暮歡和優曇在鑄劍山莊一夜好眠,段家兄弟兩個卻在客房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第二日見到兩人是濃濃的黑眼圈讓人驚訝。因此今天去城中的隻有三個姑娘。


    處州城還在江南地界,也算繁華,街上熙熙攘攘的,商鋪攤販極多。暮歡仔細觀察著,還真看到幾個美人,隻是像優曇一樣的是一個也沒有。


    悠悠轉了一上午,一無所獲,暮歡有些著急,寒水攔下暮歡,先去了食肆吃飽飯再說。處州城最出名的食肆“珍饈閣”樓宇極高,有四五層樓,最頂層兩側通風,視野開闊。暮歡想居高臨下好好看看處州城,徑直上了頂樓雅間。


    寒水問過兩人忌口,點了些處州特色,閑聊著等小二上菜。


    “師姐,好難啊,根本就找不到啊,我幹脆去做個采花大盜好了。”暮歡哀歎。


    優曇和寒水都看著她笑,也不知怎麽安慰,隻是叫她不要著急,這也是要看緣法的。


    飯菜來了,三人吃著飯看下麵的景色。處州城的梅子酒也是一絕,酸甜可口,又不醉人,三人把著酒杯喝了不少,正閑坐著,忽聽見下麵吵吵嚷嚷的,還有哭喊聲。


    暮歡一看,原來是一個貌美女子賣身葬父,不知為何剛才竟未看見,怎麽突然冒出來的。暮歡一看就感歎到這女子在《尋芳錄》附錄可當得上是第一了。


    那女子披著一身麻衣,發間夾著兩朵白花,不施粉黛,在當街默默垂淚,煞是可憐。女子旁邊是蓋了席子的,應當就是她的父親了。


    對麵有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拉著她就要走,嘴裏嘟囔著“迴家納妾”“陪老子睡覺”等等不幹不淨的話,女子哭喊著不肯走,硬是被拖行著不得不走。


    那女子不停求饒“大爺,放過我吧,我隻想賣身做個伺候人的丫鬟,求大爺放過我吧。”


    那肥豬聽見了,大笑道:“那不是正好,迴家伺候老子,還不用端茶倒水的。”


    女子沒辦法,狠狠在那肥豬手上咬了一口,掙脫開來,向著人群不停磕頭,期冀人群裏有個好人能買下她,隻是剛才的肥豬明擺著是城裏不敢惹的惡霸,任憑他磕破了頭也沒人敢管這樁閑事。


    便是有心動的,被自家婆娘拽著一通罵,揚言:“敢把這個小妖精帶迴家就和離。”


    剛才的肥豬反應過來,幾步上來就衝著女子劈頭蓋臉的打罵,打得這女子嘴角滲血。


    邊打邊罵道:“你個小賤人裝什麽裝,都賣身葬父了,還在乎被誰買迴去呢,啊?”


    樓上的寒水本就是火爆性子,見這一幕再也忍不下去,從樓上借力,飛身而下,一襲暗紅衣裝,颯颯作響,那男子還沒看清人影,寒水手裏的劍就劈頭蓋臉的打上來,劍未出鞘,就打得那男子縮在地上哭爹喊娘。


    寒水邊打邊罵:“你個死肥豬,養這麽胖怎麽還沒被宰了吃了,肥豬也配站著嗎?一個畜牲早點喝了孟婆湯還能轉世成人,現在還活著肯定是在等死了。”


    寒水劍術師承禦劍山莊,比暮歡的三腳貓功夫可厲害多了。暮歡和優曇見狀,下樓去打算好好看看熱鬧。


    趕到時,這男子已經被打得四處逃竄,停下就被狠揍,跑起來還能少挨幾下,隻是這體型一看就是不常鍛煉的主,沒一會跑也跑不動,抱著頭蹲在地上像個死狗一樣。


    嘴裏不停求饒:“姑奶奶,姑奶奶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姑奶奶。”


    寒水打得正在興頭上,隻是也不敢真打死了人,索性把劍抵在他頭上,狠狠問:“還敢不敢出來了?”


    地上的人隻能一字一喘道:“不,不敢,不敢了,唿。”


    寒水這才喝一聲:“滾吧。”把劍移開了。


    那男的四肢著地,蛄蛹半天才爬起來,等跑遠了確定人追不上才大聲威脅:“你等著,我爹不會饒了你們的,到時候讓你們兩個一起跪在地上伺候我。”


    寒水一聽,柳眉倒豎就要追上去,隻是那家夥已經一溜煙不見人影了,又不知道是哪家的,隻能就這樣放過。寒水看看周圍,氣道:“還看什麽看,等著本姑娘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呢。”


    眾人眼神閃躲,連忙逃開了。


    暮歡湊近寒水,安慰她消消氣,“和畜牲有什麽好說的,畜牲又聽不懂人話。”


    寒水這才平靜下來,又看向這女子,瞅瞅暮歡,詢問她怎麽辦。


    暮歡想想,走到那女子麵前,那女子抬起頭,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暮歡,兩腮盈淚,越發楚楚可憐。


    暮歡笑笑,取出一錠銀子放到她手裏,安慰道:“節哀,安葬了父親就好好過日子吧。”


    那女子攥著銀子,不停磕頭“謝謝兩位恩人,青青願當牛做馬報答兩位恩人。”


    暮歡扶起她,笑道:“當牛做馬就不必了,快迴家吧。”轉身和寒水、優曇一起離開了這裏。


    寒水疑惑“不是正愁找不到美人嗎?怎麽又放走了。”


    暮歡思索片刻道:“我總覺得不對勁,若是有這美人,咱們應該早就發現的,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冒出來了,而且賣身就賣身吧,怎麽裝的那麽勾人。”


    寒水想想也是,隻是說“那你又該煩惱了。”


    優曇從剛才那女子被打開始就一直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才道:“我現在還能學功夫嗎?”


    兩人一驚,不知道這嬌滴滴的美人怎麽冒出這樣的想法,連忙勸道:“現在學武功,的確有些晚了,剛才那姑娘估計家裏沒人了,才落到這地步,優曇你還有我們啊。”


    優曇卻堅定道:“隻是有些晚,而不是不能學,歡兒,我不想每次都做個拖累躲在你身後,我也想保護你。”


    暮歡想起那時絕食的優曇,也是心有餘悸,隻能勸道:“那等下次去杭州時,或許秋月派正在招弟子呢?”


    優曇這才點頭,但還是想暮歡能先教她一些東西,暮歡看著固執的優曇隻好答應下來。


    寒水看著兩人古怪的氛圍,趁暮歡往前走時,偷偷湊近優曇問著:“優曇姑娘,你該不會對歡兒有那種意思吧,感激可不等於愛慕呀,你要好好想想啊,要是陷入進去,兩個人都會受傷的,再說那段飛花對你也,可不能同時吊著兩個人啊”


    優曇眼波流轉,驚詫道:“寒水師姐你,我隻是在暮歡救我那一刻幻想過,等那一段時間過去,就隻剩下純然的感激了,我隻是,隻是想保護歡兒罷了。”


    寒水這才放下心來,安慰道:“我隻是問問罷了,不要放在心上啊,歡兒也總是沒心沒肺的,總讓人擔心。”


    優曇笑笑,隻是看著暮歡的背影出神,她現在就像依靠著暮歡的菟絲花,她隻是也想強大起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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