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皇上了了接見了言弘與淩霄二人,便賜了賞賜讓二人離開。..


    在走出大殿時,空勿方丈與他們二人微微頷首後,便才擦肩而過走進大殿。


    淩霄與言弘相視而望,看來,無了的身份在不久後便會公之於眾。


    “言弘,我想去見秋池一麵,你去勸君樓等我如何?”


    “好,我等你。”


    話畢,淩霄扶著言弘的手便彎身上了馬車,淩霄走後,言伸卻從一旁而來,遠遠地便見到他們二人,可他也隻望見了淩霄彎身的背影。


    “看來翊王對這位塞北公主,狠是情深?如此快便將君三小姐忘得一幹二淨了?”


    言弘斂眸轉身,話音清寒,“太子,有空還是多去父皇身邊吧。無需來我這裏拐彎抹角。”


    言伸輕笑了聲。


    “翊王……翊為輔佐之意,皇上給你這個封號,寓意已經明確,再加上你已經娶妻,君家的女兒你是得不到的。”


    “原來如此。”言弘冷道,“太子可是羨慕我已娶妻?而你隻能納妾?”


    這一句話直直戳中言伸最不願提及的一處,他上前一步,盯著言弘的眼怒道。


    “言弘!我就算納妾,納的也是君家之女!而你,什麽也得不到!包括君秋池。”


    “你想得到的真的是君秋池嗎?”


    言弘反問道,那雙清明的眸中似將他一一看透,言伸卻冷哼了聲。


    “無論我想要什麽,都會得到。”


    “是嗎?”言弘笑出聲了,他的嘴角上揚,微微揚眸。


    “那就走著瞧。”


    宮中,大殿之上,皇上將那蝙蝠紋玉決遞給了空勿方丈。


    “皇弟,你和朕說實話,無了是不是朕的四子!”


    空勿方丈望著手中的玉決,終低頭俯身而跪。


    “皇上……恕罪,無了確實是良妃所生四皇子言栩,當時宮中大火,是臣弟在良妃娘娘的拜托下,將他帶出了宮。”


    “為什麽!為什麽如今才告訴朕!”


    皇上狠狠砸向桌案之上,略顯蒼老的臉上,如今卻更顯憔悴之意,反而不曾有一絲欣喜。


    “因為,臣弟若早些年說出去,皇兄會讓他活到如今嗎?”空勿方丈慢慢抬頭,眼中卻是一片質問。


    皇上癱坐於椅上,一手扶額卻微微搖頭。


    “朕不會。”


    “這麽多年了,如今皇兄知道無了身份時,也未曾大怒。可見已經將多年前的那件事想清,何不就此複了四皇子之名。”


    “這件事讓朕想想,你出去吧。”


    空勿方丈隻能起身而出,就在他轉身之際,皇上的詢問聲再次傳來。


    “皇弟,良妃那件事當真與你無關?”


    空蕩的大殿之上,這一絲質問卻讓空勿方丈緩緩閉眸,雙手合於胸前,沉聲而道。


    “皇兄,臣弟自認坦坦蕩蕩。”


    永國公府外,翊王府的馬車隻停在街邊小巷處,淩霄便彎身走下,如今她若以翊王妃的身份進入,定又會生出不少事。


    所以她隻能一人行至那圍牆外,微微探了探頭,見四處無人,便想翻牆而入,隻是沒想到在邁開腿的那一瞬間,身下一陣刺疼,竟直直撞到了圍牆之上。


    淩霄順著圍牆滑下,隻能席地而坐,一麵牆而已,她征戰數年一身功夫,如今竟也會徑直撞上?


    可現在她也顧不上羞愧,剛剛那一股刺疼如今已經讓她連站都不願站起,生怕又牽扯出疼來。..


    淩霄現在隻要一想起言弘,便將他在心裏罵了個遍,並且就此決定絕不再與他在近期再次圓房!


    就在淩霄癱坐在地上時,南宮影卻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慢慢走來,見淩霄坐於地上也是一陣疑惑。


    “淩姑娘?”


    “將軍!”


    淩霄這一次似找到了幫手般,扒著圍牆慢慢站起身來,她一邊指著這圍牆,一邊請求道。


    “將軍可能幫我從這裏進去?”


    “從……這裏?”南宮影看著這圍牆,似有些為難。


    “淩姑娘如今是翊王妃,就算從正門進,也不會被阻攔,又何必翻牆?”


    “正因為我現在有了身份,所以才不能惹出事來讓言弘為難,我隻是進去見秋池一麵,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來。還請將軍通融……”


    南宮影思索過後,還是向淩霄妥協,“罷了,反正我也是來見三小姐的,一起吧。”


    說著南宮影便掀起衣擺,想越牆而過,淩霄急忙拽過他的衣袖,阻止了他一人而越的舉動。


    “我……將軍帶上我啊!”


    “淩姑娘不是會功夫嗎?怎會越不過去這麵牆?”


    淩霄看著南宮影一臉的疑惑,可實在無法向他道明其中原因,隻能編道。


    “剛剛不慎將腳扭了,所以無法用力……還請將軍帶我一起吧。”


    “那便冒犯了。”


    說著,南宮影便果斷攬過淩霄的腰肢,淩霄隻能側身拽上他的臂,便與他一同翻牆而過,在落地的那一瞬,淩霄的身子騰空,腳未曾觸及到地麵,而是一點點落在了南宮影的靴上。


    淩霄急忙鬆開,向後退了兩步,便取出帕子遞給了南宮影。


    “將軍擦擦吧。”


    南宮影看了眼自己沾惹了灰燼的靴,又看向淩霄手中精美的帕,還是搖了搖頭。


    “如此精美的帕子用來擦這腳上難免都會沾惹上灰的靴子,實在可惜。”


    南宮影話畢,便向前而去,可走了幾步又急忙停了下來,轉身向淩霄問道。


    “淩姑娘可能走路?”


    “能,多謝將軍。”


    淩霄緩緩走上前來,南宮影反而又笑道。


    “從白鹿山開始,你我之間道謝之語,好像都未曾停過。”


    “說的也是,今日將軍又幫了我一把。”淩霄慚愧笑道。


    就在二人走近秋水院時,君秋池卻與無了正坐於院中石凳之上,二人歡笑共語,相喂糕點,一副情深似海的恩愛模樣,卻讓南宮影慢慢駐足。


    南宮影藏在衣袖下的玉釵,微微緊了緊,隻一瞬間那雙眼中似無了神般,一片漆黑。


    “將軍?”


    淩霄試探地輕喚道,可南宮影卻無一絲反應。


    “哎!南宮哥,淩霄,你們兩位怎麽一起來了?”


    君未期手持兩壇酒,從另一側向他們走來,這一聲喚,讓院中的二人急忙站起,無了更是匆忙躲進房中,君秋池才走出院子迎了上來。..


    “參見南宮將軍。”君秋池溫婉而禮,可南宮影卻望著她,沒有一絲反應。


    而淩霄隻要看到如今的君秋池,過得自在,過得舒心,那她原本心裏的那份愧疚,如今也不複存在。


    她與無了經曆了太多的事,有生有死,知苦嚐樂,如今也該相守一處,恩愛不疑。


    淩霄上前握起了她的手,揚著笑滿是激動地望著她,那雙眼中所蘊含的情意,如今已無需多言。


    “您是……”君秋池望著淩霄,不解問道。


    “秋池,這位就是昨日與三殿下大婚的那位塞北公主,如今的翊王妃。”君未期向君秋池解釋道。


    “塞北公主……”


    君秋池抬頭看著麵前的淩霄,她的舉動她的行為,她看她時的那份熱切,她隻能想到一人,可如今始終不敢說出她的名來。


    “淩霄,我就是淩霄。”淩霄終望著她開了口。


    可她的話一出,君秋池的眸中便立馬染上了一層霧氣,淚開始漸漸蓄滿整個眼眶,讓身後的君未期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秋池!你哭什麽啊!”


    君秋池未曾理會君未期,她緊緊握著淩霄的手,咧開了笑,她彎著眼向淩霄喊道。


    “姐姐!”


    “姐姐!?”君未期因君秋池這一聲稱唿,更加摸不著頭腦,他去塞北的這半年多,怎麽自家妹妹又多了一個姐姐?


    “你怎麽還是那麽容易哭啊?要笑,不然無了該以為是我欺負了你。”淩霄一邊為君秋池擦過眼淚,一邊戲道。


    “無了?”君未期將懷中的酒放入石桌上後,才轉身問道。


    淩霄向君秋池點了點頭,這件事她不能在瞞下去,等無了的身份公開後,他們二人若想在一起,定會遇到各種阻礙,倒不如讓此刻院中,值得信任的幾位知道的好。


    尤其是南宮影,剛剛那一幕本也是藏不住的,倒不如攤開了說。


    “無了,無需藏了。”君秋池向屋內喚道。


    無了才就此推門而出,他走上前來便握住了君秋池的手,二人一同向君未期俯身。


    而君未期卻愣在原地,瞪大了雙眼看著突然出現的無了,他始終不敢相信二人的舉動。


    片刻後,他似反應過來般大步走向無了,扯過他拉著君秋池的手,狠狠罵道。


    “無了,你這個禿驢,居然趁我不在打起我妹妹的主意了!膽肥了你!你以為你還個俗,就能得我妹妹的芳心啊!趕緊把頭發剃了,做迴你的和尚去,少出來禍害人!”


    無了不斷被君未期推搡著,君秋池似不曾想到會是如此局麵,連忙上前拉扯著君未期。


    “兄長,我和無了是真心相愛的!”


    “什麽真心相愛!這和尚可名聲在外啊我跟你說!淫僧知不知道!你忘了當日上林寺他偷盜春湖的肚兜一事?”


    “未期兄!”無了向君未期喊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秋池比你明白,那些事情我有沒有做過,也不求你的信任,總之我問心無愧。秋池我是一定會娶的。”


    “口氣不小啊!永國公的小姐,豈是你說娶就娶的?”君未期冷哼道。


    淩霄實在是看不下去,便上前狠狠扯過君未期的胳膊。


    “你有完沒完啊!又不是你嫁你急什麽!秋池是因為信任你,才會將一切說出,不是讓你這個最親的人首先出來阻止她的!在塞北待了那麽久,你當真是去喝酒去了你!”


    淩霄這一劈頭蓋臉的責罵下來,竟讓君未期愣了神,他一邊看向淩霄,一邊望向君秋池,不斷搓揉著眼睛。


    “你們到底誰是秋池啊!”


    淩霄微微瞥向了一旁,“總之,這件事你改變不了他們的決定,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成吧。”


    君未期見淩霄轉頭,此刻已將無了的事情放至一旁,一心在意起了淩霄,他湊上前來,不斷盯著淩霄細細瞧著。


    “淩霄,你再罵我一次看看。”


    淩霄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話咽下,便故作端莊地看向一旁石桌上的酒。


    “這酒似是好酒。”


    “我拿來的酒當然是好酒!本來是為了慶祝秋池的生辰,竟險些被這個禿驢壞了心情。”


    君未期打開酒壇,一雙眼倒還十分怨念地盯著無了。


    “生辰?今日原來是你的生辰啊!”淩霄拉過秋池,便將她按於座上。


    “不過,我未曾準備什麽禮物,改日我定為你補上如何?”


    淩霄持起兩個斟滿的酒杯,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君秋池,“嚐嚐。”


    淩霄仰頭而飲,一酒下肚才發覺此酒的醇厚。而君秋池隻淺淺抿了一小口,卻被這酒的烈性所刺激,不斷咳著。


    “怎麽了?”君未期抬頭問道。


    “這酒太烈了……”君秋池將酒杯放下,不斷擺手。


    “怎麽會?以前你不是很喜這種烈酒嗎?”


    君未期再次詢問道,甚至這一次直直將視線落到了淩霄身上。


    “人的喜好總是會變的,喝酒傷身,何況她是女子。”


    淩霄慢慢坐下,不斷圓道,卻見君未期依舊十分懷疑的模樣,隻好再次岔開話題,淩霄看向一直坐於一旁未曾言語的南宮影,便向他問道。


    “將軍今日來此,也是有事的吧?”


    南宮影抬頭,手中的玉釵卻藏得更深了,“也並無要事。”


    隻這一句,南宮影便繼續沉默於一旁,一時這院中的氣氛極其詭異。淩霄隻能先借故離開,她進這裏,其實還為了見一人。


    君習山正躺於椅上,在院中極其愜意地曬著太陽,當淩霄闖入時,他半眯著眼看向向他走來之人。


    那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那將要遺忘的容顏,猛然映於眼簾。


    君習山的眼慢慢瞪大,他顫巍著身子而起,手慢慢伸向了麵前之人。


    “淩霄姐?”


    淩霄一步步走近,直到她揚著笑站在君習山的麵前,一手握住了他如今滿是皺紋,幹癟粗糙的手。


    “是我。”


    “你……你的右臂……”


    君習山開始拽過淩霄的身子,上下打量著,尤其在看到她完好無損的右臂時,終於笑了。


    “如你所見,現在的我,是完整的我。”


    淩霄知道,君習山這一生都背負著當初那一刀的罪孽,他無法原諒自己,所以立下了,君家之子不得為將的規矩,因皇後是她曾經的夢,所以他同樣立下君家之女不得為後……哪怕本就無人為後,這一條規矩在他心裏卻也是必立不可的一個。


    這是他恕罪的方式,可這種罪他用一生來恕,已經足夠,如今的君習山,淩霄選擇原諒。


    也正因為如此,她必須要完好的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不在為七十年前的那條斷臂而耿耿於懷。


    君習山站在淩霄麵前,此刻隻能不斷抹淚,七十年了,當看到如此熟悉的人,重新出現在他麵前時,隻恍若隔世。


    君習山老淚縱橫的模樣,在淩霄看來,他依舊是七十年多年前,那位被她從戰場上撿迴,隻知纏著她的少年罷了。


    當時的淩霄年長他幾歲,可如今的淩霄依舊是花樣年華的模樣,可他卻已經蒼顏白發。


    哪怕如此,他依舊會叫她一聲,淩霄姐。


    南宮影此刻站於院外牆後,他無意聽到他們二人地交談,可那話卻怎麽也聽不明白。


    南宮影看著君習山對淩霄萬分尊敬的樣子,眉緊緊皺起,包括那聲淩霄姐……皆讓他對如今站於院中的女子,充滿了疑惑。


    等淩霄從君習山院中而出時,才碰到似向此處迎麵而來的南宮影。


    “將軍怎在這裏?”


    “我來尋你,畢竟你我翻牆而來,總不能走正門而出吧?而你的腳……又無法用力。”


    淩霄完信同了南宮影的話,便向他點頭道,“那就還需麻煩將軍了。”


    南宮影與淩霄走至那圍牆處,同樣攬過她的腰間,越牆而出,可落地的時候,一玉釵從南宮影袖中掉落。


    淩霄本能地彎身撿起,“這是?”


    “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而已,淩姑娘若喜歡,送你便是。”南宮影迴道。


    淩霄卻急忙雙手奉還,“怎麽敢,這玉釵定是將軍為心儀女子尋得之物,我怎能隨意收下。”


    “心儀女子,也沒錯,可惜……”


    南宮影將玉釵拿過,放入掌心中,緊緊握去,那釵竟輕易在他手中斷裂兩段。


    淩霄怔怔地望著此刻的南宮影,一時有些不太明白。


    南宮影握著玉釵雙手背後,竟似無事一般,開始望向淩霄而問。


    “淩姑娘,你我也算生死之交,我還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可有兄弟?”


    “家……就是白鹿山,兄弟有兩人,一兄一弟。將軍為何如此問?”


    “沒什麽,隻是姑娘的名字與我欽佩的女將軍相同,便在意了些。”


    “原來如此,世上重名之人也不在少數,這已不算稀奇。”


    南宮影聞言,卻似還不曾罷休般,慢慢向淩霄靠近。


    “姑娘的功夫了得,不知是何人相授?”


    “本是家中兄長學來護體,可我自小跟於其後,所以耳濡目染……”


    淩霄一步步後退,卻滴水不漏地迴答道。


    “那不知姑娘可了解兵法?”


    “兵法……了解一些,畢竟兄長曾也是如今塞北王的軍師,跟著他也學過一些。”


    直到淩霄退於那圍牆之上,無路可退時,南宮影緊緊蹙眉而望,他靠近淩霄一字一句說道。


    “那姑娘,可認識君……”


    “呦,這是幹嘛呢?”南宮影的話還未說完,一帶著些許怒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是將軍光天化日,調戲我妻,還是這大婚第二日,夫人便紅杏出牆了?”


    言弘沉著步子向他們二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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