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秋水院卻響起了叩門聲。


    朝顏披了件外衣,便持著火燭急忙前去應門,門外卻站著一包裹嚴密,縮頭縮腦的男子。


    朝顏急忙將他扯進屋內,再探頭望了望四周,見並無他人,才閉上了房門。


    院中,樹後。


    一小侍女,見那男子進了淩霄屋內,便急忙悄聲向院外而去。


    此刻,春鳴院內。


    “你說的可是真的?當真有男子進了她的閨房?”君春湖驚訝期間,話中更多的是一份喜意,此刻她坐直了身子,細細盤問那侍女。


    “當真……而且,這男子可不止這一天來,似乎是天天夜裏都會來這一趟。”小侍女攥緊了手,將自己所見一五一十說出。


    君春湖問道,“那你可看清是何人?”


    “不曾看清,可是……那人好像沒有頭發。”小侍女有些奇怪道。


    一旁穀雨給了這侍女一錠銀子,便打發了她出去,才在春湖耳邊說道,“夫人不是說查到,這三小姐在上林寺內有一情郎,莫非就是那人?”


    “與和尚私通?好啊,君秋池我本不想與你為敵,可上次你在相府如此羞辱我,這一次我定讓你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


    君春湖手中緊緊拽著絲帕,一想到那日在眾人麵前,被人羞辱,甚至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便怒火中燒,恨不得將淩霄碎屍萬段。


    “可是,夫人不是說不許小姐,私自下手?”穀雨見君春湖似下定了決心,便好意提醒道。


    “可是時機已到,管不了那麽多了。”


    一早,淩霄便去了君習山處。


    還未走進,便聽到其內院中,刀劍劃空之聲,行至院中才發覺,那一襲紅衣的翩翩公子,手持利劍在空中劃過弧線,身法利落,紅衣隨之飄起,一派飄逸之姿,但是無半點揮劍的氣魄與英氣。


    “漂亮!”淩霄站在場外,向君未期而道,“我還從沒有見過,跳劍舞跳得如此好之人!”


    淩霄一言,讓君未期收劍的招式險些有些不穩,腳下需晃了兩下,便惹得君習山在旁笑道。


    “未期啊,招式不錯,可惜心術不到,旁人的三兩句話,就讓你亂了手腳。”


    君未期持劍向淩霄而來,他用劍柄對向淩霄,直言道,“劍舞?哼,來比比,我讓你看看這是不是劍舞!”


    “跟我一個弱女子比,你也好意思。”淩霄輕翻了君未期一眼,便向君習山而去,“給老祖宗請安。”


    “你也是弱女子?一個弱女子跑得比兔子都快,一個弱女子動不動就翻牆而出,還去酒樓喝酒,一個弱女子還懂這些刀槍劍戟的?誰信啊!”君未期再次將劍柄遞給淩霄,似下定了決心與她切磋,好挽迴上次的顏麵。


    “接劍!”


    淩霄推開麵前的劍柄,拍了拍自己沾惹到灰塵的衣擺,才望向君未期道,“我今日約了人去上林寺,好不容易才打理好的衣飾,我可不想弄亂了,再受一次那罪。”


    君未期望了淩霄一眼,輕哼一聲,卻還是將劍收迴。


    “就你?去上林寺,也不怕衝撞了佛祖。”


    “你又不是佛祖,你怕什麽?”


    眼看二人又要因一小事而吵起來,君習山急忙輕咳了一聲,見淩霄輕輕向他示意,望著一旁眼中薄怒的君未期,笑了笑。


    “未期啊,你三妹一人去城外寺廟,我不放心,你跟著去吧。”君習山沉聲道。


    君未期吃驚抬頭,卻見君習山一副嚴肅模樣,拒絕的話便猶豫了一刻,誰料淩霄卻向他屈膝而禮。


    “那就多謝了,馬車已經備下了,走吧。”


    話音剛落,她便不顧他是否願意,就向府外而去,君未期還處在呆愣期間,見淩霄揚長而去,身後被君習山推了一把,也隻能跟上。


    “保護好你三妹,否則扒了你的皮!”


    君習山在其後吼道,讓君未期身上一顫,滿心不願地向淩霄而去。


    馬車上,淩霄一路吃吃喝喝未停,而君未期卻看著她直搖頭。


    “哎,你還真是不客氣啊,連大哥我都敢如此使喚,還有你給老祖宗,灌什麽迷魂湯了?”


    淩霄不語,隻是從所帶糕點盒中,取出一梅花酥遞給了君未期,“嚐嚐?勸君樓的新品。”


    君未期卻毫不在乎,身子向後一仰,翹著腿而閉上了眸。


    還未消停幾刻,一股清淡的酒香撲鼻而來,君未期閉起的眸半睜,頭向淩霄處輕偏了偏,就見她手中持一酒壺,便二話不說,趁其不備直直奪了過來。


    淩霄見君未期持著酒壺,隻是片刻,那一壺酒便都下肚,他用衣袖抹過嘴角,似還意猶未盡般咂舌。


    “這酒不錯啊?哪來的?”


    “勸君樓的新釀,梅花清。”


    “勸君樓?他們有新釀我怎麽不知道?”君未期將那空了的酒壺,扔給淩霄便懷疑道。


    “你還別不信,你可知如今我和三殿下,可是莫逆之交!”淩霄將酒壺放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讓君未期縱然而笑。


    “就你?別做夢了丫頭,三殿下與誰都不親近,何來的什麽莫逆之交?我都不一定被他認為在朋友之內,何況你!”君未期邊說邊搖著頭,一副認定淩霄所言是無稽之談的輕蔑模樣。


    “那你可還見過這個?”淩霄從腰間荷包內,取出那塊龍紋玉決,晃悠在君未期麵前。


    他定眼一望,正要伸手摸去,卻被淩霄就此收迴,君未期僵硬著身子,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向淩霄而望,“他連這個都給你了?”


    “是啊,而且他還告訴了我,你們的計劃。”淩霄一雙眸直直望去,君未期卻似有些躲閃般,不敢直視於她。


    “我們哪有什麽計劃……”君未期訕道。


    “是嗎?那你為何將我帶進府?還在酒樓說我為太子釀酒,癡情於他這莫須有的事?你還真是毫不在乎我這個妹妹的閨譽啊。”


    淩霄淩冽的眸直望向君未期,讓他感到一股壓力,而啞口無言,淩霄繼續摸著手中的玉決,慢悠悠道。


    “不過呢,三殿下已經向我說明了一切,我隻是想看看,你這個兄長怎麽說而已,沒想到連承認的膽量都沒有。”


    聞言,君未期猶豫了許久,卻還是湊近淩霄,悄聲道,“他真的告訴你了?”


    “當然。否則,這勸君樓新釀的酒,他為何要送我?”


    “這個三殿下!好吧,我本不想帶你迴來,甚至想將你棄屍山頭,可是殿下說用你為餌,引出暗地裏眼紅這皇妃的人,沒想到一個都沒引出來,說到底還是我高看了你,以為你能入太子法眼,結果,果然不如春湖。”


    “竟是如此。”淩霄捏著玉決的手慢慢而緊,在玉決還未破碎之前,淩霄收了力,臉色卻極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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