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陪著君習山在園中走了許久,並時不時逗得他暢快而笑,君習山因此對如今她這位玄孫女,極其喜愛,便特意帶著她迴了院落。


    如今,這院中極其空曠的一片地上,無半點雜草花枝,四周木架上卻放滿了刀叉劍戟,斧鉞鉤叉,那兵刃之上散發的陣陣寒光,不由令此處盡顯森冷之意。


    淩霄望著這院內刻意打造出的演武場,似想起了曾相伴軍營的日子,那時的君習山隻不過還是位毛頭小子,一時眸便也柔和了些許。


    “老祖宗。”


    君未期紅衣翩翩,春風得意般揚著笑踏入院內,那衣擺上所繡不再是妖豔紅蓮,卻換成了由金絲所勾勒的金蝶,他似極其滿意這一行頭,刻意甩了甩衣袖,就連步伐都比平日慢了些。


    “未期啊,來的正好,快為三丫頭演練一番。”


    君未期向君習山做了一輯,不屑地瞥向淩霄,冷哼一聲,便說起此次前來之由。


    “老祖宗,剛老國師派人傳話來,說明日便是開樓之際,問您可要前去一敘?”


    君習山卻極其排斥與無涯的相見,便直擺手道,“不去,我跟他沒什麽好敘的,這老東西怎麽還不升天了去,次次開樓都得煩我這麽一遭。”


    “開樓?”淩霄站於一旁而問。


    “那老神棍平日都將自己藏於那個無望樓裏,除了親近之人與皇上誰都不見,那樓啊大概幾月開一次,容人闖樓,若成功便可親自見他,並為其解惑。”君習山見淩霄對此有興趣,便為其一一解釋。


    “為人解惑……我怎麽覺得到像街邊為人卜卦算命的道士了。”


    淩霄含笑,她著實想象不來那麽清風霽月般的人物,若為人算命卜卦看命數,會是何種模樣。


    “休得胡說,老國師至今為止所示預言,無一不成真,他若說此人富貴那這人必窮苦不了。京中乃至天下百姓,都將其似菩薩般供著,怎能容你在此胡言亂語。”


    君未期聽著淩霄大言不慚之語,便立刻負手立於身旁,狠狠訓斥。


    “行了,有人信有人不信,難道你還能堵上別人的嘴不成,老朽照樣神棍神棍地喚他,那我豈不是對菩薩不敬了!是否該天打五雷轟啊!”


    君習山指著君未期,拂袖斥道,額間的青筋都由此暴起,麵目更是通紅,君未期見狀連忙彎身賠罪,他才似平了那怒火般,轉身重喘著氣。


    淩霄卻站於一旁,見君未期滿臉細汗極力認錯的模樣,低頭而笑,他又怎知,君習山自小便與無涯不和,處處都要與他相爭,無涯年長於他,更不屑計較,而他卻因他不溫不火的性子,直生悶氣。


    想來,他們二人到如今,也是如此樣子。


    君習山生了一通氣,一時有些頭暈,便隻能迴屋歇息,並囑咐淩霄下次再來與他相談,淩霄這才與君未期一同出了院子,見他這一襲紅衣,便調侃道。


    “大哥這衣物倒是挺別致,招蜂引蝶不在話下。”


    “那可不,這衣物可是宮中繡娘之作,姑姑特意命人送來……等等,你剛說什麽?”


    君未期駐足而問,麵上是青一陣白一陣,“你說誰招蜂引蝶!”


    淩霄見他似反應了過來,便忍著笑,連忙拔腿便跑,速度極快君未期本想追上,可不想皺了這華貴衣衫,便隻能遠遠看著她的身影,甩袖。


    淩霄一路跑迴了秋水院,剛坐穩身子,便被白露告知今日君春湖前來一事,便飲過一盞茶,才問。


    “你可告知了她我的去處?”


    白露點了點頭,輕聲應到。


    “那今日,府中可有發生什麽急事?或者張姨娘有發生何事?”


    “沒有。”


    淩霄點了點頭,這下二殿下會如此出現在勸君樓,並做出如此舉動便說得清了,支走二弟,想讓她與二殿下獨處……


    君春湖,你是有多怕,秋池會搶走你的太子殿下。


    宮中,翊軒宮。


    雲護難得此刻滿麵笑意地望著言弘,激動而道,“二殿下因為醉酒被人剛抬進宮,後腳皇上便去了,見他昏迷不醒一身酒氣,惱羞成怒,打了他二十板子,生生被疼醒了,那場麵當真是精彩。”


    言弘聞言便輕笑了笑,“如此,也算給他一個教訓,讓他明白並不是天下的女子,都會對他曲意奉承。”


    雲護頓了頓,便收起笑向言弘抱拳,“殿下……可此事二殿下定會怪罪於您……”


    “你覺得他敢嗎?他想要向我討一女子,都要借他人之口,如今受了委屈也不過隻會向東宮那位訴苦而已。”


    東宮,言伸雖聽說了言迢被罰一事,卻並未再有過多的參與,如今,他還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就與言弘撕破臉麵。


    所以待小太監送來言迢的書信,他未看一眼,便扔進了炭盆之中。


    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之事,莫過於明日的,無望樓。


    無涯,在他來到這太子身上五年間,也隻隨皇上見過他一麵,說了句兵書將現的預言,便再不得相見。


    如今,他迫切地認為淩霄已來到這世間,那明日他定去闖闖那樓,詢問出她所在。


    次日,城中一派熱鬧之景,街上人潮湧動卻都去往同一方向,那座高聳的塔樓下,此刻更是人山人海,人群將那塔樓圍的是密不透風。


    淩霄在人群中被擠得左右搖晃,身旁百姓皆望著那塔樓而跪地禱告,有望身體康健,有望升官發財,更有那求子之言,似乎那塔樓內當真住了位活菩薩般,在此庇佑著他們。


    而百姓雖圍於塔下者眾多,那勇於闖樓者也不在少數。


    淩霄尋了一偏僻位子,看著那樓內,時不時便有三兩百姓捶胸頓足,十分懊惱地從樓內而出。


    出來之人,便被那樓外百姓團團圍住,左一言右一語,都在打聽那樓是個如何闖法。


    淩霄刻意靠近,便聽著那百姓似十分後悔,抱怨道,“他們在我麵前放了三種肉,魚肉,豬肉,羊肉,讓我選,而我選了豬肉,便被告知失敗,你說可氣不可氣!這沒有題目,隻讓你選,選對選錯誰又知道呢!”


    淩霄聽後,雖一時也不知無涯在賣什麽關子,卻還是抬步進了這無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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