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哥哥!”笙歌見是玥鸞,急忙跑過去牽住了他的手,像無數次她惹了哥哥生氣後便蹲在他的房門前等他迴來那樣,眨巴著眼看他的樣子,看他臉色好了許多,便道,“你終於迴來了,還以為你會像我一樣,想不開離家出走呢。”


    見麵前的哥哥靜默了片刻,遂而笑。


    “我哪會像歌兒你這般小孩性子。”笙歌聞言,這才將憂心放下。她抬起頭看星辰灑下的光落在了哥哥的臉上,忽得發現哥哥的麵容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稍顯稚嫩,反倒是越發長成了俊朗模樣,她遂而眯起眼似乎是在欣賞哥哥月下的俊美容顏,“鸞兒哥哥,你就不要怪阿爹了。阿爹也有自己的難處。”


    聽得笙歌這般說話,玥鸞先是一愣,眼神晃了晃道,“第一次從你嘴裏聽到袒護阿爹的話。”


    笙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那是我以前不懂事。哦,對了,鸞兒哥哥,你是不是知道山莊的秘密呀。是不是山莊的神兵皆是阿娘的靈力煉化的呀?”


    玥鸞聽笙歌問,急忙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左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遂而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這才放心地挪開手道,“你知道了?”


    “嗯,不過隻是片麵,所以鸞兒哥哥,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問阿爹他總是不說。我都是大人了,也是家中的一份子,理應知道這些。”


    玥鸞托著下巴思慮了片刻,說道,“也罷,你也理應知道這些。我做哥哥的也不再瞞你了。”語止,便牽著笙歌的手入了莊門。


    兩人繞過迴廊,走至湖心亭。笙歌見玥鸞放開了自己,兀自走到亭中。


    他站在那裏半晌,凝望著湖心許久,像是在想什麽事。笙歌歪著頭不解,正想上前問,下一刻卻見玥鸞伸出右手,對著湖心騰空畫了一道咒文。龍飛鳳舞的咒文在半空中遂而閃爍,最後竟生出一團櫻色熒光團,直接飛向湖心。


    光團如蜻蜓點水般在湖心輕啄了一下,原本平靜的湖麵瞬間暈出一圈漩渦,光團趁機便鑽了進去。


    待漩渦消失,笙歌聽得一聲清澈的笛響。一支身琉璃質地,周身鑲著金玉暗紋的笛子“嘣”得跳出水,玥鸞右手舉在半空,琉璃金笛像是聽到了召喚一般直接朝著玥鸞飛去,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掌裏。


    “這是?”笙歌問。


    “琉璃金玉笛,這是阿娘在世時用的神兵。”玥鸞轉身執起琉璃金笛走至笙歌麵前遞給她道,“你試試吹響它。”


    笙歌聞言伸出手接住了笛子,一股沁涼之意鑽入指間,滲透入她周身每一處。她抬起手將將笛子放在唇邊,微微吹起。


    笛音從笛身劃出,音色清涼婉轉,蘊在無邊的月色裏。


    笙歌忽得心中一酸,抬頭望玥鸞。


    “這聲音……”


    “是不是很熟悉。”玥鸞道。


    怎麽可能不熟悉呢……


    笙歌眸光有點濕潤了,這種笛音就連夢中都許久沒再感受。猶記得,她初懂人事,阿娘帶她去山中采藥,路過溪流休憩時,她便會找一處幹淨的溪石坐下。拿出她的笛子吹著小曲。


    那時候,她已經記不起阿娘手中笛子的樣子了,但卻記得每每她吹起曲子,山澗的鳥兒都會繞著她周身轉好幾圈,河流處的魚兒也仿佛有了靈性在水中撲哧撲哧地跳躍,那時候她也會隨著曲子揮舞著小手,阿娘會邊吹邊看她笑,眼神溢滿了寵溺和溫柔。


    後來阿娘去了,她便逐漸忘記了這笛音,如今再聽到,內心處緊緊埋著的情愫又瞬間爆發了。


    笙歌忍不住又吹了幾個調,不可思議的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開始撩撥她的指間,她不自覺的指間飛速起落,一曲悠揚的曲調從她的口中生出。


    曲調一起,原本平靜的湖麵突然生出了此起彼伏的漣漪,遂而變得劇烈起來,笙歌驚訝的去看,手中的曲子卻未曾停下。


    笛音遂而越發的伶俐高亢,將湖水掀至幾丈高。水浪浮沉數十下,忽得從中心突出一顆璀璨奪目的靈珠來。


    明珠懸於半空,周身散發出繽紛的色彩,轉了一圈之後,直接飛到了笙歌的麵前。


    笙歌放下琉璃金玉笛,空出一隻手,靈珠便落於手中。


    “這是?”笙歌驚訝地問玥鸞。


    “這是阿娘身前蘊化的靈珠,亦是她所有的靈力所寄之物。阿爹將它藏於湖底,隻能用琉璃金玉笛才能催動它出水,山莊也是因為有此物的存在,才有天渚之人無法擁有的靈力,鍛造的神兵皆有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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