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允是被連定賀和連元枝在慌亂中撈出來的。
嘴裏，鼻子裏，耳朵裏都有水流淌出來。
“可汗！！！”
“可汗，振作啊可汗！！！”
吐穀渾大相連定賀瘋狂的拍打著伏允的胸膛，並且嚎叫。
伏允再一次睜開了眼眸。
連定賀和連元枝被他直接忽略，目光，仍是在伏占身上。
“全都······死了？”
“全都，被人把腦袋砍了去？”
伏允恍恍惚惚的確認。
“可汗，連元枝這輩子都不敢欺騙你！”連元枝瘋狂保證。
伏允閉上了眼睛。
他又感覺頭昏眼花起來。
一萬三千人，全部被殺，這般損失，讓伏允無法接受，更何況，從大唐洗劫的那些過冬物資，除了一小部分外，絕大部分還都沒有運送迴來。
這豈不是意味著，這一次狩獵，徹底失敗麽？
連狩獵所用的獵狗，迅鷹，也全都被獵物咬死！！！
伏允徹底麻木了，他不願意麵對這一事實。
不過，就在此時，連定賀突然身子一震，他猛地想起了什麽，一把抓住了連元枝的胳膊：“大王子，大王子·······”
“你們可看到大王子·······”
他的聲音沒有說完，可是顫抖猶如彈簧，其意思唿之欲出。
連元枝的瞳孔猛地縮小。
“大王子也在······也在其中？”
連定賀絕望的微微頷首：“剛·······剛去！”
他聲音嘶啞，渾身也徹底的無力起來，喉嚨疼痛難忍，他，正是屬於大王子一派，現在，若是大王子也·······
“這······”
“大相，這個部下倒是不知，好像，好像沒有發現大王子的身影。”
“不過，我部落的人，還在清理，還在清點，究竟如何······我······我也不好說啊。”
連元枝都要哭了，他知道，這一次吐穀渾，慘敗，徹徹底底的慘敗，而且，這一萬三千人中，自也有他部落的勇士，自然，跟著一同埋葬在了莫離驛！
連定賀雙眸徹底的要裂開了，他攥著拳頭，心裏瘋狂祈禱大王子不要出事的同時，忍不住怒吼：“大唐······大唐······大唐！！！”
“老夫於你們，不共戴天！！！”
宮殿之中，全是他的怒吼聲。
可，聲音還沒有徹底散去，門外，有斥候匆匆衝來。
“可汗！！！”
“石堡城，綏戎城，定戎城外，發現用咱們吐穀渾人的頭顱堆成的京觀！！！”
“石堡城的京觀前，疑似有伏占大將軍的頭顱！！！”
斥候好似也被這個消息驚破了心神，直接趴在了地上，便已經一股腦的瘋狂吼了出來。
這消息，讓原本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好似假死的伏允豁然起身。
呲目欲裂！
連定賀和連元枝兩人的身子，更是冰冷如同掉進了冰窟中。
已是毫無知覺。
大唐，他們，怎麽敢！！！
京觀·······吐穀渾好兒郎的京觀！！！
伏占的腦袋，也在上麵。
死寂！！！
死寂！！！
徹底的死寂！！！
這一個又一個悲慘的消息，衝擊著他們的心神，這一刻，也終於垮了。
呆若木雞的定定癱在那裏，大腦，已是徹底的空白！
大唐······
大唐！！！
他們，怎麽做到的啊！！！
宮殿中，徹底的再無聲響。
-----------
長安。
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逝。
翼國公府此刻無比忙碌。
初升的驕陽掛在東方，盡情的釋放著光亮。
“小心，小心，一切都要小心，扶好，拉好，定是不能讓公爺顛簸一下。”
“馬車可準備好了？快些，快些，把馬車的車簾打開，火盆端上去，公爺要出來了。”
“不要慌，不要亂，都看清楚自己腳底下！！！”
“·······”
府邸有些亂，也有些慌。
今日，就是秦瓊要動手術的日子了。
一大早，秦夫人便立馬開始布置起來，把秦瓊運送至太醫署。
大大小小的家丁丫鬟在調配下，把秦瓊安穩的抬到了馬車裏。
秦夫人攥著秦瓊的手，眼眶微紅，時不時的便打個哆嗦，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秦懷道在前麵親自趕車，馬車緩緩地，平穩的，朝著太醫署走去。
秦瓊抿了下幹裂的嘴唇，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望著秦夫人，用力的笑了下：“不要怕。”
“夫人，也不要慌。”
“秦川伯準備了那麽久，肯定十拿九穩。”
“千軍萬馬，刀槍箭斧，我都衝過來了，一個小小的手術，放心吧，放心吧·······”
“要不了我的命！”
秦瓊安慰。
秦夫人撲簌撲簌的淚花，聽著這話，瘋狂落下。
她看著秦瓊那消瘦的身軀，蠟黃蠟黃的臉頰，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公爺你肯定沒事的。”
“懷道那不是說了麽？秦川伯手底下，所有病患都恢複的很好，沒事，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咕咚！”
“公爺，你別怕，你別怕，你別怕·······”
秦夫人瘋狂安慰，但這話，也不知是安慰秦瓊還是在安慰自己。
秦瓊吃力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這些天，懷道一直在病房裏盯著那些開刀的病患，情況恢複都很好。”
“聽說，已是有腸癱病患痊愈了，現在吃嘛嘛香，一點都不疼了。”
“等我也恢複好了，你不是一直埋怨我不陪你嗎？到時候，我帶你去放風箏，去踏青，實在不行，陪著你一塊再迴鄆城看看。”
秦瓊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笑著的。
秦夫人掛著淚珠，抽著鼻子，用力點頭：“我等著，公爺，妾身等著。”
這段路，走的很慢。
不知不覺的，漸漸地，馬車外開始嘈雜起來了。
“來了，來了，是翼國公的馬車，翼國公來了，秦將軍到啦！！！”
“真的假的？我看看？讓我看看？真的來了，真的來了！我的天，難道真的要動手術嗎？”
“他娘，難道這事是真的？秦川伯真的把腸癱之症攻克了？”
“·········”
馬車還沒到太醫署，準確來說應該是還沒到皇城，但，道路兩側已全都是百姓了。
若不是金吾衛把守，空出一條路來，定是寸步難行。
馬車，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慢慢的行進了朱雀門。
而朱雀門後，一直到太醫署，被金吾衛維持出了一片空地，這片空地內，百姓可以出入，隻是現在，百姓已經全部塞滿，無法動彈。
人頭，一直延伸到太醫署，一直延伸到大唐民學附屬第一醫院的牌子前！
嘴裏，鼻子裏，耳朵裏都有水流淌出來。
“可汗！！！”
“可汗，振作啊可汗！！！”
吐穀渾大相連定賀瘋狂的拍打著伏允的胸膛，並且嚎叫。
伏允再一次睜開了眼眸。
連定賀和連元枝被他直接忽略，目光，仍是在伏占身上。
“全都······死了？”
“全都，被人把腦袋砍了去？”
伏允恍恍惚惚的確認。
“可汗，連元枝這輩子都不敢欺騙你！”連元枝瘋狂保證。
伏允閉上了眼睛。
他又感覺頭昏眼花起來。
一萬三千人，全部被殺，這般損失，讓伏允無法接受，更何況，從大唐洗劫的那些過冬物資，除了一小部分外，絕大部分還都沒有運送迴來。
這豈不是意味著，這一次狩獵，徹底失敗麽？
連狩獵所用的獵狗，迅鷹，也全都被獵物咬死！！！
伏允徹底麻木了，他不願意麵對這一事實。
不過，就在此時，連定賀突然身子一震，他猛地想起了什麽，一把抓住了連元枝的胳膊：“大王子，大王子·······”
“你們可看到大王子·······”
他的聲音沒有說完，可是顫抖猶如彈簧，其意思唿之欲出。
連元枝的瞳孔猛地縮小。
“大王子也在······也在其中？”
連定賀絕望的微微頷首：“剛·······剛去！”
他聲音嘶啞，渾身也徹底的無力起來，喉嚨疼痛難忍，他，正是屬於大王子一派，現在，若是大王子也·······
“這······”
“大相，這個部下倒是不知，好像，好像沒有發現大王子的身影。”
“不過，我部落的人，還在清理，還在清點，究竟如何······我······我也不好說啊。”
連元枝都要哭了，他知道，這一次吐穀渾，慘敗，徹徹底底的慘敗，而且，這一萬三千人中，自也有他部落的勇士，自然，跟著一同埋葬在了莫離驛！
連定賀雙眸徹底的要裂開了，他攥著拳頭，心裏瘋狂祈禱大王子不要出事的同時，忍不住怒吼：“大唐······大唐······大唐！！！”
“老夫於你們，不共戴天！！！”
宮殿之中，全是他的怒吼聲。
可，聲音還沒有徹底散去，門外，有斥候匆匆衝來。
“可汗！！！”
“石堡城，綏戎城，定戎城外，發現用咱們吐穀渾人的頭顱堆成的京觀！！！”
“石堡城的京觀前，疑似有伏占大將軍的頭顱！！！”
斥候好似也被這個消息驚破了心神，直接趴在了地上，便已經一股腦的瘋狂吼了出來。
這消息，讓原本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好似假死的伏允豁然起身。
呲目欲裂！
連定賀和連元枝兩人的身子，更是冰冷如同掉進了冰窟中。
已是毫無知覺。
大唐，他們，怎麽敢！！！
京觀·······吐穀渾好兒郎的京觀！！！
伏占的腦袋，也在上麵。
死寂！！！
死寂！！！
徹底的死寂！！！
這一個又一個悲慘的消息，衝擊著他們的心神，這一刻，也終於垮了。
呆若木雞的定定癱在那裏，大腦，已是徹底的空白！
大唐······
大唐！！！
他們，怎麽做到的啊！！！
宮殿中，徹底的再無聲響。
-----------
長安。
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逝。
翼國公府此刻無比忙碌。
初升的驕陽掛在東方，盡情的釋放著光亮。
“小心，小心，一切都要小心，扶好，拉好，定是不能讓公爺顛簸一下。”
“馬車可準備好了？快些，快些，把馬車的車簾打開，火盆端上去，公爺要出來了。”
“不要慌，不要亂，都看清楚自己腳底下！！！”
“·······”
府邸有些亂，也有些慌。
今日，就是秦瓊要動手術的日子了。
一大早，秦夫人便立馬開始布置起來，把秦瓊運送至太醫署。
大大小小的家丁丫鬟在調配下，把秦瓊安穩的抬到了馬車裏。
秦夫人攥著秦瓊的手，眼眶微紅，時不時的便打個哆嗦，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秦懷道在前麵親自趕車，馬車緩緩地，平穩的，朝著太醫署走去。
秦瓊抿了下幹裂的嘴唇，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望著秦夫人，用力的笑了下：“不要怕。”
“夫人，也不要慌。”
“秦川伯準備了那麽久，肯定十拿九穩。”
“千軍萬馬，刀槍箭斧，我都衝過來了，一個小小的手術，放心吧，放心吧·······”
“要不了我的命！”
秦瓊安慰。
秦夫人撲簌撲簌的淚花，聽著這話，瘋狂落下。
她看著秦瓊那消瘦的身軀，蠟黃蠟黃的臉頰，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公爺你肯定沒事的。”
“懷道那不是說了麽？秦川伯手底下，所有病患都恢複的很好，沒事，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咕咚！”
“公爺，你別怕，你別怕，你別怕·······”
秦夫人瘋狂安慰，但這話，也不知是安慰秦瓊還是在安慰自己。
秦瓊吃力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這些天，懷道一直在病房裏盯著那些開刀的病患，情況恢複都很好。”
“聽說，已是有腸癱病患痊愈了，現在吃嘛嘛香，一點都不疼了。”
“等我也恢複好了，你不是一直埋怨我不陪你嗎？到時候，我帶你去放風箏，去踏青，實在不行，陪著你一塊再迴鄆城看看。”
秦瓊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笑著的。
秦夫人掛著淚珠，抽著鼻子，用力點頭：“我等著，公爺，妾身等著。”
這段路，走的很慢。
不知不覺的，漸漸地，馬車外開始嘈雜起來了。
“來了，來了，是翼國公的馬車，翼國公來了，秦將軍到啦！！！”
“真的假的？我看看？讓我看看？真的來了，真的來了！我的天，難道真的要動手術嗎？”
“他娘，難道這事是真的？秦川伯真的把腸癱之症攻克了？”
“·········”
馬車還沒到太醫署，準確來說應該是還沒到皇城，但，道路兩側已全都是百姓了。
若不是金吾衛把守，空出一條路來，定是寸步難行。
馬車，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慢慢的行進了朱雀門。
而朱雀門後，一直到太醫署，被金吾衛維持出了一片空地，這片空地內，百姓可以出入，隻是現在，百姓已經全部塞滿，無法動彈。
人頭，一直延伸到太醫署，一直延伸到大唐民學附屬第一醫院的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