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手指撓了撓眉尖。


    “這不是,走不開麽。”


    “而且公主這裏,被皇後娘娘盯著,某家也不好貿然前來。”


    “不然,一個不慎,豈不是全盤皆輸?”


    張楚想了下,解釋道。


    長樂望著張楚,歪了下腦袋,聽著聲音落下,便莞爾一笑,抱著花熊幼崽,坐下了。


    “逗你的。”


    “你說得對,最差最後一步了。”


    “布置了這麽久,眼看能有些結果,不能壞在最後。”


    “本宮的那件事,心有謀劃?”


    長樂把花熊放到了它的小窩裏,然後趴在桌子上,下巴枕著左臂,右手則是輕輕點著幼崽的身子。


    張楚抿了下嘴角。


    強迫自己把目光,轉移到了別處。


    長樂如此大幅度的附身,那酥白的脖頸下的大片風光,旖旎無限,不過桌子就像是水閘,把下麵更無限的旖旎風光給閘住了。


    “公主殿下,瞧好就是了。”張楚咽了口唾沫。


    長樂眼睛一亮,猛地抬頭,欣喜道:“什麽計劃?說說!”


    “殺了長孫衝,一了百了。”張楚聳聳肩,笑道。


    長樂一愣。


    臉上的驚喜收斂,而後幽幽一歎,目光又落在了幼崽身上。


    “殺了他,本宮這輩子都要頂著一個‘寡婦’的名頭了。”


    “而且,殺了他,後麵起的波瀾,便是父皇怕都頂不住,我寧願嫁給他,也不想著你殺了他。”


    長樂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哀傷。


    “哈哈哈·······”張楚輕笑,手指,輕輕在幼崽上撓了撓:“逗你的。”


    “公主殿下,等著就是了。”


    “這個計劃,某家有很大的把握。”


    張楚吐了口氣,緩緩道。


    長樂衝張楚翻了個白眼,正欲要說些什麽,外麵的腳步聲響起,便把話全都又咽了下去,眼眸重新變得清冷起來。


    身子,也坐直了,把幼崽拉到了自己麵前。


    “公主殿下,羊奶。”秋蘭端著一小碗還溫熱的羊奶快步走了進來,手裏,還攥著一根葦子杆。


    張楚想要接過來。


    不過長樂搶他一步。


    “既然崽崽已經是本宮的了,就不勞煩秦川子幫忙了。”


    長樂把葦子杆含進嘴裏,雙手捧著花熊幼崽,秋蘭趕緊把羊奶放到了長樂麵前。


    幼崽好像也感受到了自己食物的味道,哼唧的更急了,在長樂手裏來迴爬。


    長樂趕緊吸了一口。


    咕咚!


    又吸了一口。


    咕咚!


    張楚一頭黑線:“公主殿下,你餓了?”


    長樂臉頰微紅:“你教我。”


    張楚歎息一聲,拿過來葦子杆,含著另一頭,吸了一口羊奶,含住,送到了幼崽手裏。


    幼崽有東西吃了,不鬧騰了。


    就這麽四五口後,長樂一把把葦子杆搶走,直接放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本宮會了。”


    “秦川子,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本宮就不留秦川子吃飯了。”


    “秋蘭,送送秦川子。”


    張楚笑著起身,躬身告辭。


    長樂也漸漸熟練起來了,喂得歡快。


    不過,秋蘭卻有些糾結,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提醒下公主殿下,剛才公主殿下含著的那端,正是被張楚含過地方。


    但,瞧著自家殿下興奮,認真的樣子,秋蘭選擇了閉嘴,送張楚下樓。


    長樂仍舊喂著。


    隻是,這會卻臉頰緋紅,已經渾身是汗了。


    她,怎能不知道呐?因為她就是故意的。


    滿是羞澀。


    然後,她把自己領口處的一個扣子,也扣上了。


    這臉頰,更是滾燙。


    -------


    出了鹽業鋪子,暮鼓就已經響起來了的。


    張楚便直接迴了秦川府。


    吳娘正在家裏整理著賬簿,無比認真。


    八花迎了上來,手裏還拿著一封信箋。


    “公子,程小公爺來信了。”


    “嗯?”


    “拿過來!”


    短暫遲疑後,張楚輕斥一聲,急道。


    八花趕緊把手裏的信箋遞給了張楚,張楚撕開封漆,神情凝重。


    吳娘已把今日賬簿算完,把蠟燭端到了張楚身側。


    燭火幽幽。


    信箋上的小字仿佛都在跳躍。


    良久,張楚輕輕舒了口氣,把信箋交給了吳娘,吳娘趕緊折迴,放進了信箋中。


    “公子,程小公爺可還好麽?”吳娘小聲關切道。


    話說迴來,她們能有機會進這個家,還是因為程處默,要不是程處默給公子推薦了掖庭宮,天知道現在她們現在在什麽地方流浪呐。


    “還不錯。”


    “處默在石堡城站穩了腳跟,成為了手底下有十個人的隊正。”


    “信上還說,他雖然到了石堡城不久,但是已經發生了好幾次吐穀渾掠奪大唐商隊的事情。”


    “河西走廊,變得不再安全,大唐對西域的控製,甚至於整個隴右道的命脈,都在河西走廊這條線上。”


    “伏允這是在作死。”


    張楚手指輕輕叩著膝蓋,緩緩說道。


    吳娘聞言,當即就變得緊張起來:“公子,要打仗了?”


    “不打不行。大唐必須要保證西域的安全。”


    “陛下,絕對不會允許伏允如此胡作非為,估計,對吐穀渾的戰事,在徹底入冬前,就會拿到朝堂上討論。”


    張楚眯了下眼眸。


    不過說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討論的,陛下忍不了。”


    “朝堂有李公,有徐公,有程公,有秦公·······”


    “應該,和公子沒關係吧。”


    吳娘咬著牙,眼眸中全都是擔憂,剛剛因為今日好生意帶來的好心情,瞬間消失。


    “我不是武將,但根腳終究和軍方走的近些,不過,這沒有什麽好擔憂的。”張楚輕輕吸了口氣:“若是朝廷需要,某家,自也不會縮起來。”


    “大唐兒郎,從不害怕戰爭。”


    “去吧,給我拿紙筆來,我給處默迴個信。”


    張楚緩緩道。


    吳娘趕緊去了。


    紙張攤開,吳娘研墨,張楚望著幹淨的紙張,沉思良久,才緩緩提起了筆。


    當月亮爬上窗頭,張楚輕輕吹了下筆墨。


    “用漆吧。”張楚吩咐。


    早就已經等著的吳娘,輕輕拿起紙張,用手搧了搧,等到筆墨徹底穩定下來,小心對折,放進信筒內,封上了一層漆蠟。


    張楚簡單吃了些東西,便躺倒了床上,腦海中思索著吐穀渾,隴右道,河西走廊,吐蕃,西域·······


    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


    清晨當陽光破曉,張楚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昨夜戰爭帶來的短暫沉默也隨著朝陽初升,徹底散去。


    現在自己的力量還太小,就算心有謀劃,可落到實處的時候,也隻能看一步走一步。


    今天總算一大早就能看見個晴天了。


    拉開門的時候,秦懷道,尉遲寶林,房遺愛他們都已經在庭院內等著了。


    見張楚出來,便連連唿喚。


    張楚抄著手,看著他們,輕輕一笑,把那些暫時和自己沒關係的事情徹底拋之腦後。


    “用餐。”


    “今日,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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