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出,因為太過於悅耳,張楚都由不得心中一蕩。


    說實話,張楚自認為自己的定力是可以的。


    主要也是上一世所接受過的教育太過於超出了大唐這個時代。


    大唐女子很好看,大唐服裝也很美,特別是大唐的一些美妝,更是能讓一個女子變得無比妖嬈,讓人茶不思飯不想。


    但,這對於張楚而言,卻還是差一些。


    畢竟自己的故鄉,就算是再平常不過的姑娘,在夏天所穿的衣物,都要比大唐百姓口中最浪蕩的女子穿的要少。


    更別說,還有各種外來文化影視的熏陶,張楚閉上眼睛都能把人體構造想象的一清二楚。


    這是版本差距,這是時代所至,所以,經曆過高階的訓練,張楚在大唐不論是麵對哪位姑娘,皆可做到守心如一。


    可,不得不說,這一道聲音,讓張楚的心沒來由的收縮了下。


    確實好聽!


    比鋼琴還要清亮,比管弦還要悠長,比風鈴還要幹淨·······


    上一次自己如此,還是和長樂公主貼貼的時候。


    張楚轉身。


    便是心裏惱怒至極的高夫子,也都下意識的望了過去。


    一道身影,悄然而立。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


    那銀色的長裙,那金色的寶釵,那丹唇的外朗,那皓齒的內鮮······


    張楚微微恍惚,但看著這女子身邊站著的春雨,此女子的身份便是唿之欲出了。


    皓月樓!


    明月姑娘!


    刹那間,此地死寂。


    司儀的手,已忘了捂著嘴巴,缺了一顆門牙嘴,能吞進去一個雞蛋般的驚呆著。


    四方小廝的眼睛更是瞪得渾圓,靈魂猶如出鞘。


    張楚兩步迎了上去,在眾人全還都呆滯著的目光中,笑著抱拳:“沒想到這麽巧,是明月姑娘來了。”


    “能和明月姑娘共走這一段路,某家,榮幸之至!”


    張楚說道。


    “奴家能於秦川子同行,也是奴家之歡喜。”


    “明月姑娘,請。”


    “秦川子,請。”


    兩人並肩而行,明月姑娘所過之處,行人紛紛石化,目光就像是磁鐵般,死死的落在明月姑娘身上。


    兩人身影都消失了,門前的眾人尚還都沒有反應過來。


    “明月姑娘,明月姑娘呐?”


    “該死的!!!”


    “明月姑娘,不是說好了等一等我們把馬匹放好嗎?怎麽就·······”


    一道焦急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急急匆匆提著長袍的長孫衝看不到明月姑娘的身影,高聲唿叫。


    “明月姑娘去哪裏了?民學詩會誤你啊,跟著我等就算沒有請帖也可參加儒學詩會,這才是正途,我等定然助你為行首。”


    又一錦衣公子行來,慌裏慌張。


    “你們,你們······可曾見到了明月姑娘?說好了我們帶她去儒學詩會,怎能突然不見了?”另一人嚷嚷道。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望著場中的幾位公子,你看我,我看你。


    不少人都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趙國公府小公爺長孫衝,範陽盧氏北祖大房嫡公子盧白笛,應山公賀蘭師仁之子賀蘭越石·······


    皆是名聲顯赫的長安貴公子!


    有膽子大些的人走了出來,巴結道:“長孫公子,明月姑娘剛剛進去。”


    “和秦川子,民學魁首張楚張祭酒,一同去民學詩會了。”


    “什麽!”


    長孫衝雙眸一瞪,臉色惱怒:“張楚?該死!”


    “他······”


    不過幸好盧白笛反應還算敏捷,他快速掃過周圍眾人,看著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幾人身上,趕緊拉了拉長孫衝的手臂,打斷了他的話。


    “長孫兄,人多眼雜,不宜多說。”


    “進去再商議吧。”


    長孫衝也猛地驚醒過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今日來之前,阿耶便不斷提點自己,萬萬不可做出越軌之事,畢竟現在他的情況特殊,和長樂公主的婚期已經越來越近,若是傳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不僅是趙國公府,便是皇室都不好看。


    “嗬嗬嗬·······”長孫衝幹笑兩聲:“既如此,那就走吧。”


    “明月姑娘不愧行首之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原本還想著和明月姑娘切磋詩詞,既然明月姑娘去了民學詩會,那便下次吧。”


    賀蘭越石心照不宣道:“可惜可惜,隻好下次了。”


    “是極是極,咱們快進去吧,還要拜訪幾位老夫子,莫要誤了時辰。”盧白笛附和道。


    寥寥幾句話,便是化解了剛才長孫衝猴急火燎,饑渴難耐的表現。


    如此就算傳到李世民長孫皇後耳中去,也很好解釋。


    三人走進大門。


    還不斷向站在門前的高夫子等國子監夫子行禮。


    他們之前,也曾於國子監求學,自是認識,尊師重道,表現的無可挑剔。


    隻是當走進太學後,長孫衝煩惱的抓了抓頭發,望著就在一隅的民學院子,目光中皆是怨恨嫉妒之色。


    “明月姑娘怎得如此蠢笨?”


    “竟不參加儒學詩會,而是跑去民學詩會。”


    “她的腦子壞掉了麽?”


    長孫衝低聲道。


    賀蘭越石也是失魂落魄。


    盧白笛歎了口氣:“沒想到,明月姑娘竟如此出眾,相比之下,洛花魁,夏花魁她們竟都有些黯然失色。”


    “不愧隱隱之中有了行首之名。”


    “不過,長孫兄,也不必著急。”


    “今夜,不要忘了,你的目標可是沐花魁,等拿下沐花魁後,這明月姑娘,也可慢慢圖之。”


    盧白笛感慨道。


    長孫衝眯了下雙眸,輕輕吸了口氣,點點頭,期待的望向了現在可以稱之為絢爛的聖師殿。


    瀟湘館沐雲煙他下了極大的心血,就差臨門一腳,明月姑娘雖好,但,拿下沐花魁才是最當緊的事情。


    隻是,長孫衝還有些不甘。


    “若是之前能見明月姑娘一麵,這百萬貫也不會砸到沐雲煙身上。”說這話的時候,長孫衝還有些肉痛。


    百萬貫啊。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走吧走吧。”賀蘭越石搓搓手:“今夜,還有不少未曾見過的大家閨秀,今夜,可有的玩耍了。”


    長孫衝和盧白笛相視一眼,步伐不免都快了幾分,連連朝著聖師殿走去。


    正如賀蘭越石所言,這一路上他們就看到了不少跟著長輩參加詩會的姑娘,雖說姿色不如花魁,但卻是另一番滋味。


    令人心曠神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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