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集在旁邊,更是一個張郎君,張郎君叫著。


    張兄弟這個稱唿,早就是過去式了。


    在大唐這個時節,他們都無比清楚,張楚手裏的這個技術,會帶來什麽樣的改變。


    張楚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撐啊。


    足足三大碗。


    當然,程處默和趙集也全都無比滿足的躺在地上,望著漸漸升起來的月亮。


    他們兩個發誓,自己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肉粥。


    又鹹又香。


    幹洌無比。


    終於沒有醋布那種自帶的又臭又餿的亂七八糟的味道了。


    這一大鍋,三人自然是喝不完的。


    程處默便讓其他士兵,每人盛了一小碗。


    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大鍋的鍋底,都要被士兵們用勺子給刮爛了。


    真的是一點都不剩了。


    連鍋都用不著刷了。


    張楚坐在地上,望著可愛的大唐士兵,目光中,充滿了感觸。


    這一鍋肉粥,說實話,若是放在自己那個時代,頂多就是用來喂豬。


    誰會吃這東西?


    色香味,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


    把幹糧大餅掰碎,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肉幹放到大鍋裏熬煮,這不就是豬食嗎?


    甚至就算是豬食,裏麵還有除了鹽之外的一大堆調味品。


    可是······


    放在現在,竟然是頂好頂好的美食了。


    看看他們爭先恐後的模樣,張楚心裏,有些酸楚。


    “校尉大人,這一鍋肉粥,怎麽那麽好吃?是不是放了什麽靈丹妙藥了?”


    “程小將軍,這一鍋你們是怎麽熬煮出來的?給兄弟們說一說唄,娘唉,以後如果頓頓能吃上這樣的美味,我願意用十年壽命去換。”


    “哈哈哈·······”


    士兵們都無比激動,滿臉的意猶未盡。


    “看看你們沒出息的樣子。”


    程處默深吸口氣,他直接摟住了張楚的肩膀:“看好咯,你們這一頓飯能吃的如此自在,全靠了楚兄。”


    “以後,楚兄就是我程處默的親兄弟,誰敢對楚兄不敬,就是對我程處默不敬。”


    “對了,楚兄,你多大了?”


    “我今年一十有七。”


    程處默詢問道。


    張楚輕笑:“十八。”


    “嘿,看來這一聲楚兄,我叫對了。”


    “楚兄,以後,你叫我處默就好,或者程弟也行。”


    程處默興奮道。


    張楚輕笑。


    這就是鹽的威力。


    如果說之前,自己和程處默,還隻能算是有緣,萍水之交,但現在,無疑,兩人親密關係厚重了很多很多。


    最主要的是,程處默發自內心的敬重,張楚能感受的到。


    當然,這不能說程處默是勢利眼。


    這和勢利眼沒有太多關係,


    而是在大唐,自己的學識所決定的。


    大唐崇尚文采,更別說一些仿若世外高人般的存在了。


    比如,孫思邈!


    這位大唐神醫,就算是李世民見到了,也得規規矩矩,客客氣氣。


    “你們啊。”


    “剛才說的可是一點都不對。”


    “這頓飯,不要謝我,也不要謝趙老哥,你們要謝楚兄。”


    “若是沒有楚兄,你們這輩子估計都享受不到這般美味。”


    程處默大聲道。


    “沒錯,我和校尉大人,也是托了張郎君的福啊。”趙集連忙附和。


    所有士兵都望向了張楚,連連拱手。


    “多謝張郎君!”


    “張郎君好風采啊,不知道張郎君可有婚配?我有個侄女,長得著實那叫一個漂亮。”


    “滾滾滾,張郎君,你可別聽他的,小心上當,這家夥,見個好兒郎就湊上去,連校尉大人都被他推銷過。”


    “張郎君好樣貌,等迴了長安,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大家閨秀嘞。”


    “·······”


    將士們氣氛都很和藹。


    張楚笑著連連客氣。


    “各位大哥,別站著了,都坐下聊天吧。”


    張楚邀請。


    眾人立馬圍著張楚和程處默坐下。


    “張郎君,我在村子裏聽說,你是從山上下來的隱士?”


    “是啊張郎君,你這一手好醫術,真的是佩服啊。”


    “張郎君,給我們講講山上的隱居修行生活唄。”


    “········”


    眾人激動的說道。


    張楚哈哈一笑:“好!”


    “那我就講講我師父的故事。”


    “畢竟我這一身技藝,都是跟著我師父所學。”


    “這話說起來,可就有些遠了。”


    “我師父,原本和你我一樣,都是凡人,但,有一日,突然從九天之外,砸下一個九條龍拉著的棺材······”


    漸漸地。


    此地,安靜無比,隻剩下張楚一人的聲音了。


    張楚講的也很帶勁。


    直接把後世的一部小說給搬了過來。


    沒法子。


    真讓自己講隱修的生活,自己也得懂啊。


    月明星稀。


    晚風微涼。


    張楚打了個哈欠,都有些忍不住困意了:“好了好了。”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明日還得趕路。”


    “早些休息吧,後麵的故事,等有空了我再給大家說。”


    “哎呀,張公子,你繼續講講唄。”


    “是啊是啊張郎君,你家師父後麵怎麽了?有沒有突破聖體桎梏?”


    “張郎君,時間還早,再繼續講講吧,大不了,晚上我們不睡了。”


    “······”


    眾人激動,這心原本正澎湃著呐,突然斷了,可比說書人的下次再解都還要癢癢。


    這故事,比說書人嘴裏的那些情情愛愛,更讓人蕩氣迴腸。


    他們仿佛都成為了那位被九龍拉棺帶走的人了。


    “好了好了。”


    “時間確實不早了。


    “早些休息,以後時間還多著呐。”


    程處默發話了。


    眾將士不再多說,意猶未盡的迴到了各自的營帳。


    “楚兄。”


    “沒想到,家師竟有如此經曆。”


    “實在是向往啊。”


    軍帳中,點起了油燈,微微昏暗,燃燒著三人的臉。


    張楚都要笑出聲了,揮揮手:“處默,這故事也是我師父他老人家講給我聽的。”


    “不過,我覺得他是在吹牛皮。”


    “就算是假的,這故事,也夠精彩。”程處默深吸口氣,他猶豫了下,望向張楚:“楚兄,你告訴了我和趙集,製鹽的事情。”


    “如果,我說如果,朝廷願意以代價,換取這份技術,你,換不換?”


    程處默緩緩問道。


    這件事,牽扯太大。


    不論是誰,都不能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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