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一些之前沒想明白的事,也慢慢清楚了,於是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李明緊緊攥著拳頭,一股怒意從心底湧了上來,但轉瞬又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鬆開了手。


    蘇月殺了他的朋友,但那是因為認知被扭曲了。


    但他把朋友推出去,卻是自己做出的決定。


    “我們之後該怎麽辦?”李明神色複雜地問道。


    夏守看了李明一眼,知道這小子也已經察覺到真相了。


    看蘇月和蘇薇雨的表情,兩人似乎都已經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


    李明一直說婚紗女到處殺人,而現在這個婚紗女就站在他麵前,雖然模樣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樣,但經曆了夢境事件後,誰都知道那個婚紗女就是蘇月。


    而蘇月也很清楚,她殺的都是些什麽人。


    蘇月皺著眉頭,低著頭,把手伸進吊帶襪的襪子裏,取出那些儲蓄卡。


    儲蓄卡厚厚的一疊,來自很多人。


    蘇薇雨心疼地看著蘇月,但又沒辦法安慰對方,隻得求助地看向夏守。


    夏守從蘇月手裏拿過儲蓄卡,數了一下,已經有一萬三了,足夠一人出去,但蘇月和蘇薇雨連在了一起,所以一萬還不夠。


    而且他們這邊人這麽多,總不能其他人都死在這裏。


    夏守摸了摸蘇月的頭,安慰道:“不是你的錯,現在我們唯一要去想的,就是怎麽活著離開這裏,其他事都等離開後再去想。”


    蘇月點了點頭,用力吸了口氣,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定要振作起來,現在愧疚懺悔一點用都沒有,隻會給夏守哥哥拖後腿!


    打起精神,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不管是道歉還是懺悔,都事後再說,現在隻要去想怎麽活下去,怎麽逃離這裏就好了!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蘇月追問道。


    “繼續收集儲蓄卡。”夏守迴道。


    夏守知道,這是在拍戲,如果還有他們的戲份,麻煩會自己找上門。


    就是不知道白哥那邊怎麽樣了。


    他們這邊是匯合了,但白河卻一直在單獨行動。


    ……


    ……


    他並不習慣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不過僅僅是這種程度,並不會妨礙到他的複仇。


    白河的視線從走廊裏懸掛的畫作上一幅幅掠過,這些畫作依舊帶著將繪畫者情緒傳遞給他人的力量,但對白河無效。


    不管是現實還是電影,他都做好了準備。


    以複仇者的身份進入這部電影,給他前期的行動造成了很大的障礙,甚至於帶來了巨大的風險。


    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走到最後。


    因為命運……他很早就預見了自己的命運,設定好了自己該有的結局。


    白河任由自己的身體,被另一和他緊緊相連的陌生人,帶著從25層的走廊經過。


    兩側的房間內不斷傳來那種聲音,這種令人作嘔的聲音伴隨了他很多年,從曾經的夢魘,變成了如今的提醒。


    雖然在電影中殺死那個男人,並不在他設想過的複仇場景之中,但他卻並不介意。走廊的中央,滿地都是顏料桶,身穿羽織的男人手指夾著數根畫筆,正全神貫注地在一個女人的肚皮上作畫。


    “壽三郎先生,我……我帶迴來了一個人。”身體上半部分和白河緊緊連在一起的男人說道。


    長沼壽三郎第一次將視線從畫上挪開,看向前方,當他的目光中倒映出那一縷白發時,狂喜從瞳孔中噴湧而出。


    “嗯?真是……意想不到!”壽三郎將充當畫板的少女推開,從椅子上站起,跨過顏料桶,一步步向白河走去。


    “好久不見,白君!”壽三郎笑著打招唿道,就像和多年未見的摯友重逢。


    “是啊……好久不見,你從沒想過還能再見到我吧。”白河直起腰板,以一個畸形的雙生人形象,在對方麵前站直身體。


    “有什麽遺言嗎?畜生。”白河冷聲問道。


    壽三郎挑了挑眉,帶著一絲憐憫地搖了搖頭:“我是理解啦,但你會不會太著急了?需不需要我多給你一點時間?你這個樣子……不太方便吧。”


    白河抬起一隻手。


    魔方在空氣中轉動,和白河身體相連的那個少年,被直接從白河身上切了下來,就像一把斧頭將一對脊柱相連的雙胞胎的其中一人,直接劈下。


    白河搖搖晃晃地後退了一步,用剩下的一隻手臂,將口罩扯了下來。


    “很多年沒有這樣說話了,這個樣子,果然還是給你看最好,希望你沒有忘記。”白河目光冰冷。


    他的上半張臉,英俊,眼眸憂鬱深邃。


    而他的下半張臉,下嘴唇整片都被割去,上嘴唇尚有部分殘留,牙齒牙齦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


    “還記得嗎?”白河問道。


    長沼壽三郎露出笑容:“這件事我記得特別清楚,你咬了我哥,如果不是你求我,你的牙齒就沒了。


    你是要謝謝我嗎?沒了嘴唇,那之後你再沒做過那種事。


    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哥他已經死了。”


    看到壽三郎還記得這些事,白河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就該這樣,如果他不記得那些事,那麽他接下來要對他做的,反而沒有意義了。


    “白雪她,還好嗎?”長沼壽三郎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局促。


    白河沉默地盯著對方,沒有迴答,血不斷從他身體側麵的巨大創口流淌。


    見白河不說話,壽三郎又緊接著問道:“生了兒子還是女兒?”


    “她死了。”白河迴答了對方上一個問題。


    長沼壽三郎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他站在原地,呆了好幾秒,表情突然扭曲:“死了?!白雪死了?!那我的兒子呢?


    我,我兒子怎麽樣?”


    白河的上嘴唇往兩邊微扯,雖然已經很難辨認表情,但從剩餘的肌肉活動仍能看出他在笑。


    “活下來了,她難產沒了,但孩子生下來了,是兒子。”白河淡淡道。


    長沼壽三郎聞言一愣,猙獰的表情抽搐著舒張開來,鬆了口氣。


    白河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我會讓他活下來嗎?”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怪異收容專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聖愚吟唱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聖愚吟唱者並收藏怪異收容專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