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不理會他,徑直向外走去。


    李名正立馬說道:“隻要你聽我說完,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月停下腳步,站了一會,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李名正。


    “說吧。”


    李名正低頭看著自己失去知覺的下半身,褲子散發著騷臭,嘴唇哆嗦著,心想或許還有救。


    他知道如果從普通醫學角度看,他肯定是完了,但羅伯應該有辦法能救他。


    李名正注視著蘇月,無辜又不甘地問道:“小月,我是來救你的,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之前用這個相機溜進我家裏的不就是你嗎?你覺得我會猜不出你想做什麽?”蘇月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李名正張大嘴巴好似想要說話,最終卻歸於緘默,而心底一股不甘的無名火卻像投入助燃劑般暴烈地炸響,他如機關炮般失控地辯解道:


    “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啊!如果我不愛你的話,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如果你早點答應我的話,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我難道對你不好嗎?你以為我是怎樣的人?我隻在你麵前才是這個樣子!


    有多少女人把我當做他們的夢中情人!


    有多少人愛我!


    但我為了你連碰都不碰她們!


    自從我愛上了你,我再也沒有亂來過,我和那些女人保持距離,我的專一隻對你!


    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啊,難道你就一點感動都沒有嗎?一點都沒有嗎?


    你一次次拒絕我,我傷害過你嗎?我哪一次不是給你更多的時間思考,哪一次不是耐心地等你接受我!


    為了你,我什麽缺點都能改,你想我怎樣我就怎樣,難道這還不夠嗎?


    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這麽傷害我?


    世界上……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比我更加愛你了。”


    李名正憤怒的控訴最後變成了委屈的埋怨,他像個怨婦一樣淚流滿麵,咬緊牙關,肆無忌憚的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暴露在蘇月麵前,潛意識希冀著換得對方的感動。


    而蘇月隻是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說完了沒?”


    李名正一愣,忽然冷靜下來臉上怒色盡去,慌慌張張地連忙道:“小月,對不起!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錯了!”


    蘇月沉默不語,她是真的想走了,這個人真的沒救了。


    李名正愣愣地思索了片刻,會錯了意,誤以為蘇月稍微有被他感動,於是急忙為自己爭取道:“我這傷不怪你!一定會有辦法治好的!”


    蘇月歎了口氣,反問道:“你怎麽不給那些喜歡你的女孩一次機會?”


    李名正想了一下,終於明白了蘇月的意思,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動了動唇:“你有喜歡的人了?”


    “這和你沒關係吧。”蘇月冷漠地說道。


    李名正眼神瞬間黯淡,表情絕望。


    “如果你不喜歡他了,我還有沒有機會?”


    蘇月遲疑了幾秒,說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那個秘密是關於什麽的?”


    “那些屠夫特有的領域的規則,對你肯定有幫助,你隻要實話告訴我就好,我在你心裏排第幾位?”


    蘇月覺得李名正這家夥,雖然可恨,卻也的確可憐。


    這個人明明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偏偏選了一條最作踐自己的路,就和她那些失了智的私生飯一樣。


    蘇月甚至有些同情起對方來了。


    突然間,蘇月一愣。


    她突然就明白自己為何會同情對方了。


    因為她在李名正身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


    如果換個角度設身處地的想,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若是夏守哥哥和現在的她對李名正一樣,對自己毫無感覺的話,那她難道就能這麽輕易釋然放棄?


    蘇月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即便有人勸她別吊死在一棵樹上,她也不可能聽。


    她不會像李名正一樣死纏爛打糾纏不休,但也絕不可能放棄。


    想到這裏,蘇月不免心生同情,她本來打算隨便撒個謊糊弄對方,但現在決定實話實說。


    “我永遠都喜歡他,我不可能不喜歡他。”蘇月決定坦誠地和李名正說清楚。


    “那他不喜歡你呢?你怎麽保證他一定喜歡你?!”嫉妒讓李名正幾乎麵目全非,但他還是堅持不懈地問道。


    “如果那樣的話,他如果同意……我想做他的情婦。”蘇月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道,語氣充滿不確定。


    蘇月不是在迴答李名正,她的思緒已經不在這場對話上了。


    但李名正還是聽清了。


    當情婦兩個字從蘇月口中說出來時,李名正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從天靈蓋裂開了。


    他一陣天旋地轉,幾乎要昏厥過去。


    蘇月看著對方,歎了口氣,決心最後拉這個人渣一把。


    “跟我說那個秘密吧,說完後,我也有些真心話要對你說。”蘇月真心實意地說道。


    李名正愣了一下,心情突然平靜下來。


    他沒想到,蘇月竟然還有真心話要對他這個人說,一瞬間,他竟然有些欣慰,他的付出終於還是能換取一絲真心的。


    “每個屠夫都有某種類似詛咒的力量,能輻射到很大一片區域的人,就像楊靈和袁建陽被鎖住,吃不了正常食物,隻能吃對方的身體那樣,那是詛咒的力量。


    楊靈他們的詛咒,是來自於畫畫的人,叫林森藍,他在25層,你要小心。”


    “那其他屠夫的能力呢?”蘇月眼睛亮了起來。


    她沒想到李名正要交代的秘密,竟然真的有用,而且居然這麽有價值!


    “我不清楚,我也是聽林森藍,他說這是他曾經經曆過的最讓他害怕的事。”李名正迴道。


    蘇月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李名正等了一會,好奇地問道:“小月,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蘇月深吸一口氣:


    “這真要謝謝你,不過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所以名正哥,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


    其實,我也是剛剛才發現,我和你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所以這一次,我想和你說些實話。


    雖然你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性格惡劣虛偽,舉止做作,卻又自以為有情商。


    你根本沒有演技,卻自以為有演技。


    明明全靠自己父親的關係,卻又覺得自己有才能。


    但其實,你不知道,你除了這張臉和有一個好父親之外,你根本什麽都不是。


    你不該相信周圍人對你的溜須拍馬,他們背地裏也一直覺得你是個小醜啊,娛樂圈裏真正的朋友是很少的。


    你的那個跟班張濤,和其他人說過許多關於你的事,包括你偷偷讓他幫你買偉哥的事,還有其他一些很難堪的事。”


    “不!你聽我解釋……這……不是這樣的……”李名正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他極度的慌張無措,想要阻止蘇月繼續說下去。


    但理智告訴他,即使蘇月不說,但她心裏也知道那些事。


    他想知道,蘇月究竟知道多少。


    另外,他覺得蘇月對他有些誤解,他的演技不是還可以嗎?


    雖然有很多人因為嫉妒他黑他,但他演技是公認的新生代裏第一梯隊的,導演和其他同行都這麽說啊!


    會不會是蘇月自己演技過於優秀,所以對其他人要求太高了?


    蘇月決心將這些年想說的話都說幹淨,把所有麻煩都在這次談話中了結。


    她根本不理會李名正的異常,自顧自說了下去。


    “雖然你們一個比一個惡心,但隻要不來騷擾我,我還是能和你們表麵友好相處的,但你總是覺得和我是一路人,我們根本不是同類人好嗎?


    我隻是單純喜歡當偶像和演戲而已,我根本不是為了賺錢,我爸賺的錢比我要多得多。


    還有你睡過的那個女演員,在和你那個小弟張濤上床時,說你喜歡讓她喊你‘兒子’,所以張濤就讓她喊自己‘爸爸’。


    在同一個圈子裏,你們那些事,我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暴漲的怒火讓李名正短暫忘了劇痛,他瘋了似的怒吼:“我要殺了他!”


    蘇月無奈地歎了口氣:“李名正,如果這次你能活著出去,做個普通人吧。


    忘不了我的話,記著也沒事,普普通通地生活吧,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你其實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要被判處死刑的事,但如果你再來的話,那我真的會殺了你。”


    說完,蘇月按下相機的快門鍵。


    “哢嚓!”


    房間裏,李名正靠坐在牆邊,腦子裏蘇月的話語不斷迴播。


    過往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浮現,蘇月溫柔地喊他名正哥,和他還有張濤討論著戲劇,那時她就知道他是一個靠偉哥的男人,就知道張濤踐踏著他的尊嚴,知道他私底下變態的嗜好。


    蘇月拒絕他的告白時,是那麽的禮貌,如此恰到好處的分寸,既尊重又體麵,讓他從不覺得自己喪失了機會,但她當時又在想什麽呢?


    李名正瞳孔顫動著,牙齒都要咬裂。


    讓他崩潰的不是這些肮髒的隱私被蘇月知曉,而是蘇月知曉後竟然沒對他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鄙夷和鄙視!


    蘇月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人會對道德低下的其他人表示鄙夷,但絕不會對狗吃屎的天性,和迴交的行為表示譴責。


    他在蘇月眼裏,難道一直和畜生沒區別嗎?


    “張濤!老子宰了你!”李名正歇斯底裏地哭吼著。


    他要殺了張濤!還要把那個賤貨也殺了!


    都殺了……他要把他們全都殺光!!


    ……


    ……


    夏守離開第一個房間,繼續沿著一樓走廊前進,每走一段路,他就在牆上用小刀刻下拳王菜鳥四個字,外加一個箭頭指向,並且在下頭再寫上蘇薇雨三個字。


    這樣一來,蘇薇雨如果看到的話,就能確定這個記號是他留下的,而蘇月看到拳王菜鳥,應該能領悟是他留下的記號。


    而他會在下一個記號,再換一個隻有他和蘇月知道的暗號。


    如此一來,別人即使仿照他的留言,蘇月也能迅速反應過來,在下一個標記地點知道真假。


    在夏守一邊走一邊做記號的時候,他視野裏的rec標誌總是間隔性的出現,拍攝的剛好是他開始走,然後決定寫下標記的那段時間。


    然後在拍了兩三次之後,rec就不再出現了。


    就真的像在拍電影一樣,導演隻剪取了他這一連串行動中,最關鍵的行動步驟,在盡量壓縮時長的情況下,也讓觀眾可以清楚地明白,他大概在幹什麽。


    這完全就是神的力量了。


    雖然隻是關鍵情節拍攝這麽一件很小的事,但要知道,他們這些演員是在按自己的想法行動,而導演是提前開始拍攝的,所以其實導演在他們開始行動前,就已經預知到了他們未來要做什麽。


    夏守剛才嚐試著故意拉長做標記的間隔,結果rec還是精準的在他放棄測試前的那一刻出現了。


    雖然在rec出現後,夏守仍舊可以放棄做標記,從而打破導演的預判,但夏守還是乖乖刻下了標記。


    因為他深知,在這種細節上和導演對抗,完全沒有意義,在片場中,越是配合導演,越是合導演心意的演員,才越是會得到看重。


    而且情節被預知,也不一定是壞事,他們當演員的也可以反過來利用rec的標誌,來判斷接下來是否會發生關鍵性劇情。


    夏守自顧自走著,走廊即將到盡頭,一陣不知何處的風迎麵吹來,是一陣微風,夾雜著淡淡的怪味。


    紅色的rec拍攝標誌,出現在夏守的視野角落!


    來了!


    夏守本能地停下腳步,皺起眉頭看向前方。


    不會這麽倒黴吧,他進酒店才多久啊,開局就見麵殺?


    他所有技能中,除了【鏡魔師的情報之剪】是可以用於戰鬥的技能,其他的都是功用性技能,根本不適合用在戰鬥中。


    而鏡魔師的情報之剪,也需要配合鏡子這種道具,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但他進來時,服裝早就被替換過,根本不是管控局特製的鏡麵布料。


    雖然客房裏有鏡子,但他總不能帶著鏡子碎片到處跑來跑去,那樣也太不方便了。


    如果真的遇到屠夫,那他恐怕隻有靠死後的第二本我,與對方戰鬥了。


    夏守隨便取下旁邊牆壁上的義手,那是一隻鋼爪般的鐵製義手,戴在手上尺寸過大,鬆鬆垮垮的,但有武器總好過沒有武器。


    夏守全神貫注地盯著麵前走廊的拐角,但最後飄出來的隻有一張報紙。


    不是暴力的衝突情節?


    夏守彎腰撿起地上的報紙,腦子自動浮現出那天影評考卷上做過的考題——電影的常識:一部好電影,不會出現廢物鏡頭。


    不是衝突情節……


    那麽,就是鋪墊和伏筆了。


    夏守仔細看著報紙上的字,上麵寫的是一些新聞,不過都是非常奇怪的新聞。


    【《賭上手指的剪刀石頭布!》


    加州一孩童在萬聖節時,偶遇剪刀手扮演者。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哈哈,壞消息是,這孩子輸掉了剪刀石頭布,他的一根手指被剪刀手剪了下來!


    那麽,好消息是……他隻輸了一次,剩下八次都贏了!


    我們可憐的剪刀手隻剩下了兩根手指,他再也不能玩兒剪刀石頭布了。】


    然後在下方,是一張照片,一個孩子一手拿著剪刀,另一手缺了小拇指的手衝鏡頭比著“耶”的姿勢,也就是剪刀。


    而在這孩子旁邊,一個大人舉著一張展開的白布,白布上用絲巾綁著八根手指,周圍許多鎮民都在圍觀,每個人都是一臉驚歎的笑臉。


    而報紙還有另外的新聞,第二篇是有關夢遊的。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怪異收容專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聖愚吟唱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聖愚吟唱者並收藏怪異收容專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