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詩俱樂部。
“可惡！我早就知道那個李名正不是好東西！”蘇薇雨咬牙切齒道。
夏守戰戰兢兢地坐在一旁，默默等著對方把怒火宣泄完全。
“我早就覺得那混蛋看蘇月的眼神不正！要不是因為蘇月還要一起和他拍戲，幹掉他影響蘇月的演戲事業，我早就一刀把他的頭給剁下來了！”
“還有他身邊那個張濤……啊？因為打算找人揍你所以被抓了？那太好了，那兩人一丘之貉，完全就是一路貨色。”
“沒想到我不在阿月身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蘇薇雨瞪著眼睛，扳著指頭，事後諸葛似的一樁樁細數李名正的“罪狀”。
她一邊抱怨，一邊咒罵，一邊自責。
夏守感覺蘇薇雨不像蘇月的姐姐，反倒更像是蘇月的老媽。
雖然現在才想到這種可能，但薇雨她……難道是妹控？
“總之，小月現在在管控局，安全是有保障的，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四天後的電影拍攝，如果你也進入片場，應該能大大增加勝算，不過……像你這種不會被人看到的角色，那個儀式將怎樣製衡你呢？
首先這場電影是給觀眾看的，夢想劇院的受眾大部分都是人類，所以拍一部好電影的準則，肯定是要讓大部分人類觀眾滿意。
我想導演不會讓你這樣的劇情bug，直接把整部電影殺穿。”
蘇薇雨低頭認真思考了一會，歎了口氣：“這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今天迴去，和你們一起看大逃殺電影好了，好像能做的也隻有這種準備。”
說完，蘇薇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將幾張紙遞給夏守。
“我昨天翻譯到了這個，好像是關於真妄症的。”
“真妄症？”
夏守眼睛一亮，立刻把譯稿拿到眼前。
【一個叫文森特的人，聽到了我投放於現世的幻象所發出的聲音，但他似乎看不到我製造的幻象。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已經具備了成為我門徒的資格。
我的影響力尚有留存，足以讓他明悟血神的真義。】
……
【今天我以蜘蛛之形，進入了文森特的夢，帶他覲見了神路過鮮血王朝時，所殘留下的暗淡的影子。
他收獲很大，但理性的思維一時間恐怕無法接受這顛覆性的衝擊。
來日方長，或許我該給他一些獨處的空間消化這些經曆。
作為導師，我應該關心門徒們的內心，文森特暫時無法接受真理是正常的，執著於俗世的婚姻關係也是正常的。
而我，要讓他明白，真理是一切變化的根源，隻需要一些小小的改變，就能挽迴她妻子的芳心，我今晚會教導他一個簡單的咒術。】
夏守繼續往下閱讀，這份譯稿上，還記錄了其他門徒的生活內容。
【不可思議！居然有人能觸碰到我創造的幻象！
是一個叫做理查德的人，已經82歲了，還算年輕。
如此之快的下沉速度，他的天賦真是無與倫比。
或許，他能很快在海中與我碰麵。
得讓伊雷親自去和他碰麵，我不能讓我施加的影響，對他的正常思維造成創傷。】
……
【李邦國有了其他導師，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我在他身上投注了如此多的心血，他也身處血流不止之海，但竟轉投了幹渴之牙的懷抱。
但既然是幹渴之牙，我不打算懲罰他。
血神在上，是仁慈的您讓我選擇寬恕。】……
【馬忠蘭瘋了，我不知道她將什麽“怪物”當做了導師，但我認識的失名者中沒有一個人將她收做門徒，而施加在她身上的影響之力，也遠遠超出我們所能擁有的極限。
她隻能依稀聽到我的幻象的聲音，她並沒有多少天賦。
我想沒有哪個失名者，會瘋狂到對一個無能之人投注如此多的影響，這無異於工匠費一生，在海灘上將隨時可能被浪潮吞沒的沙堆，雕琢成大衛雕像。
可憐的愚人，被怪物蠱惑了啊。
那麽，隻能開始聯合狩獵了。】
……
夏守詳細看完了這些文稿，內心巨震。
這就是真妄症的真相？
夏守的腦子裏，有些線路正在逐漸連接起來。
“真妄症是失名者的影響力創造的。”
夏守一句一句，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然後失名者通過那些人對幻象的感知程度，來判斷他們的天賦，從隱約的幻聽，到幻聽，到可以看到，還有……可以碰到。”
“天賦越高，對幻象的感受就越真實，而越真實，就代表他在根源之海裏的下沉速度越快。”
“真妄症換一片海域就會消失，嗯……就像掌管那片海域的神，在為失名者挑選門徒似的。”
蘇薇雨插嘴補充道：“但也並不僅僅是失名者在影響現世的人，失名者的影響力好像很稀有。”
夏守恍然大悟：“從這個思路想，那之前附加在我身上的衰老詛咒，就是格倫道爾的影響力了！
怪不得他要把衰老詛咒這麽著急的收迴去，影響力應該是一種給出去就很難收迴的東西，所以失名者才會如此謹慎的使用！”
“有道理。”蘇薇雨附和道。
夏守連點頭，他感覺自己慢慢有些懂了。
這情報非常有突破性，似乎完全可以解釋真妄症的邏輯，如果讓管控局知道這個秘密，不知道能拯救多少深潛者。
但這個秘密，似乎也不是什麽多難獲得的秘密，任何一名失名者都應該知道，隻要和失名者有所接觸，就不難摸索出這個秘密。
但管控局似乎連失名者的存在都不知道，失名者這三個字，夏守還是從羅薩口中聽到的。
並且羅薩還和他說，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的好。
如果這麽想的話，或許管控局裏，並不是沒人接觸過失名者，而是任何一個接觸了失名者的人，最終都沒有將有關失名者的事說出來。
“我們暫時，先保密吧。”夏守嚴肅地說道。
蘇薇雨也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那我，還要繼續翻譯嗎？”
“唿——先停一停吧。”夏守不敢再讓蘇薇雨繼續翻譯了。
羅薩說有關失名者的事，是不知道更好。
雖然夏守不知道，知道這些事會招致怎樣的後果，但夏守不希望成為被好奇心害死的貓。
或許應該找一個人，找一個對這種知識非常感興趣，又不怕死的人，來翻譯這些文稿。
然後讓對方將裏麵那部分安全的知識，告訴自己。
當然，這個人必須值得信賴。
條件全部滿足的人，夏守找不出來。
但滿足部分條件的人，夏守心裏倒是有個人選。
他東張西望，在俱樂部掃了一遍。
那個人今晚沒來。
(本章完)
“可惡！我早就知道那個李名正不是好東西！”蘇薇雨咬牙切齒道。
夏守戰戰兢兢地坐在一旁，默默等著對方把怒火宣泄完全。
“我早就覺得那混蛋看蘇月的眼神不正！要不是因為蘇月還要一起和他拍戲，幹掉他影響蘇月的演戲事業，我早就一刀把他的頭給剁下來了！”
“還有他身邊那個張濤……啊？因為打算找人揍你所以被抓了？那太好了，那兩人一丘之貉，完全就是一路貨色。”
“沒想到我不在阿月身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蘇薇雨瞪著眼睛，扳著指頭，事後諸葛似的一樁樁細數李名正的“罪狀”。
她一邊抱怨，一邊咒罵，一邊自責。
夏守感覺蘇薇雨不像蘇月的姐姐，反倒更像是蘇月的老媽。
雖然現在才想到這種可能，但薇雨她……難道是妹控？
“總之，小月現在在管控局，安全是有保障的，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四天後的電影拍攝，如果你也進入片場，應該能大大增加勝算，不過……像你這種不會被人看到的角色，那個儀式將怎樣製衡你呢？
首先這場電影是給觀眾看的，夢想劇院的受眾大部分都是人類，所以拍一部好電影的準則，肯定是要讓大部分人類觀眾滿意。
我想導演不會讓你這樣的劇情bug，直接把整部電影殺穿。”
蘇薇雨低頭認真思考了一會，歎了口氣：“這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今天迴去，和你們一起看大逃殺電影好了，好像能做的也隻有這種準備。”
說完，蘇薇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將幾張紙遞給夏守。
“我昨天翻譯到了這個，好像是關於真妄症的。”
“真妄症？”
夏守眼睛一亮，立刻把譯稿拿到眼前。
【一個叫文森特的人，聽到了我投放於現世的幻象所發出的聲音，但他似乎看不到我製造的幻象。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已經具備了成為我門徒的資格。
我的影響力尚有留存，足以讓他明悟血神的真義。】
……
【今天我以蜘蛛之形，進入了文森特的夢，帶他覲見了神路過鮮血王朝時，所殘留下的暗淡的影子。
他收獲很大，但理性的思維一時間恐怕無法接受這顛覆性的衝擊。
來日方長，或許我該給他一些獨處的空間消化這些經曆。
作為導師，我應該關心門徒們的內心，文森特暫時無法接受真理是正常的，執著於俗世的婚姻關係也是正常的。
而我，要讓他明白，真理是一切變化的根源，隻需要一些小小的改變，就能挽迴她妻子的芳心，我今晚會教導他一個簡單的咒術。】
夏守繼續往下閱讀，這份譯稿上，還記錄了其他門徒的生活內容。
【不可思議！居然有人能觸碰到我創造的幻象！
是一個叫做理查德的人，已經82歲了，還算年輕。
如此之快的下沉速度，他的天賦真是無與倫比。
或許，他能很快在海中與我碰麵。
得讓伊雷親自去和他碰麵，我不能讓我施加的影響，對他的正常思維造成創傷。】
……
【李邦國有了其他導師，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我在他身上投注了如此多的心血，他也身處血流不止之海，但竟轉投了幹渴之牙的懷抱。
但既然是幹渴之牙，我不打算懲罰他。
血神在上，是仁慈的您讓我選擇寬恕。】……
【馬忠蘭瘋了，我不知道她將什麽“怪物”當做了導師，但我認識的失名者中沒有一個人將她收做門徒，而施加在她身上的影響之力，也遠遠超出我們所能擁有的極限。
她隻能依稀聽到我的幻象的聲音，她並沒有多少天賦。
我想沒有哪個失名者，會瘋狂到對一個無能之人投注如此多的影響，這無異於工匠費一生，在海灘上將隨時可能被浪潮吞沒的沙堆，雕琢成大衛雕像。
可憐的愚人，被怪物蠱惑了啊。
那麽，隻能開始聯合狩獵了。】
……
夏守詳細看完了這些文稿，內心巨震。
這就是真妄症的真相？
夏守的腦子裏，有些線路正在逐漸連接起來。
“真妄症是失名者的影響力創造的。”
夏守一句一句，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然後失名者通過那些人對幻象的感知程度，來判斷他們的天賦，從隱約的幻聽，到幻聽，到可以看到，還有……可以碰到。”
“天賦越高，對幻象的感受就越真實，而越真實，就代表他在根源之海裏的下沉速度越快。”
“真妄症換一片海域就會消失，嗯……就像掌管那片海域的神，在為失名者挑選門徒似的。”
蘇薇雨插嘴補充道：“但也並不僅僅是失名者在影響現世的人，失名者的影響力好像很稀有。”
夏守恍然大悟：“從這個思路想，那之前附加在我身上的衰老詛咒，就是格倫道爾的影響力了！
怪不得他要把衰老詛咒這麽著急的收迴去，影響力應該是一種給出去就很難收迴的東西，所以失名者才會如此謹慎的使用！”
“有道理。”蘇薇雨附和道。
夏守連點頭，他感覺自己慢慢有些懂了。
這情報非常有突破性，似乎完全可以解釋真妄症的邏輯，如果讓管控局知道這個秘密，不知道能拯救多少深潛者。
但這個秘密，似乎也不是什麽多難獲得的秘密，任何一名失名者都應該知道，隻要和失名者有所接觸，就不難摸索出這個秘密。
但管控局似乎連失名者的存在都不知道，失名者這三個字，夏守還是從羅薩口中聽到的。
並且羅薩還和他說，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的好。
如果這麽想的話，或許管控局裏，並不是沒人接觸過失名者，而是任何一個接觸了失名者的人，最終都沒有將有關失名者的事說出來。
“我們暫時，先保密吧。”夏守嚴肅地說道。
蘇薇雨也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那我，還要繼續翻譯嗎？”
“唿——先停一停吧。”夏守不敢再讓蘇薇雨繼續翻譯了。
羅薩說有關失名者的事，是不知道更好。
雖然夏守不知道，知道這些事會招致怎樣的後果，但夏守不希望成為被好奇心害死的貓。
或許應該找一個人，找一個對這種知識非常感興趣，又不怕死的人，來翻譯這些文稿。
然後讓對方將裏麵那部分安全的知識，告訴自己。
當然，這個人必須值得信賴。
條件全部滿足的人，夏守找不出來。
但滿足部分條件的人，夏守心裏倒是有個人選。
他東張西望，在俱樂部掃了一遍。
那個人今晚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