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雨,你還能看到嗎?”夏守大聲問道。


    “我……我還能看到,剛才我眼前也稍微黑了一下,但我拿到這把鑰匙就又恢複正常了。”


    夏守感覺自己的手被拉起,一個冰冷堅硬的複雜事物被放在掌心。


    在碰到鑰匙的刹那,本來一片漆黑的視野重新有了光明。


    蘇薇雨站在他跟前,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的空氣,視線沒有焦點,現在她成了瞎子。


    夏守嚐試著讓對方抓住一半鑰匙:“怎麽樣?看得見嗎?”


    “沒反應,好像隻能有一個人有視力。”


    夏守這邊放開鑰匙,他的視野暗淡下去,蘇薇雨重新獲得了視力。


    “看來真的是這樣!拿著鑰匙的人可以看得見,但多個人觸碰鑰匙,那麽鑰匙的所有權就不會轉移,除非原來的擁有者放開鑰匙。”蘇薇雨分析道。


    一旁,王龍依舊在大喊大叫:“看不到了,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到了!……夏守?你怎麽不出聲啊!”


    “王龍,鎮定點!第一層的守護醫生已經被幹掉了,喪失視覺是他死後發動的效果,但他死掉留下了鑰匙,拿到鑰匙的人還能保有視力,鑰匙就留給我保管吧。”夏守解釋道。


    王龍聞言,疲憊地點了點頭,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他雙手前伸,摸到牆邊,緊挨著牆坐下,充滿絕望地問道:“所以現在就隻剩下咱倆了,是嗎?”


    “嗯,隻剩我們倆了,你就留在一層吧,我一個人上去就好。”


    “真累啊,或許我一開始就該留在那裏。”王龍苦笑道。


    雖然他心裏一早就明白,進了封閉領域幾乎沒人能活下來,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覺得萬一有可能自己就是那個特例呢?畢竟曆史上這種特例也不是沒有。


    但現在,剛才劉光耀死的時候,他看著對方的眼睛,突然便醒悟了……誰都不可能是特例,所有人都得死,大家都是抱著萬一能活下來的念頭,苦苦掙紮到最後,然後突然就死去。


    “你覺得我們能出去嗎?”王龍向黑暗問道。


    夏守瞅了對方一眼,從蘇薇雨手裏拿過童子切,自顧自在地磚上刻鑿起來。


    鋒利的刀尖,輕而易舉便在瓷磚上留下了刻痕。


    王龍聽到這奇怪的動靜,心中升起疑惑:“你在幹嘛?”


    “把信息留下來,一樓的眼醫生是透明人,破解的辦法之類的,雖然有可能留不下來,但也有很小的概率可以留下來,如果我們沒能出去,後來者走到這個地方,我留下的訊息說不定能幫他活下去。”


    王龍沉默了,他沒想到,夏守居然是以自己死亡為前提在展開行動。


    “好了!這麽點時間,也隻夠留這麽幾句話。”


    夏守將刀遞還給蘇薇雨,默默說道:“根據劉光耀死前說的那些話,大致已經能推測出這五名醫生的戰鬥機製了。


    負責眼睛的醫生不會被人看到,並且死後可以剝奪其他人的視覺。


    那麽剩餘四名醫生,分別可以剝奪的,就是耳、手、腳、心。


    二樓是全黑的房間,這種場地的設置,絕對是對我們有劣勢,對敵方有優勢的場地,根據眼醫生是隱形人這個規律,二樓大概率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耳醫生。


    黑暗的環境中沒了視覺,如果再被剝奪聽覺,那危險指數就會成倍上升。”


    蘇薇雨像盲人一樣拄著太刀,兀自分析道:“但手腳心又是什麽類型的能力呢?”


    “沒時間考慮了,日記上寫到‘療養院內的非工作人員,都會成為原料,供伊德裏蘇醫療之用’,這句話應該不是危言聳聽。


    拖時間絕不是一個好策略,而且光是想象也沒用,說不定連耳科我們都猜錯了呢?


    我們也隻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但如果殺死一個醫生,就會對應失去對應的身體能力,失明、耳聾,手腳癱瘓,都還能接受,但是最後有一個心醫生,殺死他,心髒就會停跳,那時又該怎麽辦?”


    “殺死心醫生後,隻有拿著鑰匙的人,心髒才會繼續跳動。


    用血之暴動來維持血液流動,即使心髒不跳也沒事。


    我的計劃是,在攻略最後一層樓前,我們把王龍也帶上去,等戰鬥一結束,你拿著鑰匙維持心跳,我用技能來維持自己和王龍的血液循環,這樣應該能順利過關。”夏守冷靜道。


    蘇薇雨笑了笑,聲音有些緊張:“感覺就像在走鋼絲。”


    “嗯,雖然有一把眼鑰匙,但二樓的場地似乎有沒有這把鑰匙都沒區別,我們抓緊時間吧。”


    夏守拉著蘇薇雨的手,走到了樓梯口,在黑暗中試探著台階,摸著扶手來到了二樓,最終觸碰到一扇冰冷的門。


    “這裏就是現在唯一的入口,伱看一下吧。”蘇薇雨把鑰匙塞進了夏守掌心,眼前的黑暗迅速褪去,他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和劉光耀說的一樣,樓梯到二樓就沒了,能走的隻有眼前這扇門。


    “薇雨,我有一個戰術。”


    “什麽戰術?”


    “如果這後麵的是耳醫生,參照前麵我們殺死的眼醫生,他的能力應該是行動不會發出聲音。


    而我們在黑暗的環境中,不管是唿吸還是走路都可能發出動靜。


    我要賭一個可能性,賭他的聽力還是正常水平,能力單純隻是不發出聲音!”


    “嗯,的確是賭。”蘇薇雨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沒辦法判斷上一個被殺的眼醫生,是否有出色的視力。


    “假設他的聽力也隻是一般人水準,那麽我們就可以嚐試欺騙他,所以我的戰術就是……我背著你進去吧。”夏守認真地說道。


    “原來如此,將腳步聲變成一個人!如果對方聽力一般,就不會聽出兩個人的心跳和唿吸,說不定會誤判。”蘇薇雨立刻領會了夏守的用意。


    “但我們肯定也無法用語言交流了,所以必須設定一些暗號,總之你先跳上來試試。”夏守將鑰匙重新還給蘇薇雨,然後彎下了腰。


    他等了半晌,後頭還是沒動靜,忍不住問道:“你在幹嘛?”


    “啊?我,我……我就是挪一下童子切的位置,免得……待會硌到你嘛。”蘇薇雨的聲音如蚊子嗡嗡,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下一秒,夏守後背突然有了重量,在他後背兩個肩胛骨的位置,傳來了柔軟且巨大的壓迫感。


    一雙手從他的肩膀上方越過,環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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