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知府不說話。


    他已經被抓,現下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不如留著精力等惠郡王救他。


    這幾年,他為惠郡王做了不少事,惠郡王知道他被抓後,定不會置之不理。


    而且他今晚不一定敗,羅蓬和百姓們都還沒來。南州府百姓眾多,大家聯合起來,定能打敗這些官兵。


    洪知府看向城內,裴侍郎看見,道:“你是不是在等那位醉香樓的老板,你其實不用等了,他不可能帶來救兵。”


    洪知府下意識地問道:“為何?”


    裴侍郎拍拍手,須臾,從城牆後走出兩個人,前麵的那個正是醉香樓管事羅蓬,他被塞住了嘴,雙手縛在身後,肩膀上架著一把鋒利的劍。


    “洪知府,聽說你想利用百姓對付我們的官兵,此舉未免過於天真。”裴侍郎諷刺道:“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天黑後,我們就在城門口旁邊的巷子裏等著了。”


    當羅蓬往迴跑的時候,他們直接上去攔住了他。


    洪知府:“……”


    “你這次跑不掉的,放心吧。”裴侍郎道:“本官一定詳細寫奏折,務必讓陛下清楚你的所做所為。”


    作為刑部侍郎,他也定要讓這位死之前把該遭受的刑罰都遭受一遍。


    *


    洪知府有些怕了,哪怕他在心裏一次次告訴自己惠郡王會幫忙,但是心裏止不住的恐懼。


    韓錚看著他,驀地想到一個問題,便趁著他還沒被關起來,道:“幾年前我在府城的白鶴書院求學,當時洪大人在百姓中的名聲還算不錯。後來我中狀元後迴江陽縣探親,路過府城,洪大人那時也不算貪官汙吏,隻是精明一些罷了。


    而今洪大人與之前大不相同,我想知道洪大人為何要這般?以前那樣不好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洪知府陡然瘋了起來。


    他惡狠狠地瞪著韓錚:“我在南州府待了快十年了,我做夠了這個知府,憑什麽旁人便能到京城去,而我不能,憑什麽?”


    他不服,為什麽別人沒他做得好,但別人能升官,就他不行。


    所以惠郡王派人招攬他的時候,他果斷站在了惠郡王那邊。


    洪知府氣的眼眶發紅,若是他現下能自由活動,怕是已經給了戳他痛處的韓錚一刀。


    一側,薑太傅看著洪知府,想了一會兒,道:“可是五年前陛下就已經打算把你調到京城做西平府府尹了,但戶部的黃尚書說南州府在你的治下一派和諧安寧,可以讓你再做幾年。陛下覺得有理,便采納了他的建議。


    當日和你情況一樣的還有東海州的知府,就是幾年前被惠郡王派人殺了全家的那位,那件案子還是裴大人和韓大人去查的,惠郡王就是因為此事才不得不去皇陵。這件事時隔不久,你應該還記得吧。”


    猶如一道驚雷劈下,洪知府僵住了。


    他扭頭看向薑太傅,表情猙獰,“你...你在說謊。”


    “我騙你做什麽。”薑太傅道:“黃尚書建議那日,現場除了我,還有翰林院的江學士,工部的盧尚書,還有嚴丞相,他們都聽到了。你若不信,可問他們。”


    洪知府就這樣僵在那裏,過了一會兒,他猛地癱軟在地,臉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


    畢竟已經是大半夜,所有人決定迴到南州府府城內,明日停留一天處理處理事情,後天再走。


    洪知府已經觸犯大禹律例,必定要跟著他們去京城接受審判,這南州府得留下一個人看著,直到新的知府過來。


    趁著薑太傅和裴侍郎都沒事安排,韓錚走迴黎語和護衛們停留的地方,告訴他們一切已經結束。


    黎語放心了,讓護衛們牽著馬,她和韓錚一起走路迴去。


    路上,韓錚將城門口發生的事複述給黎語聽。


    聽到薑太傅的那番言論,黎語一時無言。


    很明顯,洪知府是被惠郡王算計了。誰不知道黃尚書是惠郡王的人,他的意思就是惠郡王的意思。


    所以整件事捋下來應該就是:惠郡王看中了洪知府,為了讓洪知府幫他辦事,所以故意指使黃尚書截斷洪知府的升官路。在洪知府因為升遷不順、心生怨懟的情況下,他再派人招攬洪知府,許以高官厚祿。洪知府果不其然被重利吸引,自此摒棄良心為惠郡王籌謀。


    而據此推斷,當時東海州那位被殺的知府,很可能也被惠郡王招攬過,但是他一定沒有同意。畢竟他若同意了,後麵他就不會收集惠郡王一派貪汙錢糧的證據,也不會被殺了。


    這麽一看,洪知府有錯,他心智不堅定,被人設計了還幫人數錢。但問題最大的還是惠郡王。


    他還是快死吧,黎語在心裏想,這人是攪亂朝堂的罪魁禍首,他早死一日,朝堂就早安穩一日。


    *


    隔天,洪知府、羅蓬與山匪勾結,欲將府城的錢糧運出去的事傳遍了南州府的大街小巷。


    百姓們詫異不已。


    因為洪知府前些年做得不錯,這兩年裝得還行,所以有百姓便覺得韓錚他們是不是搞錯了,於是跑到府衙和黎語他們住的客棧外麵打探情況。


    花老板也來了。


    他直接找了黎語。


    黎語信任他,跟他說的比外麵流傳的多了一點。


    花老板聽完沉默不語。


    末了,他問起羅蓬,他跟羅蓬父親有交情,前幾年雖然他不喜歡羅蓬,但兩家還有走動,三年前羅老爺因病離世,他跟羅家便再沒有往來。按說今日不該問,但羅蓬畢竟是他朋友的兒子,他不可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黎語明白他的心思,道:“那位羅管事跟洪知府關係匪淺,此次必定要重判了,不過應該死不了,要麽坐牢,要麽流放。”


    花老板長歎一聲,“他自來看不起人,心比天高,而今這般,是他自找的,那醉香樓怕是要不行了。”


    黎語沒法說,隻能安慰他幾句。


    她知道,花老板不是在可憐羅蓬,而是為醉香樓難受,畢竟醉香樓是他的朋友——羅老爺發揚光大的,而今就要被羅蓬毀了。


    *


    送走花老板,黎語迴到房間內。


    剛坐下喝了杯茶,四兒風風火火跑到了她房間外麵,讓她快些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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