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是狀元?程嬸,我是不是聽錯了?”韓小梅震驚地問站在她前麵的程氏。


    “沒有聽錯。”程氏拉住韓蓉的手,笑容滿麵,“大家都在說呢。”


    “哎呦,小公子可真是厲害,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十五歲的狀元。”一個燒烤店的幫工感歎道。


    韓小梅笑逐顏開,抱著黎語的手又蹦又跳:“二嫂,三哥是狀元,三哥是狀元!”


    “我聽到了。”黎語內心激蕩,在現代粉絲破千萬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激動。


    “那等下遊街的就是三哥吧。”韓小梅踮起腳尖,往宮門處看。人太多了,她看不到三哥在哪裏。


    黎語道:“是。除了你三哥,還有榜眼和探花。”這是給予一甲三人的榮耀,騎馬遊街、儀仗送歸。


    韓小梅道:“那我們要迴家等著嗎?”


    黎語搖頭,“不用,咱們等會兒跟著你三哥走,等他快到家的時候,咱們走快點,在他之前到家就行了。”


    韓小梅點點頭。


    *


    韓錚站在人群中,接受大家的祝賀。


    盧勝看起來比韓錚還要激動,道:“你竟然直接拿了個狀元,真是沒想到。”


    齊望年道:“韓錚在書院的時候就比咱們厲害,得了狀元很正常。”


    這次他倆的名次也不錯,大概是中了會試後心裏沒那麽著急了,盧勝這次拿了個第一百五十三名,是三甲第四十九名。齊望年是第六十六名,乃二甲第四十三名,都比會試有進步。


    三人難掩喜悅,有的人就沒有那麽開心了。


    比如說紀朔。


    *


    紀朔站在旁邊,冷著臉,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此次殿試,最受關注的是他,畢竟他的會試文章是天元帝親口誇過的。


    但是他沒有拿到一甲,隻是二甲第二。


    一甲三人分別是會試第二的韓錚,會試第三的楊舜舟和會試第七的黃竹庭。


    他不服。


    憑什麽,明明他寫得極好,他才應該是狀元。


    紀朔瞪著韓錚,心中憤憤不平。


    韓錚感受到那毫不遮掩的敵視目光,什麽也沒說。


    他的狀元是皇上親自點的,姓紀的要是不滿意,找皇上便是。


    *


    狀元遊街的行頭早已經備好,韓錚坐上馬,準備遊街。


    這時,他聽到了韓小梅的叫聲。


    韓錚順著聲音看過去,便見韓小梅正在大力跟他揮手。


    黎語站在她旁邊,含笑望著他。


    因為有規程,韓錚不能再下來專門過去跟她們說話,便朝她們露出一個笑容。


    接著,馬往前走,人群也吵嚷起來。


    *


    黎語跟在韓錚的馬後麵,一點點往前走。


    期間關注了一下榜眼和探花。


    榜眼楊舜舟的年紀看著有點大,三十多歲的樣子。探花倒是小一些,二十歲左右,長了雙含情的桃花眼,姿容俊秀,引得這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不住往他身上扔香囊,不愧探花之名。


    也有往韓錚身上扔的,但是因為韓錚看起來有點冷,加上年紀沒那麽大,扔香囊的就少了許多。


    除了在內城轉一圈,外城的主街韓錚也全部轉了,一直過了正午,半下午了,遊街才結束。


    黎語見韓錚要往家中走,連忙招唿人迴家。


    *


    此時,黎語家所在的街上已經站滿了人。


    有鄰居,也有從別處趕來的。


    特別是住在黎語他們周邊的,一個個紅光滿麵,看起來比黎語韓小梅這兩個韓錚的親人還激動。


    他們住在此處幾十年,長一點已經有上百年了,期間讀書人也不少,卻還是第一次出狀元。


    便是他們平日裏與黎語韓錚接觸的少,這會兒也覺得驕傲。


    “當初那黎娘子帶著狀元爺搬來的時候,我就說他們非普通人,現在應驗了吧,黎娘子開的店全京城都知道,狀元爺僅僅十五歲就成了天子門生!”


    “以後咱們這裏就是狀元巷!”


    “咱們也得讓自家的小子好好念書,以後咱們這裏再多出幾個狀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熱鬧萬分。


    待看到黎語和韓小梅歸來,又忙著上去道喜。


    黎語知道這會兒眾人都是真心,從善如流地受了。


    *


    迴到家,韓小梅和程氏燒水,黎語把提前準備的鞭炮拿出來,讓路玄拿到門口放,她則把紅包找出來。


    不多時,隻聽鼓樂聲傳來,韓錚到家了。


    黎語朝路玄點下頭,路玄立刻掏出火折子點燃鞭炮。


    之後韓錚下馬,接受了一會兒眾人的祝賀後進屋,黎語給差役們一人塞了一個紅包。


    *


    家門口的熱鬧一直持續到傍晚,天快黑時,圍觀的人才慢慢散去。


    黎語送走幫忙的燕夫人、程氏幾人,然後關上院門,在院裏擺上祭台祭品和韓父韓母韓修文的牌位,看韓錚祭拜。


    拜完了,她把東西收起來,幾人進屋歇息。


    今日過於高興,白天的時候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這會兒忙完了,後知後覺地有點累。


    堂屋裏,堆了一些旁人送來的禮物。


    韓錚其實也不想收,但是那些人都想借這個機會沾沾他的喜氣,根本不聽他的話,不管不顧地把東西往屋裏放。


    黎語也知道這時候不好再攔,便讓燕夫人和裴明珠看著,將送禮人的姓名,住址以及禮物全都記了下來。


    *


    抿了一口茶,黎語跟韓錚說起接下來可以有的安排。


    “明日上午咱們一起去蘇家拜訪蘇先生,晚上應是瓊林宴,你做好準備就是。”


    韓錚點頭。


    黎語接著道:“後日你們還要入宮謝恩,再之後就是等著授官了,授官後,按照過往的安排,每個人都會有兩個月的探親假,你要迴江陽縣嗎?”


    韓錚沒有立刻迴答,片刻後才問:“二嫂你想迴去嗎?”


    黎語:“我想迴去。”


    “那我也迴去吧,授官之後,以後就很難再有探親假,不如趁著這次有時間,正好迴去一趟。”


    黎語:“那就先這麽定下,不過一切還是要看實際情況,到時候說不準有什麽變動,咱們隨機應變。”


    韓錚:“嗯。”


    *


    隔日,黎語幾人穿戴一新去蘇家。


    不想,蘇先生拉著臉,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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