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和韓錚在外麵逛了近一個時辰才迴去。


    迴去後,黎語徑直休息,韓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想,這次春闈,不論如何他都要穩住。他要中進士,要快快地成長為可以保護二嫂與小梅的人。


    *


    黎語並不知韓錚想了什麽,隔天,她提著東西,帶著韓小梅韓錚他們去給蘇先生拜年。


    家裏還剩十幾串她特意留下的烤腸,澱粉腸和脆皮肉腸各一半,她都給蘇先生帶上了。此外還有茶葉,筆墨。


    蘇先生這兩日心情不大好,有些想耍脾氣,黎語一拿出烤腸,他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捋著胡子道:“你還記得我的喜好,不錯,不枉我平日裏對你們的關懷。”


    蘇夫人覺得沒眼看,笑罵道:“見過自誇的,沒見過你這麽自誇的,真是不知羞!”


    蘇先生並不迴她,而是看向韓錚,“告訴你師母,我平日裏對你好嗎?”


    韓錚便看向蘇夫人,“師父對我特別好,師母,師父他老人家說的對。”


    蘇先生得意洋洋,“我就說是吧。”


    蘇夫人看不得他這副模樣,起身拉著黎語去園子裏說話了。


    *


    在蘇家留了半日,下午,黎語又到街上買了些食材。


    路上碰到賣羊肉的,對方告訴她現在有羊腸,她立刻全部買了來。


    等迴到家,幾人分工,又做了些澱粉腸和脆皮肉腸。最後留下幾根吃了,剩下的則全部放到冰塊中凍著。


    正月即將過半,京城的天依舊毫無暖意,水照舊結冰,不過對於黎語來說是好事,過年家中買的肉多,這種天氣下,正好免去了肉壞掉的麻煩。


    *


    隔天是正月十四,上午的時候黎語先讓路玄給田嬤嬤送了個拜帖,得知嘉寧郡主今日在家後,下午她提著凍住的澱粉腸和脆皮肉腸,以及現做的炸牛奶、炸薯片、炸薯條、炸貓耳朵過去了。


    嘉寧郡主正不想吃王府裏的飯,看到點心,喜不自勝,直接拿著吃。


    黎語看小灶房裏沒人,進去又給她煎了兩根腸。


    “還是你會做東西。”嘉寧郡主邊吃邊誇,“府裏的廚子真得跟你學學。”整天做那些山珍海味,她完全沒興趣。


    黎語謙虛道:“王府中的大廚都是厲害的人,我哪能跟他們比。”


    “不,就是你做的好吃,皇伯伯都說那澱粉腸好吃呢。他還說等有時間了讓你當麵給他做。”


    黎語受寵若驚。


    嘉寧郡主把吃了一半的烤脆皮肉腸放到盤子裏,驕傲道:“這兩日,全京城都知道皇伯伯吃了你做的烤腸,也都知道我與你是朋友,我很高興。”因為黎語做的好,讓她壓了謝幽蘭一頭!


    黎語笑容溫婉:“我也高興,居然能得了聖上的賞賜。郡主,這次多虧您幫著弄到了足夠多的羊腸,否則這攤子支不起來。”


    “不過是一些羊腸而已,都是小事,日後你若再需要其他的,盡管跟我提。”嘉寧郡主道:“隻要我能找到的,一定幫你找到。”


    黎語道謝,接著話鋒一轉問起玉牌的事。


    嘉寧郡主想了想,搖頭,“我也不知,是皇伯伯讓公公去他的私庫找的,那東西是他在潛邸時用過的舊物。總之你先收好,別弄丟了就是,等下次進宮了,我找個機會幫你問問。”


    黎語再次道謝。


    *


    嘉寧郡主喜歡吃薯片,離開王府之前,黎語把做法教給了王府的廚子。


    那廚子本來不大看得上她,覺得她就是一個鄉下來的人,實力並不強,隻是機緣巧合才得了嘉寧郡主喜歡。黎語瞧見,無視了他輕蔑的表情,當著灶房內所有人的麵展示了自己的絕佳刀功,下一刻,那廚子閉嘴了。


    *


    隔天是元宵節,這天黎語沒有給自己安排活,吃過午飯後,便領著人出去了。


    在大禹朝,春節是最重要的,其次便是元宵節。


    京城作為大禹國都,元宵節絲毫不比春節遜色。


    大街上掛滿了花燈,樣式更多,也更大。主幹道華陽街上猜燈謎的攤子連成一片,足有上百家。


    韓小梅連連驚唿好看。


    黎語也覺得好看,在現代的時候,她不懂古代的官家小姐為什麽會因為一盞花燈打起來,穿越後,她覺得她們打起來很正常,因為這些花燈足夠別致漂亮。


    螃蟹燈,蝦燈,燕子燈,還有各種花型的燈,隻有她想不到的,沒有花燈匠人做不出來的。


    而今晚還有煙火表演,就在皇城的丹陽門外,屆時,天元帝會攜皇後和一眾皇親國戚登上城樓,與百姓一同觀賞。


    黎語在現代看煙火看得多,所以晚上打算陪韓小梅韓錚他們去看一會兒,剩下的時間他們便在街上轉。


    *


    半下午的時候,街上的人還不算多,而隨著天越來越暗,人迅速地多了起來,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幾乎到了摩肩接踵的狀態。


    黎語站在丹陽門外的不遠處,在心裏慶幸自己來得早。


    丹陽門已經被戒嚴了,禁軍站在人群邊上圍成了一個半圓,以時刻注意人群中的動靜。


    不多時,隻聽城牆上長長的一聲唱喏,天元帝和皇親國戚們到了。


    霎時間,原本嘈雜的區域一片安靜,待城樓上有人喊“皇上駕到皇後駕到”時,所有人同時跪下,給天元帝和皇後行禮。


    “平身。”天元帝大聲道,聲音從高處傳來,威嚴無比。


    黎語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


    *


    天元帝沒有說幾句話,便宣告了煙火表演的開始,不多時,一簇簇煙花在空中綻開,絢麗非凡。


    黎語想借著煙花的光看看皇後和一眾皇親國戚長什麽模樣,結果離得太遠,隻能隱約看到輪廓,不得不放棄。


    煙火表演將持續一個時辰,幾人看了三刻鍾後,便往別處而去。


    韓小梅喜歡路邊的花燈,黎語便給她買了一盞,順便也給自己和韓錚、四兒各買了一盞。


    她的是小兔子形狀的,極可愛。


    幾人說說笑笑,好不愜意。期間路過猜燈謎的攤子,韓錚上去猜了幾個,贏得一盞梅花燈。


    *


    天越來越晚,黎語估摸著差不多了,招唿人迴家。


    轉到太平街上,她驀地看到了丞相公子,那人一身白衣,與初見時無異。


    看到她,丞相公子竟然朝著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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