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黎語的韓氏族人叫韓二錢,五年前攜家帶口去了縣裏生活,幾年間一次沒迴來過,這次不知怎麽迴事,竟然迴來了。


    韓二錢是韓錚的爺爺的堂兄弟的孫子,韓錚爺爺在世前,兩家發生過矛盾,以至於後麵兩家的小輩們關係很差,基本沒交流。


    沒想到他今天會主動上門。


    韓二錢跟韓修武差不多年紀,長得賊眉鼠眼。


    他站在黎語家門口,伸長了脖子,試圖越過影壁看到院內的情況。


    黎語不動聲色擋住他的視線:“你有什麽事。”


    韓二錢扭過頭,目光在黎語身上滴溜溜轉了一圈,“修文媳婦,你可真是能幹。”


    他的眼神透著一股黏膩,黎語皺眉,後退半步。


    韓二錢似乎看不到她的動作,嘿嘿笑:“修文媳婦,我今日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說。你讓我進下院子,再給我倒杯茶,咱們是親戚,你總不能讓我站在門口說吧,多不好看。”


    他的笑容難看又猥瑣,黎語眉頭皺的更緊,“我們家隻有兩個女眷,不方便,你有事就直說,沒事我就關門了。”


    說著,她雙臂展開,手指搭在左右兩扇門上,做出隨時可以關門的狀態。


    韓二錢:“修文媳婦,你怕什麽呀,我們都是親戚,我又不會吃了你.....”


    眼見著這人越說越不對勁,黎語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雙手同時用力,砰一聲合上了大門。


    韓二錢沒想到她會這麽做,被嚇得後退一步,但他身後是個台階,他一個沒注意,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哎呦,我……姓黎的你個賤人,居然這麽對我,哎呦,疼!”


    門外傳來韓二錢的咒罵聲,黎語沒當迴事,直接從裏麵把門鎖住,快步迴屋。


    跟韓二錢這種人說話,多一息她都嫌惡心。


    韓小梅和戚越在屋裏寫字,聽到罵聲,連忙跑出來問。


    “二嫂,外麵是誰?”


    “是跟咱們家關係不好的韓二錢。”


    韓小梅噘嘴:“怎麽是他?他最壞了!”


    黎語看著小姑娘氣唿唿的樣子,道:“他以前跟你們也有矛盾嗎?”


    “有!”說到這裏,韓小梅一肚子話,“我們家跟他們家的關係一直都不好,他總是給我們找事,有一年趁著夜裏,把二哥辛辛苦苦插的秧苗都拔了,二哥氣得去他們家把他打了一頓。還有一次……”


    韓小梅一口氣說了一刻鍾,還沒將韓二錢做的惡心事說完。


    黎語:“……”這韓二錢真是個爛人。


    而按著小梅的描述,這韓二錢肯定還會來找事,她必須提前應對一下。


    想到此處,黎語凝神聽外麵的動靜,注意到韓二錢已經走後,立刻開門出去。


    韓小梅忍不住叫她:“二嫂,你去哪兒?”


    黎語道:“我去找族老,你在家把門關好,不要讓外人進,知道嗎?”


    韓小梅:“我知道了。”


    *


    韓氏一族的族老一共有六個,住在村北,因為年紀大了,他們並未參與春耕,於是黎語沒費什麽力氣便將他們聚齊。


    當著幾人的麵,黎語將今日韓二錢去她家的始末一五一十說出。


    “我也不知這位韓二錢到底是想做什麽,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兩家關係以前不好,現在不好,以後也不會好,我並不想跟他有什麽交集,希望各位族老可以敲打他一下,讓他收斂些,不要去招惹我,不然我就按著對付別人的辦法對付他了。”


    有個族老在族裏被稱為五太爺爺,跟韓二錢家的關係好,聞言眉頭皺的幾乎能夾死蒼蠅,“修文媳婦,你說話未免太過無情,二錢是我們韓氏一族的人,也算是你名義上的哥哥,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黎語並不怕這位五太爺爺,正對著他,冷聲道:“我為什麽不能,韓二錢以前對我們家做了那麽多荒唐事,我今天見了他沒有直接打他已經是給他麵子了,還想讓我像對別人一樣對他,做夢!”


    五太爺爺拍桌:“......反了天了,你一個女的,對我這個長輩大唿小叫,你有沒有禮節?”


    黎語輕笑一聲,“我嫁到村裏已經快半年了,一直都是這樣子,您不知道嗎?”


    五太爺爺:“......”


    “都少說點,修文媳婦,你先別說話,老五,你也給我停下。”族老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二太爺爺開口製止二人。


    五太爺爺氣唿唿道:“二哥,你可得管管她,有哪家媳婦像她這樣的。”


    “住嘴!”二太爺爺冷喝一聲,須臾溫和地望向黎語,“修文媳婦,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你放心,我會約束韓二錢,不讓他去打擾你們。”


    “謝謝二太爺爺。”


    五太爺爺不滿,大聲喊道:“二哥,你怎麽能向著她?!”


    “你給我閉嘴。”二太爺爺瞪他一眼,低頭繼續跟黎語說話:“你們家的地多,想來應該很忙,你先迴家吧,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


    黎語知道這位二太爺爺在族裏最有威望,辦事最為公正,他既然這麽說了,應該能辦的差不多,於是放心的離去。


    *


    看著黎語離開,五太爺爺氣的幾乎厥過去,手指指著門口的方向,顫聲道:“二哥,你看看她,簡直無法無天,你怎麽能這麽慣著她?”


    二太爺爺橫他一眼,“你是越老越糊塗。”


    五太爺爺被罵,更為不滿,“我糊塗什麽了?你才糊塗,被一個小輩拿捏著,你也不嫌丟臉。”


    二太爺爺翻個白眼:“說你糊塗你還不信,你說說,現在咱們族裏,誰最有本事?”


    五太爺爺張張嘴,啞口無言。


    二太爺爺哼道:“現在咱們整個韓氏一族,錚哥兒和修文媳婦最厲害,錚哥走科舉,以後但凡中個舉人,咱們韓氏一族都跟著臉上有光。”


    “錚哥兒厲害我明白,可這姓黎的呢?她不過是個做生意的,能給我族帶來什麽好處?”


    二太爺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你竟看不起行商的,看看咱們清水村,修文媳婦蓋得房子最大最好看。”


    五太爺爺:“房子蓋得大,生意做得好有什麽用?她胳膊肘往外拐,你看看,她做生意雇的人全是外姓的,也就韓水媳婦和韓河媳婦得了些好處,其他人可是一點都沒從她那裏占到便宜。”


    二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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