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不是摳門的,每桌安排了十六道菜兩道湯,其中有十道菜都是葷菜。


    酒她沒準備太多,女眷的桌子上不放,男客那邊一桌一壺酒。


    主要是為了防止有的人酒精上頭耍酒瘋。


    村裏人難得吃肉,看到如此豐盛的菜肴,一個個吃得頭都不抬。


    幾個官爺也難得吃這樣的菜,越發高看黎語和韓錚,看看這房子,看看這手筆,這樣的人家,他們以後的前途定差不到哪兒去。


    幾人吃吃喝喝,好不滿足。


    *


    宴會一直持續到午時末,結束後,李衙役帶頭,將何氏黃老漢等十幾個人懲罰了,臨走前又給了他們警告,嚇得他們連連討饒。


    有的村民們看過熱鬧,沒有急著走,而是自發幫黎語收拾東西和打掃院子。黎語感謝他們,讓他們把沒吃完的菜分了。


    於是等最後一個客人離開院子時,新家幹幹淨淨,跟未舉辦宴會時差不多了。


    “以後我們就有新院子住了!”韓小梅看著幹淨漂亮的大院子,咧嘴笑的歡快。


    黎語摸一把她的頭發,笑道:“先別急著玩,快去把門給戚越打開,他一個人在屋子裏大半天了。”


    *


    搬新家後,戚越跟韓錚還是住一個屋,這次為了戚越,黎語在韓錚房間和廚房之間設計了一道牆,牆上有門。


    家裏有外人時,直接把門鎖上,不僅保證了戚越不會被發現,還給了戚越一定的活動空間。


    黎語把給戚越專門留的菜端到堂屋,讓他慢慢吃。


    他眼睛有些紅,想必是聽著外麵的熱鬧,想家哭了一場。


    黎語心疼他,但是也無可奈何,她如今隻是一個做生意的,鬥不過那些追殺者,隻能等定國公府的人來。


    *


    戚越吃完飯跟韓小梅一起迴房間寫字,黎語和韓錚背著裝有東西的竹筐出門。


    韓錚成為縣試案首,離不開沈先生的教導,他們定要好好感謝。


    黎語封了個五兩銀子的紅包,另外把昨天在新廚房內鹵的十斤肉全部帶上,除此之外,還買了些點心和水果。


    路上,黎語跟韓錚商量接下來的事。


    “你如今已經是秀才,再往上考便是考鄉試,可是鎮上沒有教如何考鄉試的先生,你怕是得去縣裏學了。我跟李衙役打聽過,縣裏新來了一個先生,據說是從南州府過來的大儒,你若是能拜在他名下,於學問上定有所助力。”


    放在身側的手微微彎起,韓錚道:“二嫂,我不想去縣裏。”


    黎語偏頭,“為什麽?”


    韓錚垂著眼,過了好一會兒道:“我不想離開你和小梅。”


    這話從一個半大的男孩子口中說出實在難為情,韓錚沒說完,耳根就紅了個徹底。


    黎語瞧了瞧,眼角暈著笑意,“是擔心我們嗎?”


    韓錚:“嗯。”


    學了這麽久的書,韓錚明白男子不應該被小家所束縛,可是他做不到。他害怕自己出去學習後,二嫂和小梅在村裏受欺負,雖然二嫂厲害,一般人拿捏不了她,雖然他在家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但他一想到要離開她們,他就難受。


    黎語大概能猜出韓錚的想法,說:“現在村裏人大多向著我們家,那些壞的輕易不敢上門挑釁。再者我的性子你也清楚,是不肯吃一點虧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


    說完,黎語沒再說其它的,外出求學這件事於韓錚而言是大事,一時半刻不能做出決定,就給他時間讓他好好想想。


    *


    明桐學堂內,正是休息時間,看到韓錚,秀才班的學子紛紛衝出來跟他道喜。


    “你可真是快,本是最晚進我們學室的,卻是最早考上秀才的。”秦思然撇著嘴說,他也替韓錚開心,但是心裏有那麽一點點不舒坦,韓錚才十三歲就是秀才了,跟韓錚一比,顯得十五歲的他非常無能。


    韓錚掀起眼皮:“最遲五月你也是秀才了。”


    秦思然跳起來:“你什麽意思?”


    韓錚平靜道:“四月份的院試你不參加?”


    “自然參加。”不僅僅是他,整個秀才班的人都參加,大家都想一次考過成為秀才。


    “那不就是了。”韓錚道:“以你的能力自然能考過,屆時也是秀才,隻是比我晚了兩個月而已。”


    秦思然:“......”這話是誇他的,但是聽起來怎麽感覺不對?


    *


    黎語站在一邊,聽著韓錚與同窗的對話,覺得很有意思。


    沈先生這時走過來,黎語瞅見,忙向他行禮。


    “不必客氣。”沈先生道:“韓錚是個有天賦的,隻要認真學,將來定有所成就。”


    黎語心思一動,再次衝他行個禮,“沈先生,我有一事想向您請教。”


    沈先生看向韓錚,“可是為了他學習的事?”


    黎語點頭。


    沈先生道:“前兩日我問過韓錚若是考上了如何,他說想繼續在學堂裏學習。”


    黎語道:“他很喜歡這裏。”


    “但是我能教他的非常有限,他在我這也學不到什麽了。不過...”沈先生停了停,道:“我考秀才那會兒,跟一位姓蘇的先生學習,他學問高深,很會教導人。再過幾日他會來黃梅鎮小住,差不多能待到八月,韓錚暫時不想去外地求學的話,未來的幾個月內可以繼續來學堂跟著蘇先生學習。”


    這倒是個好主意,沈先生才高八鬥,他的老師蘇先生肯定也不錯。


    隻是......


    黎語問道:“蘇先生會收下韓錚嗎?”


    “會的。”沈先生道:“我與他通信時,向他提過韓錚,他很是喜歡。”


    這下黎語放心了。


    韓錚等黎語跟沈先生說完後,才走過來聽沈先生教導。


    聽到最近幾個月不用離開,他心頭的大石不由得放下,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黎語瞧見,為了給韓錚留麵子,沒有笑出來。


    *


    韓錚考試和新房子的事在這天全部解決,黎語開始找人合夥做米糕。


    她把吳嬸、李香雲、韓小草和韓母、韓水媳婦、韓河媳婦,村長媳婦幾個人一起請到了自家。


    請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她迴頭從廚房內端出幾盤米糕放到桌子上。


    “各位嫂嫂,嬸子,這是我新想出來的食物,你們嚐嚐,看看味道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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