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給韓錚收拾行李。


    因為縣試要在考場住一個晚上,所以要準備厚被子,黎語怕韓錚凍到,把他最厚的被子帶上了。衣服也揀厚的穿。此外黎語給韓錚買了套護膝,免得凍腿。


    筆墨硯由韓錚自己準備。至於吃的,黎語給他帶了鹵肉和饅頭,到時候拿到考場裏用熱水燙著吃。


    幸好現在天不熱,否則這些東西根本放不了。


    “可惜不能帶藥,不然我提前熬些養身的,你帶著到考場上喝。”聽沈先生說考場簡陋,所以她格外擔心韓錚的健康問題。


    “二嫂放心,我一定注意身體。”韓錚把被子抱出去,放到馬車上。


    這次三人加上戚越都去縣裏,為妨戚越被人看見,黎語租了輛馬車。


    本來黎語沒打算帶戚越和韓小梅去,但是昨天一個行腳商人說縣裏來了大官,是什麽公府的。她懷疑是戚越的家人,決定帶著他去看看。


    那些追殺戚越的人這幾天都沒出現在鎮上,想來真的是去其他鎮了,這樣的話,帶著戚越走應該沒問題。


    不過以防萬一,黎語把戚越化成了女孩子。


    他跟韓小梅個頭差不多,黎語直接按著韓小梅的身形給他買了兩套新衣服,穿上後再稍微化化妝,跟韓小梅坐在一起,比韓小梅還像個女孩子。


    “這樣就行了。”幫他整整衣服,黎語道:“到縣裏的時候你不要亂跑,一切聽我的。”


    戚越重重點頭。


    *


    把該帶的都帶上,黎語把阿福托付給吳嬸照顧,然後鎖上門,駕著馬車離開。


    韓錚對黎語會駕馬車這件事並不感到詫異,二嫂自從那次分家後就跟以前不一樣,他知道便可以了,不必問出來。


    韓小梅沒有他的心思重,直接問出了口,“二嫂,你怎麽會駕馬車?”


    黎語迴道:“以前看人家駕馬車,跟著學的。”其實是她以前在影視城給人當群演時學的,大學期間,有一次一個劇組到他們學校周邊的城市拍戲,周末她被同學拉著過去看,機緣巧合被對方選做了群演。之後她又到其他劇組做了好幾次群演,這駕馬車的技能便是偶然一次學來的。


    韓小梅對黎語的話深信不疑,鼓掌說二嫂厲害。


    *


    馬車跑得快,不多時便出了黃梅鎮。


    路上,黎語看到了不少書生。


    家裏有些錢的,跟她一起用馬車,家裏窮困寫的,就自己背著書箱去。


    黎語看到幾個明桐學堂的,但因為韓錚是在秀才班上的課,跟童生班的不太熟,黎語便沒停下跟對方打招唿。


    縣試是讀書人通往科舉路的第一場考試,離縣城越近,路上的書生越多,有些用功的甚至邊走邊小聲背書。


    黎語瞧著頗為感慨。


    士農工商,古代讀書人地位最高,所以大家都鉚足了勁往上考,可是有幾個能走到最後一步?


    還是現代好,即使考不上大學,也有其他的出路。而非古代,書生們多將考科舉作為最大的夢想,若是考不上,有些死腦筋的便耗費一生的時間在這上麵,最後拖累父母妻兒,一事無成。


    “韓錚,我不求你考多麽好,你隻要無愧於心就可以,知道嗎?”隔著車簾,黎語再次說道。


    韓錚明白她的心思,道:“我一定記住二嫂的教誨。”


    黎語點點頭。


    *


    馬車比走路快多了,僅僅半個多時辰便看到了江陽縣的大門。


    交了錢進入,韓錚下車,與黎語一起觀察路兩邊的客棧。


    黎語想找個清淨的,攔住路邊的人問了下,得知縣衙旁邊的最清淨,當即拉著車趕過去。


    縣衙旁邊的客棧叫一品居,不但環境好,而且離考場近。


    黎語幾人到時,客棧內已經有了不少人。


    讓韓錚在外麵看著馬車,黎語進去問有沒有房間,她想定兩間上等房,不料其他有錢的人和她想的一樣,也想找個清淨又離考場近的地方溫書,所以上房早早地便沒了,隻剩下中等房。


    中等房就中等房吧,先定下再說。


    黎語拿出錢袋,準備直接定下,忽然聽到有人喊她。扭頭一看,便見一個做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朝自己走來。


    “黎老板!”花石遠遠地跟黎語說話,“許久不見,黎老板來這裏訂房間嗎?我在這江陽縣有套小院,環境優雅且無人居住,黎老板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住在那裏。”


    黎語不想麻煩他,但是花老板說兩句話的功夫,最後的中等房被幾個結伴而行的書生定下了,黎語不怎麽想訂下等房,想了想,衝花老板道謝:“那就麻煩您了。”


    *


    花老板的小院離這邊不算遠,走個大約一刻鍾就能到,黎語感謝他提供房子,便讓韓錚拉著車,她走在一邊與花老板說話。


    花老板先誇了誇黎語的手藝,接著話鋒一轉,“黎老板,當日在秦家時,你讓我幫你與醉香樓牽線,我信守承諾做了,但黎老板為何後來不願意了,是有其他的顧慮還是有了新的合作對象?”


    黎語聽出他話裏的不對:“花老板跟醉香樓的提了?可是我這邊並未見到醉香樓的人。”


    花老板:“...不可能,我親自去說的,而且親眼看到他們出城找你。”


    黎語深深地看花老板一眼:“我未曾見過任何一個醉香樓的人。”


    花老板陷入深深的懷疑中,莫非羅蓬騙了他?


    想到自己私底下聽到的旁人關於羅蓬的評價,花老板臉色微變。


    “花老板,或許是醉香樓的人忙,記錯了地址,所以沒有找到我。”黎語道:“這件事花老板不必放在心上,我和醉香樓沒能合作,是我們沒緣分。不過我答應教花老板做的菜,會照常教的。”


    花老板有些難受,“你讓我辦的事情我並未辦好。”


    黎語道:“無妨,菜譜就當我給花老板的謝禮,謝謝你給我們提供住處。”


    花老板知道知道她這是給自己台階下,應了下來。


    說完話,沒走多遠,花老板的小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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