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月想看到黎語倒黴的模樣,決意想個狠毒的辦法,讓黎語一無所有。


    但一連想了幾個,都覺得不夠狠。


    這時,她娘來了清水村。楊家條件不好,楊大哥是個好吃懶做的,一家人都靠楊父種地維生。於是楊母隔段時間就來一次,從韓家順些糧食錢財,順便看看楊秋月。


    見她魂不守舍,楊母道:“你是怎麽迴事?喂孩子也不好好喂,餓著我的乖外孫了!”


    楊秋月橫楊母一眼,“還不是老二家的那個,你來的時候看見了吧,她竟然在蓋房子,蓋的比我們現在住的這個還大。”


    說到這件事,楊母嫌棄地瞪楊秋月,“你當初怎麽就非要分家,要是不分,她掙的銀子就都是你和修武的,我也能給你哥嫂蓋新房,都是你,現在你看看,別人笑話你不說,私底下還笑話我,說我養了個好女兒,把到手的錢往外扔!”


    楊秋月也生氣:“我哪知道她心機那麽重,分家之前藏著掖著的。”


    楊母麵露兇狠:“她故意算計人,不能讓她好過。”


    楊秋月:“娘有辦法?”


    楊母抬眼,朝她招招手:“有,你過來,我跟你說,我這方法能讓她乖乖把錢和那新房子奉上。”


    *


    黎語還不知楊秋月要作死,她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


    上午做生意,中午到新房子那邊幫忙,下午做鹵肉,簡直沒一刻停歇。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黎記食鋪平穩進賬,新房子也飛快地蓋了起來。


    村長找的泥瓦匠都是熟練工,打地基、立房架、砌牆體,毫不含糊。


    僅僅八九日,主屋的牆體已經砌了近兩米,再等幾日便能做房頂了。


    這日中午,黎語照常來新宅子幫著做飯,給泥瓦匠們分菜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右後方有人看她,她猛地扭頭,發現果然有人,但那人反應快,她扭頭的那刻他也轉過了身,隻留下一個不甚美觀的背影。


    這時一個瘦小的半大孩子叫住黎語:“黎老板,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黎語定定看了孩子兩眼,這是這次蓋房子的人中年紀最小的,叫裴明,才十四歲,據說家裏爹娘身體不好,他十二歲時便跟著人蓋房。


    把勺子給韓水媳婦,黎語領著裴明走到一邊,“你說。”


    裴明指著剛才那個偷窺者待的地方,“那個人昨天上午也來了,就在那個地方。”


    黎語表情冷下來,“你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裴明搖頭:“昨天我發現他的時候正在搬磚頭,隻看清了他的衣服。等我有機會仔細看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不過昨天他穿的衣服跟今天的是同一套。”


    黎語本來就打算查查剛才那人,裴明說後,她覺得得嚴格查了。


    那人偷偷摸摸,多半不會有好事。


    *


    為感謝裴明,黎語安排韓水媳婦多給他盛些肉。


    裴明卻有些遲疑,“黎老板,你每天中午都給我們一大碗米飯,如果我吃不完,能把剩下的帶迴家嗎?”


    他爹又病了,家裏的錢流水一般花出去,快要揭不開鍋,他想著中午省些米飯,晚上帶迴去給爹娘吃。


    黎語猜出他的想法,道:“給你了就是你的,你隻要不浪費就可以隨意處置,隻是別忘了第二天把我的碗帶過來。”


    裴明喜不自勝,“謝謝黎老板!”


    看他走遠,在一旁的村長媳婦說:“這孩子是個不容易的,還是你大方,尋常人家誰舍得給蓋房子的吃米飯。”


    黎語笑:“不過是想讓大家更專心幹活罷了。”


    別的不說,因為她在吃食這方麵不虧待人,這些泥瓦匠個個都使出了最好的技藝。


    “你就不怕他們想天天吃好的,故意拖延蓋房子的時間?”


    “不怕,有李叔和吳叔在,他們不敢,何況他們也想把我的蓋完後趕快去其他家。”作為十裏八鄉最好的泥瓦匠,相比著多吃些米飯,這些人更願意多蓋幾間房子,多掙些銀錢。


    因為還有事,黎語跟村長媳婦沒多聊,轉頭找吳叔說偷窺者的事。


    吳叔中午迴家去了,並沒看到人,聽黎語說完,立刻道:“今日開始我盯緊一些,一定將他抓住。”


    黎語:“那就麻煩您了,我再找個人跟您一起。”


    她要找個擅奔跑的在那人方才返迴的路上等著,來個守株待兔。


    *


    時下並非農忙時節,村裏的漢子多半在鎮上做短工,有那沒去的,要麽不是可信任的,要麽是好吃懶做之輩。黎語找了找,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


    其實韓生符合要求,但是韓生下午要給她幫忙,做不了。


    最後黎語跟李香雲商量了下,請了她當家的王大富幫忙。


    “給誰做工不是做?”李香雲道:“我下午迴去跟他說一聲,明日讓他去新宅子那邊找吳叔。”


    黎語應下。


    *


    接下來的幾日,黎語辦事小心了些,不論是去鎮上賣鹵肉,還是來新宅子幫忙,時刻注意身邊的動靜。她還隨身攜帶了一把匕首,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那人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來過。


    王大富一無所獲,最後都不好意思吃黎語給他們準備的午飯了。


    吳叔也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們多想了。


    對此黎語讓他們再等幾天看看,她的房子正蓋到關鍵時候,不能出事。


    *


    就這樣,幾人每天都注意著,但仍舊一無所獲。


    直到主屋上瓦片這天,那人又來了,他穿了跟前兩次一模一樣的衣服。


    黎語的餘光掃到,馬上跟吳叔說了一聲,吳叔隨即學鳥叫。


    幾息後,王大富藏身的地方也傳來了鳥叫聲,黎語知道時機成熟,和吳叔邊說邊慢慢的往那人藏身的地方退。


    兩人舉止正常,那人果然沒發覺。


    在離他還有三四米的時候,黎語給吳叔打個手勢,兩人同時扭頭。


    那人剛剛隻顧欣賞房子,完全沒注意到黎語的動作,於是當意識到自己被發現時,已經晚了。


    他嚇得扒著地逃跑,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然而唿哧唿哧跑了百米,卻突然被一根木材絆倒,他想爬起來時,有人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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