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走後,素心心裏忐忑不安,直到她看見慕容博迴來了。“夫君,你迴來了。”素心上下打量著慕容博,在她麵前,他一直都跟初見時一樣,除了偶爾會在她麵前提及其他男人,但她覺得慕容博是太愛她才喜歡吃醋。


    慕容博見她呆呆地站在這裏,便把她扶到床上。“公主懷有身孕,怎麽不好好休息?”慕容博關切地問道。素心看著慕容博認真問道:“夫君,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過去嗎?”慕容博輕笑一聲:“公主今天怎麽那麽嚴肅?為夫說不介意,你信嗎?但為夫不怪你,為夫隻恨自己沒能再早一點遇到你。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你,那麽有很多事可能不一樣了。”


    素心抱著慕容博,“夫君,你可以為了我舍棄宰相之位,跟我一起在山野之間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慕容博撫摸著素心,“公主,為何要過那些窮人的生活呢?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沒權勢、沒名利,我們隻能被人踩在腳下。”慕容博說著說著眼神就變了。


    素心摸著慕容博的臉,“夫君,對不起,是我,是我讓你著了魔道的。我們重新來過好嗎?我不想看見你萬劫不複。”素心說著說著就流下了眼淚。


    慕容博用大拇指把素心的眼淚擦掉,“公主,有些事情不是當沒發生過就可以了。自從那天我被趕出公主府後,我就知道我的世界裏不隻有愛情。那個隻顧著談情說愛的小子已經在那場雨裏死了。而你現在的眼前的人比他更配得上你。”


    素心哽咽著,有些人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慕容博抱著她躺下,“心兒,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太憂慮對胎兒不好。”聽到他喊自己叫心兒,素心安心了很多。


    李清歡在全心全意地想著解救慕容博的方法,“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這麽大的一個難題。如果是師父,他會怎麽辦呢?”李清歡走了幾步,“要了解事物的本質並解開症結所在,這樣才是真正的除魔。”


    “唉,隻有我覺得慕容博是正常的嗎?他身上有什麽魔氣?怎麽我一點都看不見?他又沒殺人放火,而且他當宰相挺好的,作為朋友你不是應該祝福他才對嗎?怎麽人家娶了兩個老婆生了一堆孩子就看不過去了?”夢靈搖了搖頭道。


    第二天,李清歡帶著疑問去找慕容博。“清歡?你怎麽又來了?”慕容博有點驚恐地看著她,“你走吧,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我迴不去了。”


    李清歡走向前去,慕容博別過臉來不敢看她。“慕容博,我之前想錯了,我以為你是為愛成魔,沒想到你為的不僅僅是愛,還有權勢、名利。你以前不是在意這些的人,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李清歡既悲傷又失望。


    慕容博歎了一口氣,他苦笑道:“魔不愧是魔,他的力量太強大了。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為了愛接觸了心魔。後來我因為實力不夠強大,於是使用了魔的力量。我本來不想殺人,但後來控製不住力量,第一個人被吸幹了精元。我依靠魔的力量成為了金科狀元。後來我重新遇上了素心,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但是皇帝卻不讓,於是我又一次靠魔的力量讓皇帝就範。因為我多次跟魔合作,所以我漸漸的就控製不了我自己。這十年裏,我也曾嚐試過戒斷與魔的聯係。但第一次戒斷的時候,丞相多年受賄的事情被曝光,百姓們要皇帝處置丞相。第二次想要戒斷聯係的時候,魔就控製了我的身體,讓我沒日沒夜地折磨心兒。我知道這些都不過是他給我的下馬威。我漸漸地迷失了自己,有時候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我。或許世界上本就沒有魔,做好事的是我,做壞事的也是我。”


    慕容博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如果我拋下一切不管不顧,我可以連命都不要,但我的家人呢?那些還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呢?我不成魔,自然有人會代替我成魔。”


    “原來,你一直都活在痛苦和恐懼之中。”素心哽咽著走出來。“心兒!”慕容博驚恐地走過去扶著素心。“慕容博,你以為順從魔鬼就能保你和家人平安嗎?你成魔了,你以為你的子孫可以逃離魔掌嗎?聽我一句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隻有你直麵自己的錯誤才能擺脫魔的束縛。”李清歡勸道。


    素心摸著慕容博的臉,“夫君,有什麽事我們一起去麵對。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慕容博歎了口氣,摟著素心,“心兒,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要照顧好自己跟孩子。如果你喜歡上別人,那就不要猶豫了。隻要你幸福,我永遠都不會介意的。我對你隻有愛,沒有恨。”說完,慕容博就親了一下素心,隨即決絕地離開了。


    慕容博寫了一份陳述自己罪行的奏折呈給了皇帝。皇帝正喝著美人遞來的酒,“慕容愛卿你是怎麽迴事?這朝廷所有的東西都是你說了算。”皇帝擺了擺手說道:“走走走,別來煩朕。”


    慕容博跪下,“陛下,臣罪大惡極。臣已將自己的罪行一一寫在奏折上,懇請陛下過目!”一旁的公公把奏折呈給了皇帝,皇帝隨意翻了一下便道:“朕原諒你了,你就繼續好好地替朕打理朝政。迴去吧。”


    “看吧,你是脫離不了我的。沒人能治你的罪!”心魔在慕容博腦海反複念叨著。“不!有人對我恨之入骨!”慕容博把當年他害死的人的家庭找了出來,他跪在他們麵前懺悔。有些家庭早就釋然了,他們理解他的立場,沒有追究他的責任。有些家庭狠狠地毆打了他一身,泄氣後便放他走了。有些家庭訛上了他,讓他給他們好多好多錢。每去完一家,他身上的魔氣便少一點。


    最後他迴到丞相府,跪在了王婷婷麵前。王婷婷驚訝地喊道:“夫君,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快告訴我!”慕容博抬頭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妻子,眼神中滿是愧疚和悔恨。


    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婷婷,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我接近你隻是想得到你父親的信任,借助他的力量來實現我的野心。現在你父親失去了官職,也是我一手策劃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太自私、太貪婪了。所以無論你要打還是要罵,我都會無怨無悔地接受懲罰。”說完便低下頭等待著王婷婷的反應。


    王婷婷緊緊抱住慕容博,淚水如決堤般湧出,聲音哽咽道:“不……不是這樣的,夫君!我真的是心甘情願地嫁給你的啊!從你在醉月樓喝醉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心裏裝著的人並不是我。盡管如此,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你。當你把我抱在懷裏的時候,你口中喊出的名字卻是心兒。雖然因為你,我的父親丟掉了官職,但至少你保住了他的性命。而且這麽多年來,你給予我娘家的財富和榮耀,遠遠超過了我父親自己所掙得的。能與你共度這些年,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幸福了。”她將頭埋進慕容博的胸膛,輕聲說道:“夫君,我不想離開你,也不願離開你。不管你心裏有沒有我,隻要我能陪伴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所以,請不要趕我走。”說著,她的眼淚又一次滾落下來,浸濕了慕容博的衣襟。


    “婷婷,如果你找到另一個你愛的,他也愛你的人…”王婷婷立刻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巴,“我這一生愛你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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