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珺迴到自己的寢殿,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無法平複自己的內心。


    他一會想著唐紫櫻抱著他的樣子,一會又想著九溪誤會自己的樣子。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自己對唐紫櫻真的隻是因為兄長的囑托,為什麽她們都會誤會自己?


    他把自己關在寢殿裏不出來。


    黃昏的時候,顧琰來了,向他請示聘禮的事。


    “皇上覺得這些合適嗎?我從小沒有父母,一直在王府長大。不知這些禮會不會太輕了,讓霜兒姑娘覺得我對她不夠重視。”顧琰不安地說。


    “梅姑娘不是說替她做主嗎?那我也替你做主了,我現在就找她商量去。”


    “皇上,您不用自己親自處理,我……”


    “你的婚事不是小事,是要當麵談一下。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幫我換件便服。”


    顧雲珺根本沒有給顧琰拒絕的機會就開始換裝了。


    顧琰心中有愧疚,皇上這麽忙,自己怎麽能讓他分心呢?


    顧雲珺來到梅府的時候,九溪三人正開心地備著晚膳呢。九溪剛迴到梅府的時候確實很生氣,但和她們聊著霜兒的婚事,很快就平靜了。


    她們見是顧雲珺來了,趕緊站起來給他行禮。


    “梅府的茶不錯。”


    “我給你備去。”小雪離開了


    “皇上來府上有何旨意?”九溪以為自己見不著他了,想不到他這麽快就來了,看來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臉皮也不一樣了。


    “我來談顧琰和霜兒姑娘的婚事。霜兒姑娘幫我備一壺酒。”顧雲珺在她們麵前說得理直氣壯。她們也知道主子跟他在皇宮不愉快的事。


    “是,皇上。”霜兒說。


    “你吩咐起霜兒姑娘來倒是順手,她不是你的前皇後最親近的人嗎?也沒見你對她有多親厚?”九溪故意在皇後麵前加了一個前字。


    “你現在對霜兒姑娘倒挺好。”


    九溪擔心自己對霜兒的好表現得過於明顯了。


    “她怎麽說也是前皇後身邊的人,再說現在又住在府上,對我也很尊重,我總不能虧待了她。”


    他隻是隨口說說,想不到她解釋得這麽清楚。


    “顧琰說,他給的聘禮不知合不合適,問問你這個做主的人。他的事替他決定了,你不是總說我對他的事不夠關心嗎。”


    “你因為別人的看法才關心他?”


    九溪看著他,她不相信他會因為顧琰的婚事來到府上。這人現在說的話越來越不可信了。


    “霜兒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我相信她看上顧琰也絕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她多次跟我說,隻要顧琰一直真心待她,她就不會離開他。聘禮這種東西她不會太在意,顧琰想怎麽樣便怎麽樣?至少霜兒從梅府出嫁,我也會給她備足了嫁妝。”


    他們兩人的口氣倒真的像是雙方父母為子女操心的樣子。


    他忽然笑了,說:“你自己都還未出嫁,現在竟操心她們三人的婚事。”


    九溪沒理他玩笑的話,就問:“你除了這事還有其他的事嗎?”


    這時酒來了,霜兒給他倒了酒。他一句不說就一幹而淨。霜兒又給他倒了一杯。


    梅九溪看著他。他欲言又止,又幹了一杯,他要喝第三杯的時候被九溪按住了。


    “你皇宮裏缺酒嗎?怎麽貪上我府上的酒了?”九溪說,示意霜兒下去,“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你現在喝酒都不讓我喝個痛快了。”


    “要喝自己迴宮喝去,那裏有美酒美人。我這裏可不伺候酒醉的人。”


    “你這人真是,這張嘴就沒有饒過誰?”他想自己倒酒,又被她按住了,他的手背傳來她的溫熱。他看著她的手,九溪放開了他。


    “你有什麽事直接說,我這裏不照顧酒醉的人。”


    “我還真想醉了。”他又繼續喝了一口,說,“我去問過母後了,她真的有你說的那種想法。是不是我太傻了,永遠懂不了別人正確的意思。我真的沒有那樣的想法,我對她好隻是因為我兄長不在了,我想替兄長照顧她。兄長當年為我擋箭而死,我照顧她們母女是不是應該的?”


    九溪沒想到他來到梅府還在解釋這事。他都不讓她就說話就繼續說:“你今日看到的也是真實的,她誤會我對她的意思了。我為什麽說什麽都沒人相信。母後誤會我,小櫻誤會我,你現在又誤會我。”


    真是喝了點酒,膽子就變大了,還責怪起別人了,是他自己的行為讓別人誤會,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我沒懷疑你的人品。”九溪說。這是她的真心話,哪怕他要占兄妻,她也能理解,畢竟她是他的青梅竹馬。她也沒有覺得自己選錯人,登基以來,他做的事也是有目共睹的,她隻是生氣他的欺騙。


    “但是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你不懂,心中有一人後,另一人再也走不進去了。”顧雲珺的臉微紅,他的話也有了幾分醉意。


    “那風夕當年怎麽走進你的心的?”九溪立刻追問。如果心中有人後。另一人走不進去,風夕當年又是如何走進他的心的?還是說其實她也從沒走進他的心?


    他笑著說:“她是強盜,就是你都不知道怎麽迴事的時候,她就把你的心偷走了。你好像也做著同樣的事。”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九溪的心震動了一下。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麽用?我不懂你的心,也不想懂。我的事做完就會離開,那些我聽著隻是一個故事。”九溪的聲音也放輕了。


    “故事裏就不能有你嗎?”


    “你喝多了,趕緊迴去吧。”九溪不想再聽他的胡話了。


    “我告訴母後了,如果以後再亂猜,我就把她們母女送出宮。她應該不會再出現白日的事了。”


    “你自己高興就好。”


    “雖然你說以前是任務,但你我總算也相處了很久,當朋友可以嗎?”顧雲珺問。


    “不可以。”


    “為何蘇澤可以我就不可以?”


    “因為我不跟帝王做朋友。”


    “那你說你我算什麽?”


    “合作關係。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務。”她真是一點情麵也不留給自己。


    “合作關係?”他自己又重複了一下,倒上酒就喝了。九溪也不阻止他了,他就那樣一杯又一杯把自己灌醉了。


    “你說你是替顧琰來說親的,你這樣的親家可會是讓人瞧不起的。”


    “主子,要他送迴宮中嗎?”小雪問。


    “讓霜兒送他迴去,順便再去見見顧琰,把婚事的細節定了。”九溪說。


    九溪讓霜兒送走他以後,她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想不是我不和你做朋友,做朋友首先要彼此坦誠,我瞞著你這麽多的東西我怎麽跟你做朋友?你我這一生注定不會是什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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