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當日,風夕帶著小春到考場外等著,小春以為小姐隻是看熱鬧,她不知道風夕對人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她看著一人一人進入考場。


    等所有的考生進場後,她帶著小春去賞花去了。


    一連幾日,風夕都在外麵閑逛著,小春覺得她像在賞花又不像賞花。


    “小春,你對京城的裏的大戶人家熟悉嗎?”


    “不是很熟悉,但常聽別人說到一些事。”


    “你聽說北城的霍家嗎?”


    “小姐說的是傳言中的狀元嗎?”小春輕聲地問。


    風夕指前前麵摟著萬花樓頭牌的浪蕩公子說:“你看他是誰?”


    小春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見了一公子正摟著美人喝酒。待小春看清人後,捂住嘴說:“那個不就上次小姐帶我到尚書府門口看到的人嗎?”


    “就是他,他就是霍衡,傳說中的狀元。”


    “那他這兩日怎麽還會在此處攜美人郊遊?”


    “我也好奇呢。有趣。”


    三月初八,放榜了,三甲果然是酒樓裏聽說過的人。人群中有人喪氣,有人高興,有人羨慕,有人嫉妒。


    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人說,“狀元是他呀,三月初四我還在西郊踏青看到他呢。”


    “你看眼花了吧?那兩日都在考場出不來的,你怎麽能看見他?”


    “真的,他還帶著萬花樓的頭牌出去的呢。”


    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那個榜眼,開考那日我好像也在酒樓見過。”又有人說。


    這些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尤其是那些落榜的書生,在傷心之餘對著這種不公的消息特別憤恨,一萬多名懷揣著夢想的人都在京城聚集著,他們的情緒也一起爆發了。


    很快,科舉舞弊的事就在京城傳開了。


    三日後七八千落榜書生都聚集在皇宮外,要求公開試卷。


    景帝做夢也沒想到這事會鬧得這麽大,這些書生不像普通人,朝廷不敢對這麽多來自各地的舉子動武。經過商議,景帝決定最後公開這些試卷。


    主考官彭其然隻是想在他們麵前應付一下,誰知他剛打開狀元的卷子,就有人在大聲念出其中的內容了。


    大家齊看向他,卻是一名默默無聞的人。他站起來說:“那是我的卷子。”


    彭其然想不可能,這麽遠他怎麽可能看得見卷子。他都忘了這個卷子是誰的了,他以為有人故意詐他。


    他嚇唬那書生說:“你可別胡說,不是狀元的卷子,你如果是錯了可是殺頭之罪。


    “如果大人弄錯了也會有殺頭之罪?”人群中有人說。


    “筆對,筆對。”有人高喊。


    彭其然知道這事瞞不下去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皇上。隻見皇上嚴肅地說:“大膽彭其然,竟然知法犯法。立刻讓人帶下去。”景帝生怕彭其然會現場說出什麽。


    彭其然閉上了眼,原來自己隻是他的棋子,說放棄就放棄了。


    “大家放心,朕一定給大家一個交待。”


    就在狀元被抓起來的一刹那,聽到霍衡說:“我給朝廷交了三十萬兩銀子,還不配得到一個狀元嗎?”


    他話像是一記猛雷,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接下來又不斷地傳來誰誰交了二十萬,十萬,五萬……現場就像一個數字接龍一樣。景帝也控製不住場麵了,隻能緊閉宮門。


    他在大殿上大怒。“到底是誰泄露這一切的。”


    殿上鴉雀無聲。


    “現在該如何收場?”


    “皇上,要不就取消今年所有的名額吧,讓大家在下個月重考一次。”


    “這有什麽用,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太子說。最主要的是已經到手的銀子怎麽辦?都要還迴去嗎?


    殿上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隻能以取消今年所有的名額,私下裏答應所有交了銀子的人都許諾他們一官半職,說等那些書生返迴各地了再說。


    風夕在家中喝著茶,聽著小春中講著外麵的事情。


    “想不到小春也喜歡聽這些國家大事了。”


    “外麵的人都在傳著這些事,連賣菜的宋姨都在說這些事。小姐,這事真的有那麽大嗎?其實他們說的沒錯,那個狀元我和小姐也在郊外碰到過。”


    “管他呢,反正不影響你我的生活就行。”風夕假裝不關心的樣子。


    “這幾日侯爺都不在家,偶爾迴到家,我見侯爺心情也不好。”小春說,她好久沒向侯爺報告小姐的事了,她想就這樣挺好。


    現在全京城的官員沒有一人心情好的。


    “所以我們要少出去,別惹他生氣了。”風夕說。


    小春也看不懂小姐,科舉考試那幾日明明很感興趣,日日早出晚歸的,放榜那日也是興奮得是她要得中了一樣。這幾日竟閉門不出了,對他們的事一點都不關心。


    小春剛說著侯爺,就見到侯爺從外麵迴來了。他見她們在院子裏喝茶就坐了下來。小春趕緊給他泡上一杯。


    “你這幾日都沒出門?”魏晏問。


    “聽說外麵鬧哄哄的,出去做什麽?連酒樓也聽說不清靜。”風夕帶著幾分抱怨的口氣。


    “女孩子不要老出去喝酒了,讓人說起來不好聽。”魏晏說,“尤其你現在身份還不一樣。”


    “反正也沒有比棄婦更難聽了。”風夕直接替他說出棄婦兩字,她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就成了棄婦了?


    “這段時間有些忙,等忙過了,我會為你的親事考慮的。”魏晏說。


    “您想讓他寫休書還是和離?”風夕問。


    魏晏沒說話,他知道這兩樣他都得不到,先別說益州遠在千裏,就算在眼前,姓顧的想為難他也沒辦法,畢竟是皇上賜的婚。想想就是是自己欠她的吧,所以她做些放肆的事也由著她。畢竟她一生的幸福被剝奪了。


    “你想做什麽就什麽,小春,好好照顧你的小姐。”


    “是。”


    風夕想他倒是願意用物質上的一切彌補她,那她也不會客氣了。


    過了兩日,劉禹過來看她。他一見她就問:“你去搗亂了嗎?”


    “你都不陪我去我一人去有什麽意思?不過也用不著我搗亂,那些十年寒窗的人先抗議了,沒想到這次鬧得這麽大,你參與了嗎?”她故意問。


    “我雖看不慣也是皇家的事,怎麽會去為難我父皇。我真好奇是什麽人策劃了這麽一次活動。”


    風夕坐直了身體,好奇地說:“是有人策劃的嗎?是誰啊?好想見見他。”


    “我不知道,如果沒有策劃怎麽會有如此的場麵?那些書生如果沒有人引導不可能這麽齊心。”劉禹說,他不相信就那些書生能如此齊心。


    “是朝中的大臣嗎?還是落榜的書生?”


    “父皇也查不出來,他們來自各地,涉及到的人太多了,估計父皇也不想徹查,畢竟錯在朝廷,就怕越查越失去人心。”


    “他們都是國家的未來,朝廷這麽做本來就不對。我還是不明白皇上是為了什麽?他的目標不是找到更多有才華的人輔助他嗎?為何要做這種自毀前路的事?”


    “也許是他太想要錢了。”


    “百姓富了,國庫必然殷實,皇上是不是沒找對方向?”


    “我也不明白他為何對益州如此執著?其實目前益州並沒有對朝廷形成威脅,每年也是定時進貢,不知父皇在害怕什麽?”


    風夕想他是害怕益州得人心吧?他也不想想,自己做的事哪件是為了百姓?人心從來不是某個人能控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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