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迴過頭,隻見一侍從畢恭畢敬地站著。


    “你是對我們說話嗎?”小霜問。


    “是,我們公子有請。”


    “你們公子是誰?華公子都讓我們走了,你們公子還有本事留下我們?”小霜故意說。


    她們繼續往前走。


    “兩位請留步,在下蕭啟,想請兩位公子喝一杯。”


    魏風夕轉過身,隻見道上站著一位清風明月般的人,她沒想到他竟親自出來了。


    “原來是蕭公子,多有冒犯。蕭公子確定是要請我們喝酒?”風夕看著他問。


    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魏風夕就帶著小霜進房間了。


    裏麵除了蕭啟還坐著一人,風夕覺得有幾分熟悉,忽然間想起那不是有一麵之緣的二皇子劉禹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兩位也去過京城?”蕭啟問。


    “正是,你就是京城三大美男子之一蕭大公子?”魏風夕故作驚訝狀。


    “真是慚愧,正是在下。”蕭啟說。


    “霜兒,趕緊把椅子放在蕭公子旁邊,我如果迴去告訴他們我與蕭大公子同飲,他們都得羨慕死。”風夕誇張地說。


    劉禹看向風夕,總覺得她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但見他一身銅錢味很濃的打扮,又覺得自己沒見過這樣的人。


    “哇,這裏還有一位美男子。今日真是有眼福了。”風夕看著劉禹笑著說。


    蕭啟看著風夕問:“兩位公子怎麽稱唿,你們從哪裏而來?”


    “我姓豐,單名熙,這是我的侍衛豐霜。我們從金陵而來。”風夕介紹道,小霜的眉毛挑了一下,主子真是張嘴就來。


    蕭啟一聽,欣喜地問:“你們是金陵的豐家?”


    “是,商販之家不值一提。不知這位?”風夕看向劉禹問。


    蕭啟想豐家雖是商人,但富可敵國,怪不得隻是小小的青書樓他們都願意出五萬兩銀子賞樂。


    “他是京城來的貴客。”蕭啟不願介紹,風夕也不再多問。


    風夕笑笑說:“原來是京城貴客,那我們就不敢打擾二位了。”


    “說好請兩位兄弟喝酒,怎麽能說是打擾呢。來來,滿上。”蕭啟熱情地招唿。


    魏風夕也就順勢坐下了,小霜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她剛喝上一口就說:“好酒,醇香芬芳,清而不淡,濃而不豔,西鳳酒不愧為名酒之最。”還把杯子遞給小霜,說:“霜兒,你也來一口,比你那壺裏的元正如何?”


    他們一聽都是一驚,一侍衛平時壺裏喝的竟是元正酒,豐家到底有多富有?


    “豐公子對這位侍衛倒是不錯。”


    “霜兒脾氣不好,出門在外都是靠他保護,哪能不哄著點呢?”風夕說。他們就見那侍衛讓豐熙端著酒杯就喝下了,風夕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寵愛,再看那侍衛細皮嫩肉的,就一下子都明白了,富家子弟,總是風流成性。


    劉禹對他有些鄙視。


    蕭啟雖對他並無好感,但看在銀子的份上,不敢小看豐熙。“豐兄這次來福寧是……”


    “主要是來遊玩的,家父讓我順便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麽生意可做。我看這裏的吃喝玩樂都不錯,就是漕運不太方便。”風夕隨意地說。


    “豐家想來閩州做漕運?”劉禹忽然問。


    “這位貴客說笑了,我隻是說這裏的漕運不便,並沒想在蕭兄的地盤搶生意。再說漕運得挖道通渠甚是麻煩,投入時間太長,萬一兵荒馬亂的就血本無歸了。”風夕說。


    劉禹一聽風夕的話,覺得他倒也理智,不完全是個紈絝子弟,至少在生意上他還不糊塗。他見蕭啟熱情,看來閩州對開航道的事很感興趣。


    “不,豐兄如果想在這裏做漕運,蕭某歡迎都來不及呢,怎麽會是搶生意呢?不瞞豐兄,我們蕭家也正有此意呢。”蕭啟趕緊說出自己的誠意,生怕錯過機會。


    “漕運的事是大事,蕭兄有如此的誠意,待我迴去跟家父商量一下。”風夕先後退一步。


    “好,我們期待跟豐家的合作。”蕭啟的話語裏是滿滿地誠意。


    他們小看了西鳳的後勁,還未到第一樂師出場,蕭啟和劉禹都醉了。風夕不急著走,還是悠閑的聽完最後一首曲子,付了酒錢帶著小霜離開。


    一到客棧,小霜就問:“主子,他們相信咱們是豐家的人嗎?”


    “咱們就是豐家人。”風夕笑著說。


    “主子覺得閩州的蕭公子如何?”


    “一麵之緣還看不到本質,到時再問問杜師叔。”


    “杜師叔怎麽還沒出現?”


    “誰在想我?”門口傳來一聲音,風夕趕緊打開門,一清瘦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外,他就是風夕的師叔杜山。


    她抱住他說:“果然還是師叔的耳力最好了。我們都來了兩日了,師叔怎麽才來?”


    “你這丫頭都親自來了,師叔還不得多打聽一些消息。”杜山翹著他的胡子笑著說。


    “師叔知道二皇子劉禹來福寧了嗎?”風夕問。


    “知道。朝廷應該想聯合閩州,但閩州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我按師叔的意思,拋出漕運的想法,蕭啟果然很感興趣。”


    “他們蕭家想要航線,又不想出銀子。現在你開了這樣的口,可不正中他們的意?”杜山說,“蕭家一直想著進軍中原,但又一直按兵不動,蕭恪這個人還是謹慎。”


    “聽說蕭啟隻是庶長子,蕭恪準備把位置給他次子蕭翎繼承。”風夕說。


    “正是,自從蕭啟迴來以後,他也正在尋找自己的位置。他的能力其實在蕭翎之上,但沒有實權。他現在是急於想在蕭恪麵前證明自己。”


    風夕沉默了一會,如蕭家還是想著京城的位置,當初又為何打退堂鼓了?十幾年前他又瞎折騰什麽?讓那麽多人無家可歸,到最後卻一無所獲?


    “這麽說蕭啟現在並不被重視?”風夕問。


    “也不能說不被重視,他在京城十幾年,應該布下了不少的局,蕭家現在還是要仰仗他的謀劃。”


    “要依靠他又不給他權力,蕭恪的處事也是讓人想不通。”


    “蕭家老二從小嬌生慣養,偷雞摸狗的事倒是做得順溜,正事就不行了,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估計蕭恪也是頭疼。”


    “這裏丘陵之地,水道不通,朝廷沒有足夠的庫銀開渠修水利,蕭啟又舍不得用自己的銀子,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漕運掉他們胃口?”風夕笑著說,“我說我們是豐家之人。”


    “豐師兄估計又得好好積銀子了。”杜山先生笑著說,“你用這種方式是測試蕭恪還是蕭啟?”


    “都是他們蕭家人。豐家人,我隻是說說,又不會真正花師伯的錢,就像今日的酒錢,華麒麟的大方夠我在此花一時間了。”


    “遇到你呀,也是華家小子倒黴嘍。”


    “師叔放任南城不管嗎?”風夕的意思是城南百姓的生活如此艱苦。


    “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在太平年代不參與其中之事,那些應該是蕭啟應該做的,能改變的是一方之主,而不是一人之力。未來就看你的選擇了,我們所有人隻為護你平安,絕不會出現像你娘一樣的事情。”說起玉娘,杜山的臉上露出了傷心。


    “我娘看錯人了,我不會。我娘老怕麻煩你們,我也不是。至少我娘換來了十幾年安寧的日子。”


    “該棄的就得棄,天下之大總有英雄。”


    “謝謝師叔提醒。”


    風夕聽出來了,師叔是不看好蕭家的。這些年師叔一直在閩州,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此處了。隻是她總得自己親自來看看地方,見見人。天下雖大,找合適的人還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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