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亮坐在馬車車廂裏,脫了外褂,左等不見人來,右等不見人來,撩開車的卷簾,從車廂探出頭來。


    瞬間傻眼了。


    首先是自己坐的馬車前麵的兩匹馬不見了,其次是本來在自己前麵不遠處的那輛兩個姑娘坐的馬車不見了。


    然後最讓自己抓狂的是車廂外放著的自己的那雙蹬雲靴不見了。


    這可怎麽辦?都沒法下地了。


    “武大?武大?”


    “美女?妹妹?”


    薛明亮叫喊道,卻無人迴應。


    “這該死的,肯定是被這武大給騙了。”


    “武大,你給我迴來!馬勒戈壁的。”


    薛明亮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


    原來,剛才武大停好車,進車廂與薛明亮閑聊的空,常二哥過來把馬車上的兩匹馬的連接繩給去掉了,其中一匹馬被他牽走給放了,另外一匹馬給武大留了下來。


    常二哥駕上自己的馬車,揚長而去。


    武大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便從車廂裏出來,鬆開了馬的韁繩,正要走,轉頭看到薛明亮的靴子在車廂外,便抱了這雙靴子,騎馬走了,走到半山腰,便把這雙靴子扔到了路邊。


    武大沒有片刻的停留,一口氣就騎下了山,追趕上常二哥趕的馬車,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這裏,趕往翠雲樓。


    薛明亮坐在車廂裏,餓的饑腸轆轆,早上為了表示誠意,沒有吃早飯就過來了,結果到現在也沒吃上飯。他一方麵咒罵著武大和那兩個姑娘還有年輕漢子,一方麵咒罵自己的跟班不知道找尋自己,可把自己給氣壞了。


    過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忽然聽見外麵有個渾厚的男聲在喊。


    “裏邊有人嗎?”


    裏邊?是不是在喊我?


    如果是,那是不是我就得救了?


    薛明亮高興地迴應道。


    “有人,有人。”


    便掀開了簾子。


    隻見外麵站著一個魁梧的壯漢,手上拎著一把鐵槍,背上背著個大長弓,胯下綁著一壺箭。


    看樣子像是個獵戶。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魁梧壯漢先問道。


    “我是咱們縣城人士,今天初一一大早來恩濟寺燒香。誰曾想遇見歹人將我車夫蒙蔽,將我拉到這荒山野嶺之中,把我身上洗劫一空,將我的兩匹馬還有我的靴子都帶走了。可憐我一上午都沒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了。”薛明亮哭訴道。


    魁梧壯漢上下打量了一下薛明亮,身著綢緞外套,一副富態模樣,言辭有這麽懇切,便解下自己的幹糧和水壺,遞給薛明亮,說道。


    “如不嫌棄,可先食用。”


    薛明亮說著“不嫌棄,不嫌棄”,忙接過來,看了看幹糧,就是一塊硬餅。放到嘴邊咬了咬,卻根本咬不動。又打開水壺,放到嘴邊,一股腥臭味襲來,薛明亮別說喝水了,差點就吐了出來,幸虧肚子裏早就沒有了存貨。


    薛明亮撇了撇嘴,把幹糧和水壺推還給了魁梧壯漢。


    魁梧壯漢見他這副動作,知道他富貴人家,吃不了這些,便說道,“公子,要不然先去我家歇息一下,讓內人給你做些熱乎飯菜。”


    薛明亮一聽有熱乎飯菜,忙說“好啊,好啊。”可是,這沒有靴子,怎麽下地走路啊。


    這難不倒魁梧壯漢,他身上背了幾雙草鞋,這是他家娘子做的,讓他打了野味去集市上時一起賣掉。


    壯漢找了一雙薛明亮可穿尺碼的鞋子,遞給薛明亮讓他試試腳。薛明亮拿過草鞋,來迴把玩著打量了一下,套在腳上。這還是薛明亮第一次穿草鞋,他從小到大都沒穿過這個。雖然略顯紮腳,但有鞋總比沒有鞋好啊。


    薛明亮穿上了鞋,問道,“大哥,您是做什麽的?您家在什麽地方?”


    壯漢迴應道,“我是獵戶,家就在附近不遠處。這邊請。”


    薛明亮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獵戶沒有騎馬也是步行,便下了馬車,跟著獵戶往家走。


    獵戶年齡倒不大,跟自己年齡相仿,薛明亮問了一下,竟比自己還小一歲,不過光看外表的話,看著要比自己大五六歲的樣子。


    說是附近不遠處,薛明亮感覺這一段路少說也走了有半個時辰,沒有十裏地,也差不多,隻走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


    終於到了家,進了屋,薛明亮沒等獵戶發話,一屁股就坐在了屋裏的長條凳上,趴在桌子上,隻喘氣。


    這時從裏屋走出來一個女子,見了獵戶,溫柔說道。


    “官人,你迴來了。”


    聲音悅耳動聽。


    薛明亮聽到有妙齡女子聲音,打了個激靈,抬頭一看,見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婦,雖然不施粉黛,卻也有幾分姿色,心裏竟蕩漾起一番心緒。


    “愛蓮,這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官人,遭了難,快快給他倒茶,做些熱乎飯菜。”


    獵戶熱情地說道。


    被稱作“愛蓮”的少婦,方才注意到趴在桌上有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華麗的綢緞服飾,便上來道了個萬福,看了薛明亮一眼,去了後麵廚房。


    薛明亮見到此少婦,心裏又作起癢來,便對獵戶說道,“多謝大哥仗義相助,還沒問大哥尊姓大名?”


    “哦,我叫李誠,小名叫鐵牛,所以大家都叫我李鐵牛。”


    薛明亮內心感歎了一聲,“嗐,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呃,李大哥,久仰久仰,我是清河縣的薛明亮,我的隨從和車夫這會兒應該都還在恩濟寺,看李大哥可否能去給我那些隨從們說一下,讓他們過來接我?我身上的錢財被洗劫一空,但他們身上還帶了錢,到時候定將酬謝您的大恩大德。”


    薛明亮說道。


    “欸,值什麽?我去傳個口信便了。”


    獵戶李鐵牛說道。


    “正是,李大哥速去速迴。”薛明亮說道。


    李鐵牛去了後麵廚房,給自己娘子交待了幾句,便與薛明亮告別,離開了家,往恩濟寺走去。


    兩柱香的工夫不到,獵戶娘子愛蓮邁著嫋嫋的步子,端著一壺茶,兩個菜,兩個炊餅,來到了堂屋,放在了薛明亮趴的桌子上。


    “官人,飯菜已上,您趁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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