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亮迴到家中,憋了一肚子火,看見誰罵誰,下人們都躲得遠遠的。


    真是令人無語了。怎麽可能讓那個武大給贏了,眼見他完全就不會打牌九嗎!


    薛明亮心裏很是不痛快,在家裏發了一通脾氣,聽見薛老太爺喊他,沒來得及跑,在要出大堂的門口時,硬是被撞了個正著。


    也不知道是誰泄露給了薛老太爺,還是剛才自己無端發脾氣時被薛老太爺聽到了,薛老太爺上來就罵了薛明亮一通。


    “亮子,你說你也快三十的人了,不娶妻不生子,天天吊兒郎當,不是賭錢就是打架,要不就是強搶民女,不覺得丟人嗎?你掙了倆糟錢很了不起,是不是?”


    “爹,瞅你把兒子說的,什麽叫“天天吊兒郎當”?你見過咱們清河,咱們東平,咱們大宋,有哪個吊兒郎當的人天天能穩定進賬一百貫的?還有什麽賭錢?拜托,老爹,你都落伍了,賭場是交際場所,我幹典當行珠寶金店的,不去賭場找潛在客戶,去哪兒找?他贏了來買我的黃金珠寶,他要輸了來我典當行典當了去翻本。還有打架,那是下等人才去做的事,好不好,為什麽要打他呢,那頂多是身體痛,要我就讓他心痛,生不如死那種痛。還有強搶民女,這就更不中聽了。我薛公子看上的女人還用搶嗎?隻要我說句話,現在外麵就能排上隊來,等我去寵幸……”


    薛明亮一副趾高氣揚又理直氣壯的樣子。


    薛老太爺被懟了個啞口無言,這亮子現在太膨脹了,自從他這兩年跟這個開賭場的叫什麽“西門慶”的人混在一起,確實掙了不少快錢,但那錢尤其是賭場之內安排的誘導勾當之人,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薛老太爺早年做過江西府知府,後來陷入朝廷裏新黨舊黨的紛爭,也厭倦了官場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便辭官迴了家鄉清河,開起了薛大福金店。


    他之所以選擇這個行當,還是因為憂患意識。這金子啊,是硬通貨,越是打仗不太平,越是能夠保值升值。再加上也方便攜帶,這麽多年不僅是賣金飾品,也賣一些金條之類的,再加上迴收和以舊換新的活動,整體生意還是不錯的,整個清河縣城開了五六家店,東平府也有幾家門店。


    到了薛明亮手裏,經過他結交的這些奇人異士的出謀劃策,金店做了很多延伸的生意,比如開了典當行古董行,迴收寄賣古董字畫,又與遠近方圓幾百公裏的幾個賭場建立了聯係,迴收賭客的抵押物提供放貸資金。


    這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不過也有一定的門檻。一般人很難有這個資金和人脈踏進這個圈子。


    薛老太爺歎了一口氣,現在兒子大了,這些毛病吧,之前也都有,隻不過不像現在這麽明目張膽罷了。雖然不是什麽致命的毛病,但勿以惡小而為之啊。


    現在,當務之急,還得是給他找個媳婦兒,讓他成家,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感來。


    想到這些,薛老太爺重新開口道。


    “亮子,我現在鄭重告訴你,你今年年底前給我完婚,否則,我把這些店的經營權都收迴來,你也不用管了。”


    “什麽?爹。你這思維跳躍的也太快了,怎麽又提到結婚去了?我沒說不結婚啊,但不得碰上合適的才行。”


    薛明亮當時能夠拿到薛大福金店的管理權,就是因為曾經承諾薛老太爺,會在薛大福金店業績翻倍之時結婚。結果,薛大福金店兩年後業績就達標了。薛老太爺喜上眉梢,可薛明亮卻仍然沒有結婚的意思,你說他沒有找吧?光薛老太爺都見過不下五個女人被薛明亮帶迴了家。你說他找了吧,也確實沒有再見過哪個女人的第二麵。


    “什麽合適不合適的?我跟你娘那時候進了洞房才認識,不也生活到現在,還生了你跟你弟弟。結婚嗎,隻是個形式,重要的是婚後的建設。外表再怎麽好看,脾氣不對,過不到一起也是白搭。”薛老太爺繼續數落道。


    “好了,爹,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這個話我一年都要聽八百遍,我都會背了。”薛明亮嘟囔道。


    “嗐,我也不想說你啊,可是你弟明澤這幾年在京城求學趕考,我也隻有見你說說你了。”


    薛老太爺歎了一口氣說道。


    “弟弟啊,趕緊落第迴來孝順老爹,讓老哥脫離苦海……”薛明亮忽然對著天空禱告道。


    “混賬東西,瞎說什麽呢?現在聖上英明,難得的明主,明澤這次肯定高中,到時候我才不要再管你呢。”薛老太爺忙捂著薛明亮的嘴,緊張地說道。


    “弟弟啊,趕緊高中狀元把老爹接走享福吧,讓老哥清淨清淨……”薛明亮掙脫開薛老太爺的拉扯,對著天空繼續念叨。


    “你,你,真是不孝子啊。”薛老太爺很是生氣,身子搖晃了兩下,險些摔倒。


    薛明亮忙攙扶著薛老太爺,在椅子上坐好,喊來家裏的田郎中給薛老太爺號脈診斷,幸好隻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


    薛明亮也麵有愧色,其實他內心裏對自己爹倒還是很崇敬的,親娘過逝那年,薛明亮才十七歲,薛老太爺為了避免兩個孩子情緒上有抵觸,一直沒有再娶妻,雖然後來有了幾房小妾,但那完全就不是一個家庭地位,薛明亮也沒有把這些小妾放在心上。


    父親的溺愛,加上母愛的缺失,薛明亮就養成了這種飛揚跋扈得理不讓人沒理擾三分的性格。


    而弟弟薛明澤比薛明亮小了七歲,那時候剛滿十歲已經懂事,後來老爹找的小妾對弟弟也更關心一些,所以弟弟的性格倒好了許多,溫文爾雅,知書達禮,和薛明亮完全是兩個路子。


    看來,這教比育還要重要。


    人不學,不知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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