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步兵都頭賀炅率一眾官差將單德押解迴縣衙。


    知縣徐大立聽聞單德被捉拿歸案,心裏先是一驚,爾後穩定了一下情緒,升堂辦案。


    徐大立在長案後麵坐定,一拍驚堂木,喝了聲,“帶通緝犯單德上堂。”


    “威~武~”


    在兩邊差役的喊聲中,單德被推搡著走上大堂,跪在了堂前。


    “堂下何人,因何事被帶上堂來?”


    “草民單德,不知何事!”單德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道。


    “來人,傳孩兒童甲、孩兒童乙、孩兒童丙、孩兒童丁、孩兒童戊、孩兒童己來縣衙。”


    徐大立一臉冷峻,說道。


    單德聽聞此,心說,“完了”,便叩首哭喊道:“草民有罪,草民知罪。”


    “你且如實招來。”徐大立說道。


    單德便將如何遇到孩兒童,如何布局埋伏,自己旁觀孩童兒甲如何指揮襲擊武大家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


    “單德,我且問你,誰是你的主使?”


    徐大立聽單德描述的避重就輕,問道。


    “沒有人主使,我是偶然遇到孩兒童打鬧,突發奇想,想捉弄一下那武大,替少爺單鋒和老爺單世焯出口氣。”這單德很是聰明,搬出來徐大立老丈人的名號來。


    “你有沒有參與襲擊?”徐大立問道。


    “沒有,我隻是旁觀。”單德盡可能讓表情輕鬆一些。


    “你剛說是誰在指揮襲擊的武大家?”徐大立問道。


    “孩兒童甲。”單德說道。


    兩柱香的工夫,六個孩兒童及父母均被帶到。


    幾個孩兒童一見堂上跪著的單德,氣不打一處來,紛紛叫嚷道:


    “瘦子,還我錢!”


    “你個大騙子!”


    “被你害慘了!”


    徐大立等幾個孩兒童喧泄完畢,一拍驚堂木,說道:


    “肅靜!單德,事情原委,你再說一遍。”


    單德再次描述了一遍,描述過程中被孩兒童打斷了幾次,糾正他的話術。


    一番描述爭論下來,徐大立已經明白了事情的過程真相。


    眼見的是,單鋒幕後指示單德去報複武大,單德就找了幾個孩兒童去實施襲擊,但是否本意就是要致武大於死地,這還無法確定。有可能是故意為之,但也有可能是無意之舉。


    現在問題的關鍵還在於受害者武大至今下落不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然這案子還一時無法定案。想到這些,徐大立喊了一聲,“來人!”


    “在!”


    “在!”


    眾差役齊聲喊道。


    “將這教唆殺人疑犯單德杖打二十大板,押入大牢,等候發落。”徐大立說道。


    “大人饒命!徐大人!”


    單德一聽要打自己,便哭喊道。


    “大人,他還沒給工錢。”孩兒童甲喊道。眾孩兒童紛紛附和道,隻有孩兒童己未說話。


    “事情本身乃不義之事,你掙這個錢不覺得虧良心麽?”徐大立一句話,眾孩兒童便不再說話。


    “單德心術不正,欺騙蒙蔽孩兒童,罪無可恕,來人,給我杖打四十大板,不得減免。”徐大立厲聲喝道。


    “好!好!”


    “徐大人英明!”


    “徐大人替民做主,真是青天大老爺啊!”


    眾孩兒童及父母都唿喊道。


    看來這單德真是不得人心。徐大立想道。


    三個差役一擁而上,將單德掀翻在地,兩個差役摁著胳膊和身子,一個差役舉起板子打了起來。


    “啊!”


    “啊!”


    ……


    單德慘叫著。


    打板的差役本來就看不慣單鋒的日常行事作風,這聽說單德是單鋒的跟班,欺騙眾孩兒童去找人家武二郎的哥哥打擊報複,氣就不打一處來,使出來渾身力氣,揮板暴打單德。板子沒幾下,單德就“啊”了一聲昏了過去。


    旁邊差役不等徐大立吩咐,出去提了桶涼水,往單德頭上潑去,從頭到腳給淋了個透。單德蘇醒了過來,差役繼續揮板向其臀部打去。


    如是三番,四十大板,都落到了單德屁股和腿上,隻打得單德皮開肉綻,不能動彈。


    徐大立叫來郎中,給單德敷上棒瘡藥,命差役把他抬進了大牢。


    其餘孩兒童及父母一並遣散迴家。


    並讓主薄從縣衙庫房拿出二十貫錢鈔賞賜前來報官的怡春院壯漢甲。壯漢甲領了錢鈔自迴去給掌櫃複命。


    同時敦促兩位都頭,尋找武大的工作仍要繼續進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徐大立布置完畢,退了堂迴到後房,接連歎氣,唉,這小舅子單鋒真是不省心,接二連三地惹事生非,這單德到底如何處置是好,本來打算打二十大板就可以了,誰知眾怒難平,這可好,結結實實給挨了四十大板。要是武大的屍首被找到,這單德難免要發配邊疆去。


    單德被抬進了大牢,眾囚犯聽差役說是單鋒的跟班前去襲擊了武二郎的大哥武大,都湊近牢房的豎欄來看,隻見兩個差役抬著單德,單德一動不動地軟如一灘泥,都高興地笑出聲來。


    “該!”


    “呸!”


    眾囚犯喊叫著,待單德經過時,紛紛吐口水表達情緒。


    牢頭看此情景,怕把單德和其他囚犯關一起出事,便把單德單獨安排了一間空的牢房,牢房裏隻有他自己。單德趴在床上,四肢癱軟,氣息微弱。牢頭忙請郎中過來查看,郎中開了幾副湯藥,安排差役煎服給單德灌了下去。


    且說徐大立迴到後堂臥室,坐立不安,感覺把這單德給打重了,萬一單德再有個三長兩短,這又是一個新的麻煩。正心神不寧時,忽然聽到外麵差役稟告道,郭見天有要事求見大人。


    這郭見天是清河縣城北有名的大地痞,人稱“鬼見愁”,他來找我什麽事兒?


    徐大立百思不得其解,便重新整理了一下官服,讓差役帶郭見天去縣衙偏房會客廳等他。


    徐大立來到會客廳,隻見一個中年壯漢規規矩矩地站在廳中唉聲歎氣,看到身著官服的徐大立進了屋,這中年壯漢“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喊道:


    “草民郭見天,叩見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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