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聽到小玉姑娘喊自己“武大哥”,喊自己二弟為“我武二哥”,就知道這小玉姑娘是見過二弟武鬆了。


    大小姐也聽出來小玉姑娘此話有深意,便看著小玉,意味深長地笑著問道:


    “你武二哥?”


    小玉姑娘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便羞赧地低下了頭。


    眼看也在屋外站許久了,屋外還是挺冷的,武大便提議道:


    “大小姐,小玉姑娘,外麵冷,不如進屋喝杯熱茶,再聊吧?”


    “好呀,好呀,走,進屋去。”


    小玉姑娘興高采烈地喊道。


    大小姐瞪了小玉一眼。這大小姐平時最多在後院自己廂房的院內轉轉,中院很少來,前院基本都沒去過。


    小玉倒經常在後院中院前院的各個地方穿梭,對這翠雲樓的地形環境非常熟悉。


    武大假裝沒有看到大小姐的表情,抱起小花貓探探扭轉身先行往廂房走去。


    小玉姑娘見了武大,跟見了親人一樣熱情,就緊跟著追了上去,她想了解武二郎更多的信息,關於過去,關於小時候,都行,隻要是武二郎的信息,她都想了解知道。


    武大跟小玉姑娘一前一後緊跟著,往廂房走去。


    剩下大小姐呆在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走吧,小花貓探探還在武大懷裏。杵在院裏吧,這也有些怪冷的。


    唉,這小玉。怎麽跟花癡一樣?


    大小姐隻好隨著他們倆一起去了武大住的廂房。


    廂房寬敞明亮,方桌邊坐三個人綽綽有餘。


    武大把睡著了的小花貓放在自己睡覺的床上,去水盆邊淨了手,拿起茶壺,先倒些水出來,水還是溫熱的,他便倒水把幾個水杯都燙了一下,倒進水盆,然後重新倒上水,把水杯端到大小姐和小玉姑娘麵前。


    “小玉,好了,你現在可以講講你跟你武二哥的事情啦。”


    大小姐坐在方凳上,心裏有些不情願,她之前還從來沒有跟家人之外的男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總感覺挺別扭的。她忽然想起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二月初一去恩濟寺燒香那天早上救迴來的人。於是不再理會武大,權當武大不在旁邊坐,對著小玉冷冷地說道。


    小玉姑娘倒沒有想那麽多,便繪聲繪色地把自己那天晚上巧遇武二哥,給他拿吃喝,後又把他隱藏到後院書房供桌下的經過講了一遍,當說道自己轉眼再迴來,卻不見了武二哥時,眼淚竟撲簌簌地滾了出來。


    “後來我又前中後院找了兩天,依然不見武二哥的身影。院內也沒有聽到關於武二哥的任何消息。便知道至少武二哥沒有被抓,那估計是已經跑有了。剛開始我還生武二哥的氣,不辭而別,害自己擔心了幾天。後來想通了,非常時期,保命要緊,隻要武二哥好好的,那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小玉姑娘敘述著,臉由晴轉陰,又由陰轉為晴,臉上的不快終於煙消雲散,綻放出笑容。


    隨著小玉姑娘的描述,大小姐也終於知道了前幾天小玉愁眉苦臉茶飯不思的原因了。


    嗯,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麽?我什麽時候也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啊?


    大小姐想著心事,轉眼瞟了一眼武大,竟發現這家夥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臉上的肌肉因為笑的時間過長而有些扭曲。


    他嘛!還是算了吧!除非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


    小玉姑娘講完,沒有看大小姐的反應,而是先瞅向武大郎,興奮地喊道:


    “大哥,你有二哥最新的消息麽?”


    好嘛,這又拉進了一步,直接叫大哥了。


    “前天我見了你們霍爺,他說那天晚上已經把二弟藏好,第二天一早送出城外了。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危險了。”


    武大看著小玉,迴應道。


    “好啊,那就好呀!二哥安全了就好。”


    小玉姑娘抑製不住地高興。


    “呃,大小姐,小玉姑娘,我聽說自己是被你們給救了,要不然自己肯定活不了了,非常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武大說著,就要下跪。


    小玉見狀,忙去攙扶武大,卻不曾想武大個頭雖小,但還是有一些力氣的,武大順勢“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大小姐聽見武大跪倒在地,忙轉過身站起來,想去攙扶,又覺得不好意思,便跺了跺腳,略帶怒氣,說道:“武大,你給我起來。”


    武大抬頭看到了大小姐絲綢紅羅裙的裙擺下穿著一雙金蓮窄窄的鳳頭鞋,小巧,精致。心想,這該是怎樣的一雙可愛小腳呀!


    小玉姑娘俯下身,繼續攙扶武大,武大順勢站了起來。


    “大哥,你得感謝大小姐,是她讓常二常三救你迴來的。”


    小玉姑娘說道。


    “感謝大小姐的救命之恩,武大沒齒難忘。”


    武大轉身麵向大小姐,作揖說道。


    “不是因為你是武大,我們才救你。我們隻是救了臨危受難需要救助的人。你也不用謝我,這是你的命,命不該絕。你要謝,就謝謝觀世音菩薩吧!”


    大小姐說著,從武大郎床上抱起熟睡了的小花貓,就往門口走去,隨即出了門。


    “南無阿彌陀佛,感謝觀世音菩薩。”


    “南無阿彌陀佛,感謝觀世音菩薩。”


    ……


    武大一口氣一連說了十遍。


    “大哥,你好好休息,靜心養病,我跟大小姐先走了,我迴頭再來看你。”


    小玉姑娘還有些戀戀不舍地說道,隨即就往門口走去。


    “小玉,多問一句,大小姐叫什麽名字啊?”


    武大突然想起來聊了半天,還不知道大小姐的姓名,也沒有問大小姐她的名字。


    前兩天好像聽鄆哥提了一嘴,是姓潘,潘大小姐,叫什麽名字呢?


    “大小姐叫金蓮,姓潘,潘金蓮。”


    小玉姑娘說著,走出了門外,追趕大小姐去了。


    “潘……金……蓮?!”


    武大喃喃自語重複著這個名字,心口劇烈地跳動,隻覺一股血流向頭頂奔湧,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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