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被扔出了縣衙,費盡周折一瘸一拐地迴到半邊巷自己家。家裏邊被翻騰的亂七八糟,看來是官差來過了。武大郎簡單收拾了一下床鋪,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呻吟起來。“武二啊武二,你可得跑的遠遠的,可別讓公差給抓住嘍。”一宿難眠,武大郎想起來過去的種種艱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去。


    祝阿勝被關進了縣衙大牢,大牢裏關著些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差役給祝阿勝關了進去鎖上門。


    大牢裏有好事兒地過來問,“喂,新來的,你是犯了啥事兒?”祝阿勝並不搭話,走到角落裏一張空白床,趴了上去,閉上眼睛。隻聽“哎呦”一聲,原來有一個好事兒的被獄霸驅使過來想打祝阿勝的頭,被祝阿勝一把抓住右手腕子。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好事兒的尖起嗓子喊著。


    “老子剛殺了人,不想死的,都一邊待著去。”祝阿勝吼道,鬆開了手掌,好事兒的忙閃到一邊去,用左手揉了揉右手腕子。這勁兒太大了,跟大鐵鉗子似的。


    獄霸叫餘黑虎,家裏排行老四,人稱餘阿四,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坐牢都得有小十年。對衙門內外事情門兒清。平時吃喝嫖賭,樣樣俱全。被仇家追的緊了,就犯個事兒,進大牢裏躲幾天。這天他蹲在牆角,冷眼旁觀著祝阿勝被送進大牢裏來。


    要是殺了人,這進來時都被打的走不了路要官差抬到床上去。這大個竟然自己走進來的,而且牢頭看上去對他還很客氣。不過這大個穿衣打扮和這長相,也不像是有錢買路的人,看來這大個子不簡單啊!明天得套套他話。他喊幾個同舍獄友過來,圍坐在一起,玩起來紙牌九。


    當晚月明星稀,路上行人漸漸稀少,武二郎輾轉跑了三個城門,都緊閉大門,值崗的士兵比往常多了一倍,過往行人查驗嚴格,頓時酒醒了大半,內心裏慌慌張張的,有些後悔。自己這迴太衝動了,出手也太重了,連累了師父和哥哥,這也出不去了,如何是好!現在肚子也餓了,天色已晚,得找個歇腳的地休息休息補充一下能量,再想想如何出去這清河縣城。


    武二郎尋思了一下,現官差查驗嚴格,旅館恐怕是去不了了,去哪裏躲避好呢?突然腦海裏閃現出一個地方,翠雲樓。


    這翠雲樓是清河縣城有名的娛樂場所,老板是個神秘的老頭,人稱慶爺。黑白兩道都敬重他,官府裏也吃得開,沒人來這裏查。武二曾經替武大郎送炊餅,去過幾次,隻見那院子裏燈火闌珊,富麗堂皇,晃花了眼。


    武二郎拿定主意,前去翠雲樓。


    這翠雲樓坐落在清陽大道西段,和縣衙在一條街上,離縣衙並不很遠。武二郎將樸刀藏匿在院外花樹叢中,從後角門拐進了翠雲樓的院子,這後角門直通廚房,之前來送炊餅時都是由這裏進來,把炊餅交給老季頭,領了餅錢再從後角門走出去。


    這會兒正值亥時,前麵院子裏喝酒聲、猜拳聲、唱歌聲、喧嘩聲混為一片,人聲鼎沸。廚房裏夥計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武二郎瞅準沒人注意的空檔,跑進一間廚房,隨手抓了些涼調水果等吃的,又藏在角落裏吃了起來。幾個果子下肚,隻是墊了個底,等了半天,卻不見老季頭的影子,其他夥計又都不認識。武二郎見院深牆高,也不敢隨意走動。


    正坐立不安間,忽聽見叮鈴當啷玉佩首飾晃動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順著路徑走了過來,看來是要到廚房去。忽然,小姑娘站住了腳步,顫抖著聲音喊道:“你是誰?怎麽藏這裏?”


    原來武二郎個子過於高大,雖然藏在了角落裏,但長長的影子卻顯露在了外麵。武二郎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拽過小姑娘,右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時用左手掐住了她的咽喉。


    “不要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的。”武二郎說道。一股馨香撲麵而來,武二郎感覺到小姑娘溫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大……大哥,別緊張。”小姑娘明顯感覺到了武二郎的手顫抖個不停。


    “你先放開我,我不會喊的。”小姑娘說道。 武二郎見小姑娘沒有敵意,鬆開了手,退後了一步。


    小姑娘大約一米六的個頭,身材苗條,雙腿頎長,胸部因為唿吸急促而如波浪般起伏。小姑娘仰起頭,望向武二郎的臉。


    四目相對,竟跟閃電似的,兩人同時將頭扭開。


    好英俊的臉!五官明晰,棱角分明,太帥了!


    小姑娘胸口如懷揣小兔般怦怦直跳,臉登時紅到了耳根。


    好標致的小妮!麵容姣美,妝容自然,真如花似玉般嬌豔。


    武二郎借著月光和樓上的燈光,看到小姑娘紅彤彤的臉蛋,頓時呆住了。真美啊!


    “你在這裏幹嘛呢?”小姑娘發問道。


    “我來找老季頭。”武二郎迴道。


    “季叔他生病了,這兩天都沒有來。你找他幹嘛呢?”小姑娘追問道。


    “我,我,躲避官差搜捕。要出城去。”武二郎不知如何掩飾,隻好實話實說。


    “那你跟我過來。小心點,別出聲。”小姑娘帶著武二郎七拐八拐,來到了一間無人住的廂房,裏邊兩麵山牆的書架上堆滿了書。“這裏是書房,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些吃的來。”武二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奔跑了大半天,終於可以歇息一下啦。


    一柱香的工夫,小姑娘帶著幾個炊餅,一隻燒雞,一包熟牛肉,來到了書房。武二郎聽見玉佩首飾晃動的聲音,打開了門。武二郎見送來了吃的,顧不得許多,甩開腮幫大吃起來。小姑娘在旁邊看著他吃飯,若有所思。


    忽然,前院一片嘈雜之聲傳來,院外似有馬蹄之聲“嗒嗒”作響,看來是來了不少騎馬的人。


    小姑娘安頓好武二郎,說出去看看情況,便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院門外來了不少官差,為首的正是馬兵都頭雷克星,他聽到線報,似武鬆之人出現在翠雲樓附近。於是便率了馬兵隊前來查找緝拿。


    門外迎接的是翠雲樓大管家常保中。這常保中五十歲左右年紀,一米八的個頭,慈眉善目,長髯飄灑,跟隨慶爺多年,日常工作都由他來管理打點。


    “哎呦,我說誰呢?這不是雷都頭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常保中院門外應道。


    “常大管家,幾日未見,別來無恙!”雷克星客氣道。


    “雷都頭,貴人到訪,有失遠迎,贖罪!贖罪!”常保中繼續說道。


    “長話短說,接知縣徐大人令,緝拿故意傷害案犯武鬆武二歸案,聽線報在咱們翠雲樓附近見到此人,故要進院搜查一下。”雷克星朗聲說道。


    “李管家,陳管家,今天有可疑閑雜人等進院麽?”常保中沒接雷克星話茬,扭頭問隨從。


    “稟常爺,未有異常!”


    “稟常爺,未有可疑!”


    李管家,陳管家,紛紛迴複。


    “雷都頭,我們翠雲樓,你是知道的,來這裏玩的非富即貴,我們安保係統也很嚴格,目前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這會兒正是接待高峰時間,進院搜查恐驚擾了賓客。如有異常情況,我們第一時間稟報給您。”常保中說著話,挽起雷克星的手,袖筒裏拿出一錠銀子足有十兩重,塞到雷克星手裏。另外讓隨從端出來一盤銅錢,約莫得有個二三十貫,說道:“這夜黑了,諸位官爺辛苦,喝喝茶吃個宵夜。”


    雷克星笑了笑,說道:“常大管家爽快,我們叨擾了。趕明給慶爺賠不是。兄弟們,返程。”


    眾官差見有錢拿,也都喜笑顏開,大家調轉馬頭,打道迴府。


    常保中送走雷克星眾人,心裏罵了幾句:“這掙錢真她媽容易!嘴皮子一碰誰都是反賊。”迴到大廳繼續招唿客人,還沒等一杯茶下肚,隻聽外麵馬蹄聲再次沸騰起來,“怦怦怦”敲門聲急促響起。跑堂忙去開門。


    “常爺,那閃光雷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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