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峰跟著張重黎進了小餐館。


    接著,他看到張重黎開始慢條斯理為早餐進行各種準備。


    方淩峰站在後廚門邊,看著逐漸開始忙碌的張重黎。


    他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開口問:“灶君傳人,你每天這樣重複給附近的老人們做飯,你不覺得很辛苦?很枯燥乏味嗎?”


    張重黎聽到這個問題,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後廚門邊的方淩峰。


    然後迴過頭去繼續一邊忙碌一邊反問。


    “你們在昆侖每天都是怎麽過呢?”


    方淩峰被問得一愣,接著他迴想起昆侖的日子開始迴答。


    “每天在昆侖,我們早上會有早課,通常是一位至少朝徹期的師長講經說法,然後會讓我們集體感悟,並且可以現場向那位講經說法的師長提出疑問,通常都會現場獲得解答。


    之後便是迴各自山門,跟隨自己的師父繼續修行,消化早課上所學。”


    張重黎聽了問:“所以,你們在昆侖每天實際上就是上課修行嗎?”


    方淩峰想了想補充道:“哦,還有需要輪值,負責昆侖種植和飼養的事務。”


    張重黎點點頭又問:“那你每天做那些事,不會覺得辛苦和枯燥乏味嗎?”


    相同的問題被張重黎又問了迴來。


    方淩峰很快明悟了。


    “我明白了,對灶君傳人你來說,每天這些看似平常的瑣事,就是你的修行?”


    張重黎笑著點頭:“不錯,這一切就是我的修行,每天烹飪修煉我的力量、刀功和火功,錘煉我的身體素質,而日複一日去做這些,又是對我心境的一種磨練,所以這便是我的修行。


    修行便是這日複一日的平淡如水,最終水滴石穿便可得道。”


    把手上切好的菜下鍋,張重黎一邊翻炒一邊繼續跟方淩峰說。


    “你們這些天在這,應該能夠看到我這小餐館逐漸匯聚起來的煙火氣吧?”


    方淩峰立刻點頭:“對,我們都看到了,我師姐還忍不住想要抓一把你的煙火氣,所以那些煙火氣也是你修行所致?”


    張重黎笑著說:“那些煙火氣,便是我每天招待那些老人三餐,他們匯聚到此,對我的飯菜滿意後,對我這裏所產生的一種歸屬感,從而使得煙火氣在我這小餐館上空縈繞。


    世間哪有什麽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呢?


    隻有我真心付出了,也才能夠收獲別人給我帶來的煙火氣。”


    方淩峰聽了又是認真消化一番,也才算是勉強想明白。


    “張道友,你這份灑脫讓我佩服,你真的不像是才開始修行的灶君傳人,我覺得你像是已經修行許久,已經明悟很多大道真諦的智者。”


    張重黎聽了頓時笑起來:“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會這樣恭維人啊?”


    方淩峰立刻說:“這不是在恭維你的,是你身上真的給我那種智者的氣質。”


    張重黎說:“謝謝,其實我算不上是什麽智者,隻是我出生人間,也在人間紅塵中生活多年,我還是相信‘將心比心’的。”


    正當張重黎一邊做早餐,一邊和方淩峰聊天時。


    突然兩個身影衝進了小餐館。


    方淩峰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直接就被丟到一邊。


    林綰綰和柴月容一起衝進後廚。


    看到張重黎已經在忙碌,兩個丫頭衝進門的氣焰瞬間倒是消散幾分。


    張重黎看著兩個女孩,笑了笑對蔥婆婆說:“給她們一人一碗米粥吧,昨晚喝了那麽多的酒,早上喝點米粥潤一潤腸胃。”


    蔥婆婆聞言馬上盛出兩碗米粥來。


    林綰綰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口:“重黎哥哥,你昨晚怎麽沒有在家裏睡啊?”


    張重黎說:“你們兩個昨晚醉成那樣,把我的床都霸占了,我還怎麽睡呢?所以我就跟你師弟一起,去找了一趟聶誌成,暫時封存了他的記憶。”


    林綰綰扭頭向前邊餐館裏看了一眼。


    然後她接著問:“你們去找了聶誌成?把他的記憶封存了?為什麽?”


    張重黎說:“當然是要讓他可以安心和寧芳婷在一起,安心去照顧寧芳婷和聶青青父母?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隻是成全他。”


    林綰綰還是不太懂:“那也不用封存他的記憶吧?”


    張重黎說:“心無旁騖,才能更好去完成紅塵中的事情。”


    柴月容想了想倒是認同張重黎的做法。


    “這個辦法確實好,能讓他們好好度過人間的生活,不至於總還是惦念著昆侖修行,可能將來會無法釋懷,反倒是徒增煩惱,導致他們有隔閡。”


    林綰綰倒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她遲疑了一下有些傷心說:“重黎哥哥,我今天可能要跟師弟迴去了。”


    張重黎說:“那祝你們一路順風,早些迴去交差,免得你們昆侖的長輩擔心。”


    不等林綰綰開口,張重黎又補充一句:“而且,我這裏可等著你們昆侖的食材和佳釀,我可以給老年食堂加點菜。”


    林綰綰聽到這,倒是一掃傷心,很認真說:“重黎哥哥你放心,我迴去一定會說服母親,讓她安排昆侖給你送貨過來的。”


    說完這話,林綰綰不免又有些感傷起來。


    “可是我迴去,就有好長時間見不到重黎哥哥,而且也吃不到重黎哥哥你做的飯菜了。”


    張重黎說:“你們昆侖的飯菜應該也不差,你迴去好好修行,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你將來修為提升了,足夠強了再考慮。”


    柴月容趁機說:“對啊,你迴去好好修行,將來你還要繼承西王母之位呢。”


    林綰綰被柴月容一說,忍不住問:“那你怎麽不迴月老祠?”


    柴月容說:“我就是要來人間紅塵中修煉,我的修行都還沒有開始,怎麽能迴去呢?所以我還要在人間住上很久。”


    聽柴月容這麽一說,林綰綰立刻看向張重黎說:“重黎哥哥那你等著我,我迴去跟母親說,讓她答應讓我也來人間紅塵修行,我想媽媽一定會同意的。”


    張重黎笑了笑說:“如果你家裏長輩真同意你來人間紅塵中曆練,你沒有其他地方可去,自然是可以來我這裏,那樣你和月容可以做個伴,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林綰綰笑嘻嘻說:“好的,我一定會迴來的。”


    柴月容看出林綰綰決心,她也懶得想辦法阻止了。


    她幹脆直接轉移話題問:“昨晚,你和方道友一起去封了聶誌成記憶,你們就迴餐館裏來了嗎?沒去什麽不該去的地方吧?”


    方淩峰忍不住說:“昨晚我們遇到了一件很蹊蹺的事情。”


    聽到這話,柴月容和林綰綰頓時都來了興致,但兩女卻都一起向張重黎問事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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