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入一個小院,裏麵靜悄悄的。


    季老正在午休,季心妍的奶奶則在看書,見到兩人進來,她的目光狐疑的打量一眼趙源,


    這才對季心妍埋怨道:“中午不迴家吃飯,也不知給個電話。”


    季心妍吐了吐小舌頭,挽住老太太的胳膊道:“奶奶,我給您介紹,這是趙源。”


    老太太很顯然帶著警惕之色,但還是保持著起碼的涵養道:“小趙,謝謝你送小妍迴來,坐吧。”


    如果是個知情識趣的人,聽到此話,就該提出告辭才對,


    但趙源顯然不是,他既然來了,總要見一麵季老,讓對方幫忙問問有沒有合適的買家。


    季心妍倒是不客氣的一拉趙源,然後將他往旁邊的座椅一按道:“別客氣,就當自己家…”


    說到這裏,她感覺有些不合適,麵上閃過一片紅雲,自己岔開話題道:“我給你倒杯水,我爺爺最多還有二十分鍾就起床了。”


    季奶奶聽到孫女的話,麵上的神情越發的嚴肅,看了眼安靜坐在那,目光怔怔看著門外的趙源道:


    “小夥子,父母是做什麽的,住在哪兒?”


    趙源扭頭淡然道:“我是孤兒,不是本地人,目前租住在此。”


    老太太輕哦一聲,也就沒有再問了。


    趙源也暗鬆一口氣,他不希望別人打探他的隱私,但不迴答又不合適。


    “小妍,你馬上要去京城讀書,功課可別落下,這段時間就不要再亂跑了。”


    季心妍剛將水杯遞到趙源麵前,聽到此話,笑著迴道:“我可沒有亂跑。”


    然後又一指桌上的電話機對趙源道:“你不是要打電話嘛,我幫你撥號。”


    見此,老太太的眉頭再度一皺。


    “嶽爺爺,我是小妍,我和趙源在一起,他有些事要和您說。”


    然後將話筒一舉道:“呐,嶽爺爺,你和他說吧。”


    趙源上前剛說了個喂,嶽老就笑道:“這一趟情況怎麽樣?”


    當下趙源也不隱瞞,將之前的經過,以及自己的猜測給說了。


    嶽老沉默少許才道:“這事你沒做錯,劉廣隆眼皮子太淺,剩下的事我來解決你別管了。”


    剛掛了電話,就見季老站在裏屋門口,含笑看著他。


    “趙源來了,怎麽不叫醒我?”


    不等趙源迴複,又接著道:“你那手字可不得了,可千萬別放下了。”


    “爺爺,趙源帶來一個寶貝,想讓你給找個好買家。”


    “哦?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趙源也不囉嗦,對季心妍道:“麻煩拿塊抹布,順便把桌上東西收一下。”


    片刻收拾妥當,趙源再度用手狠狠抹了一遍桌子,確定沒有水漬,這才將手中的長盒放下,取出卷軸。


    “是字還是畫?”


    見趙源如此動作,季老也好奇起來,擺手讓季心妍站一邊,他親自上手幫著趙源打開。


    當畫軸打開一角時,季老驚唿道:“趙伯駒的江山秋色圖!”


    說完,他又搖頭道:“不對,真品在故宮裏,那幅我看過,畫意厚重,開合揖讓,虛實相生,


    傳承的名人題跋清晰有序,不可能是仿作。”


    他的意思很明確,既然那一幅不可能是仿作,那麽眼前這一幅必然是仿的。


    不過片刻,他又輕咦一聲,對季心妍道:“幫爺爺把眼鏡拿過來。”


    戴上眼鏡,又細看起來,片刻感歎道:“此畫意境雖厚重不足,但勝在畫法蒼秀,筆墨俊雅,添含蓄蘊藉,幾可亂真,不得了啊!”


    畫作徐徐展開,當細看幾處鈐印時,他渾身居然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一幅畫看完,已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季老眉頭緊鎖即又舒展,方道:“這是仇英仿伯駒啊。”


    趙源並沒有將畫收起,而是鬆開一手,點在畫作的一處溝壑處。


    “是了,是了,細看還真是篆書十洲二字,哈哈,仇英頗有意思,仿他人之作必留暗記。”


    隨即目光又看向趙源道:“你是個有眼力的,如此大作,可不得了。”


    “季老,您覺得此畫若是出手,什麽價格合適?”


    季老搖搖頭道:“我隻對書畫有三分心得,並不是真正愛古之人。怎麽,你打算出手?”


    “在我手中怕被糟賤了,還是給它尋個有緣人吧。”


    “那你找老嶽啊,我跟你說,他要是知曉你有這幅畫,說不準能從京城坐飛機迴來。”


    季老讓將畫收起,也沒有太多的不舍,畫作他雖然有些研究,但他更喜書法,


    早先看畫,也多為了研究畫中的題字,


    自古書畫不分家,古人隻要畫作精良者,其字也不會差到哪去。


    季老拿起電話,他沒有直接給嶽老打去,而是打給了尋唿台,報了一串號碼後,才道:“留言,得一寶貝,速迴。”


    掛了電話對趙源笑道:“看吧,這小老兒說不得馬上就會迴過來。”


    這次還真的錯了,等了足有二十分鍾,也沒聽到電話響。


    ……


    嶽老在與楊慶和通電話呢。


    在掛斷趙源的電話之後,他又是懊惱又是氣憤。


    懊惱的是,自己應該提前把趙源的年紀和水平告訴劉廣隆,氣憤的自然是劉廣隆輕視了趙源。


    他和劉廣隆的父親是摯交,本就關係不錯,否則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兩幅畫一仿一真,一個是郎世寧的畫作,出自京城後門造之手,另一幅金農的能算是真品,


    但在我看來,畫作很刻意,失了拙頑味,應該不是金農先生親筆的墨寶。”


    聽到對方兩幅花了四十多萬,嶽老猛吸了幾口氣,才壓下心頭的煩躁,叫劉廣隆聽電話。


    “嶽叔…”


    “廣隆,趙源沒有提醒你?”


    劉廣隆這一會也明白被人做了局,有些憤怒道:“他說倒是說了,但用的是模棱兩可的口吻,隻說他看著像仿的…”


    嶽老出言打斷道:“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又不是第一次買這些,


    應該知道,隻要是行內人就不會一口咬死對方是仿品,如果是我頂多告訴你,我看不準,


    人家趙源已經明確告訴你是仿品了,你還想怎麽樣?”


    “嶽叔,他那麽年…”


    “有誌不在年高,你不是不信趙源,你是連我也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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