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雪雁開口說話,隻見白鴉尼姑雙指夾著弓箭猛地一甩,那指尖之箭瞬間向來路折了迴去,好似奔雷閃電一般,眨眼之間洞穿了馮光的胸膛。


    馮光根本來不及反應,茫然低頭望著胸口顫動的箭尾,哀嚎一聲從樹上跌了下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老尼說了,你們一群臭老鼠,冒然引蛇出洞,就不怕被蛇吞了嗎?”白鴉尼姑一揚拂塵,眼裏盡是孤傲。


    “馮光!!!”


    望著摔下樹枝的馮光,狄溫也是駭的肝膽俱裂。他衝上前抱起馮光,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那箭矢威力驚人,還夾雜著濃鬱的真氣,貫體的一瞬間便將馮光的髒腑攪的稀爛。他嘴裏不停地嘔出鮮血,眼看已經是性命不保。


    “狄溫,這妖尼姑有點本事。”馮光咧嘴一笑,滿口都是止不住的鮮血。


    “你別說話,我這就帶你迴去找閭大夫救你!”


    狄溫扛起馮光就要走,卻被馮光抓住了胳膊。


    “來不及了,你知道的,別勉強了……”


    “馮光……”狄溫拉著馮光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作為馮光的搭檔,兩人在雨竹林一起同生共死,生活了幾十年,可以說是情同手足,早已比親兄弟還親,可如今竟在片刻之間陰陽兩隔,何嚐不讓人肝腸寸斷。


    “老狄,記得照顧好我孩兒,告訴他,爹爹以後不能再教他射箭了,讓他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要偷懶。我並不後悔這次能來太行山,一日天雲洞,終身洞中人,能為天雲洞而死,我死得其所。老狄,替我好好活下去,你輕功最好,一定能活下去,晚點再來找我。”


    馮光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合上雙眼。


    “老狄,不必為我的死而悲傷,從你我加入天雲洞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有這般覺悟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輕,馮光也徹底再無聲息。


    “馮光!!!”狄溫撕心裂肺地大吼,伏在馮光屍體上哀嚎不已。


    眼前這一幕讓其餘洞主驚得是目瞪口呆,任誰都沒有想到,這白鴉尼姑的武功竟然高到這種程度,隻一個照麵就讓馮光命喪當場。


    眼見馮光徹底死去,狄溫怒火攻心,起身運起百丈步,直奔白鴉尼姑。


    “妖尼姑,看我殺了你!!”


    狄溫速度極快,揮拳直掏白鴉尼姑心窩,雪雁知道不好,大喝一聲,“老熊,動手!”


    “來了!”


    隻聽雪雁話音剛落,那熊飛鴻便在白鴉尼姑與薛鷗頭頂從天而降,宛若巨石一般,直奔白鴉尼姑砸去,這一砸若是砸實了,即便白鴉尼姑武功再高也必定身死當場。


    “怎麽,真當老尼不知道你藏在樹杈上麵不成?


    白鴉尼姑信手拈來地踏前一步,便輕鬆躲開了熊飛鴻這一砸,可薛鷗就沒這麽好的運氣,當頭被熊飛鴻一記從天而降的肘擊壓在腦殼頂,登時腦袋都陷進了脖子裏,一命嗚唿。


    “賊婆娘,你別得意,還俺兄弟命來!”


    熊飛鴻剛一落地,看都不看那薛歐一眼,徑自就向白鴉尼姑抱去,他的武功皆是近身纏鬥之術,威力巨大,可白鴉尼姑卻麵色淡然,隻向身後一揚拂塵,那拂塵末端掃過熊飛鴻雙眼,熊飛鴻頓時吃痛,雙眼不能視物,尖叫著退了下去,而狄溫雖運起百丈步,宛若鬼魅一般欺近白鴉尼姑想要伺機偷襲,卻被她一腳踹飛了出去。


    “你們就這點本事?還敢來幹擾閣主大計,真是不自量力。”白鴉尼姑冷笑。


    可還沒等白鴉尼姑說完,曹三娘從右翼樹後猛然鑽出,揮出鞭子想要纏住白鴉尼姑的右腿將其扯倒,卻沒想到竟被白鴉尼姑反手抓住鞭子猛地一拽,自己被扯了一個趔趄。劉峰持著雙匕趁機從白鴉尼姑左側偷襲,滑鏟刺向她左側腰子,與此同時竇天河那鬼頭血滴子也直奔白鴉尼姑腦袋。


    雪雁將古箏放平,憑空響起連綿不絕的征伐之聲,箏鳴迷魂曲不停湧向白鴉尼姑周身,妄圖擾亂其心神,而薑昊與董開宇也從正麵向白鴉尼姑衝去,猴拳與靈隱手躍起空中,直奔白鴉道姑左右臉頰。


    “還真是好多老鼠呢,”眼見如此之多的攻擊襲來,白鴉尼姑卻輕蔑一笑,周身爆發出璀璨的白色光芒,“既然你們一意孤行,那就讓老尼用閣主賜予的力量,送你們上西天吧!”


    無與倫比的白色真氣猛然從她周身乍泄而出,洶湧澎湃,那濃鬱的程度與壓迫感,赫然是窺天境的力量。


    狂風唿嘯,席卷滔天,地上的一層層枯葉,被氣浪漫天吹散,逼得眾人不停後退。


    “這怎麽可能?”


    雪雁瞳孔收縮,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真氣雄渾的白鴉尼姑,在這澎湃洶湧的真氣之下,天雲洞眾人的攻擊宛若隔靴搔癢一般不堪一擊,盡數被彈飛了出去。


    “窺天境,怎麽會,這怎麽可能?”董天宇跌落在地,驚恐地望著白鴉尼姑。


    “不,不對,各位不要亂了陣腳,她這不是窺天境,雖然氣息極為相似,但是並沒有引來天象,也沒有那種壓迫感……”薑昊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白鴉尼姑,“應該隻是類似河圖洛書的某種秘術而已。”


    “昊子,就算是秘術,這等程度的真氣,我們怎麽打?”熊飛鴻揉著眼睛走迴到眾人身邊。


    “硬碰硬絕對不行,兄弟們,隻能用那最後一招了。”雪雁目光如炬,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這就用那最後一招了嗎?”劉峰皺起眉頭。


    “嗯,我們已經抵達了這兒,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不得不冒一次險了。”


    雪雁說完,便抬頭看向了遠方的山腰之處。


    與此同時,早些時候的西邊登山路,趙達與楊斌隱匿在人群之中,沿著西邊的登山路向山腰進發。此時這西邊的登山路天機閣早已開放,兩人也是帶著何家三兄弟,沒有任何波折的通過了考驗,很快來到了山腰之處。


    眼見四下無人注意,五人也是悄悄離開了登山的石階,沿著山間的小路向弩箭營地大致的方向摸了過去。


    此時正值深夜,這山腰腹地一片漆黑,冷風蕭瑟,不時響起連綿不絕的淒淒嗚咽,讓人心生恐懼。時不時兩側就驚現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黑夜之中想要找到那血池上方的弩箭營地,卻也沒那麽容易。


    “這山路還真是難走,也不知道那弩箭營地到底在哪兒。”


    說話之人眉清目秀,年紀輕輕,正是天富洞洞主何雲,此番與趙達與楊斌一同過來的三位天罡洞洞主,乃是何家的三位同胞兄弟,除了這最小的何雲之外,還有大哥天貴洞洞主何風與二弟天滿洞洞主何霜。


    “三弟說的是,這茫茫山林,盡是叢澗,想要尋到那營地,好似大海撈針。”何霜的樣貌與何雲極其相似,隻是年歲大了些。


    “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再向前走走。”楊斌率先打頭陣說道。


    可就在這時,突然前方不遠處的山坳之下,燃起一團青色的火焰憑空炸開,惹得眾人麵麵相覷。


    那是天雲洞用來聯絡的的焰火信彈。


    “怎麽會這樣?看來下方有什麽差池。”何風年歲最大,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皺著眉頭撫著胡子說道。


    “他奶奶的,真是出師不利,這才子時剛過。趕緊走吧,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趙達嚷嚷。


    “沒錯,要趕緊走,就向那信彈的方向。”


    楊斌指了指路,內心也是擔憂,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山腳下的天雲洞眾人是不應該發射信彈的,他們應該潛伏在密林之中,等待趙達與楊斌一隊人發射信彈才對。


    但在出發之前的那天夜裏,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們曾商量了一個絕境計劃,這個絕境計劃就是,一旦山腳下的眾人反而發射了信彈,便是告知山腰上的五人,下方告急,需要支援。


    若不是真的麵臨絕境,此計雪雁絕對不會實施。


    一想到這兒,楊斌動作不由得又快上了幾分。


    “快走吧。”


    五人火速向那信彈的方向快步奔去,在躍過了幾處不怎麽寬的崖縫之後,他們也是來到山腰處的斷崖前。


    “那裏,可以看到,火光和血池。”何雲指著山腳下,遠遠望去,那山腳下的火光微乎及微,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點。


    “看起來弩箭營地還在前麵,沿著這個方向,我們快走,希望他們能多撐一段時間。”楊斌率先沿著山崖邊向右側奔去,眾人也慌忙跟上,那山坡急劇向下,海拔也是逐漸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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