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逸仙拖著著廣月清一路小跑溜出了經天寺。


    “快走,我們先迴莎薩找段名,然後從莎薩一路迴信陽,從信陽返迴粵州。”


    “二叔,那乾坤決沒拿到怎麽辦,爹爹恐怕是要兇我們了。”廣月清甩掉廣逸仙的胳膊嗔道。


    “放心吧,到時候就說那乾坤訣被古俠搶去毀了,你父親也不會說什麽,總不能讓我們去和古俠打一架吧?至於陰角幫的事,唉,不提也罷。”


    “二叔,我不走,要走你自己先走。”廣月清用腳在沙子上不停地畫著圈。


    “我說廣月清,你怎麽迴事?自從你到了陰角幫之後就變得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你當時沒事為什麽突然跑到那馬棚去了,還順手救了那東門武父子?”


    “二叔,我就是覺得這次因為我才沒能拿到這乾坤決,我迴去不知道怎麽和爹爹交代。”


    “借口!這才多大點事?這乾坤訣,此次與我們錦繡堂無緣,那也就做罷,反正秘笈已經被古俠毀了,又能如何?”廣逸仙狐疑地盯著廣月清,“你快說,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此時孫無言與古俠的大戰已然展開,兩人遠遠望著兩位絕頂高手的戰鬥,也是驚的目瞪口呆。


    “二叔,他們兩人這武功,也太誇張了吧。”


    “嗯,確實厲害。你別岔開話題,快說。”


    廣月清撇了撇嘴,突然嚴肅地說道:“那好吧二叔,我實話和你說,我隻是覺得那位信玄道長,死的不明不白,著實讓人心生遺憾。小女子和他,畢竟也算有過一麵之緣,我想過去給他下個葬,告慰一下他的在天之靈。至於那東門武父子,我們也算是萍水相逢,所謂江湖無情人有情,兩人遭此劫難,侄女我也是心生憐憫,想迴去寬慰一番,也算是我錦繡堂不失禮數……”


    廣月清這一番話說的是蕩氣迴腸,感人至深,惹得廣逸仙驚訝無比,眼裏竟泛出了淚花。


    “月清啊,你真是長大了。蒼天保佑,我乖侄女終於長大了。你這氣度與格局,不愧是大哥的女兒,在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既然如此,二叔,要不這樣,你先迴莎薩等我,我去去就迴,去去就迴哈,你和段先生記得在莎薩等我哈!”


    廣月清也不等廣逸仙迴話,一溜煙的向經天寺跑去了。


    “你要小心點啊,我們在莎薩的客棧等你,你千萬不要去到很危險的地方。天黑之前一定要到莎薩,千萬別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二叔,你快走吧。”


    廣逸仙搖了搖頭,望著破敗不堪的經天寺,喃喃道:“這孩子長大了,時間過得是真快。唉,此番來西域,竟如此悲劇收場,真是白來一趟。”


    廣逸仙翻身上馬,遠遠望向古俠與孫無言的戰鬥,眼見那驚世駭俗的風落封九天被古俠的萬丈深淵所滅,內心的震撼無以言表。


    “不愧是武林十大高手,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能見到其一,我竟有緣看到兩位互鬥劍法,好,這西域,也算是沒有白來,哈哈哈,駕!”


    廣逸仙大喝一聲,縱馬直奔莎薩而去了。


    廣月清到了廟門之前正看見孫無言與古俠在最終對決,此等巔峰之戰,如若對武學有興趣之人必是看的如癡如醉。


    但廣月清對此卻並沒有什麽興趣。她直奔寺內而去,可在寺內沒能找到東門璿與東門武,於是她來到後院,看見東門璿與東門武在為信玄掘墓。


    “月清姑娘,你怎麽來了?”東門武滿臉詫異地看著廣月清。


    “呃……小女十分敬佩信玄道長,此番他不幸離世,小女也是心下難過,特意前來告慰。”廣月清拖著裙擺走到兩人身邊說道。


    “月清姑娘還真是有心了。”東門武點點頭。


    廣月清說的磕磕巴巴,但東門武卻是心領神會。早在陰角幫他就覺得廣月清一直在保護東門璿這點非常奇怪。如今這廣月清又上門告慰信玄,怕是告慰是假,想找東門璿是真。但他也曾在路上問過東門璿,是否曾結識過錦繡堂之人,或是與廣月清有什麽交集,但東門璿矢口否認,聲稱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廣月清。


    這就讓東門武非常奇怪。難道這廣月清真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或是對東門璿一見鍾情?可東門璿容貌並非多俊秀之人,長時間在西域生活,皮膚也變得黝黑了許多。本身體弱不說,這些年跟著他也吃了不少苦頭,雖年齡稚嫩,但顯得有些早熟與滄桑。眼下看來,此事絕非那麽簡單,必定有什麽隱情。


    “姑娘可真是心地善良。璿兒,有月清姑娘幫咱們一起,怕是進度會更快了。”


    東門璿似是沒有任何感覺,隻是點點頭。反而廣月清看了一眼東門璿,小臉刷地一下紅了。


    “璿兒,月清姑娘曾在陰角幫不顧自身安危,挺身救你,你可曾感謝過?”


    “啊,差點忘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東門璿聞聽此言,這才意識到還未向廣月清致謝,慌忙起身向廣月清抱拳鞠躬。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東門叔叔太客氣了。人在江湖,拔刀相助,這種事,任誰看見都會出手的。”


    廣月清慌亂地想要扶起東門璿,可她剛碰到東門璿的手,又心虛地將手縮了迴來,臉紅的已然變成了熟透的蘋果。


    東門武見狀,心下了然。這廣月清必定是對東門璿有所傾心,雖然他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但事實如此,可能這就是緣分。他知道自己本應感到寬心,但實際上他身為一個長輩,此刻內心卻極為複雜。


    “以璿兒的情況,又怎麽給別人未來呢?”東門武內心歎息,“璿兒如此聰慧,知道自己是將死之人,恐怕不會接受別人的情意了。”


    東門璿致謝完,便漠然地繼續挖墓,廣月清也開始搭手。三人都默不作聲,各懷心思。隻是這氛圍,多少有點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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