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猶如少女害羞的臉頰。紅暈漸漸擴散,越來越亮,越來越濃,如同烈火燃燒,在天際鋪展開來。


    清晨的第一縷霞光灑落在沙漠上,將沙丘染成一片金黃,如同金色浪花,在微風中起伏跌宕。


    此時月光與朝霞交相輝映,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孫少芳徹底被這壯麗的景色所震撼,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為了欣賞這大自然的傑作。


    “這大漠的風光著實絢麗迷人,應該叫爹爹和娘親一同來玩才對。”


    孫少芳望著眼前絕美的風景,心神愉悅,大喝一聲:“駕!”


    馬兒頓時撒開蹄子在大漠狂奔起來。至此,四路人馬各懷心思,從陰角幫直奔經天寺,隻為了那道家秘寶乾坤訣。


    很久以前,經天寺本是一座西域名寺。它寺廟不大,卻流傳甚廣,香火鼎盛,在西域眾多信奉藏傳佛教的大寺之中,這經天寺恰是少有的幾座信奉大乘佛教的寺廟。這經天寺自建寺以來就香火不斷,名氣旺盛,因為它恰好位於莎薩和梵城之間,許多來往商賈,西域賓客路過此廟時都會進廟添上一縷香火,尤其是中原武林人士,每次來西域必到此廟上香。


    可某一段時間,密教大寺突然聯合起來對宣揚大乘佛教的寺廟進行聲討,認為他們在西域的存在並不合理,影響藏傳佛教的普眾。於是迫於壓力,摩來竭國開始關閉各地的信奉大乘佛法的寺廟,將這些寺廟的僧人遣送迴了古中國。


    經天寺也在這場動亂中被關閉,一直荒廢至今。


    剛剛經過黑沙暴洗禮的經天寺,如今又破敗了幾分,想來如果不是莎薩的官員和民眾——又或者是陰角幫經常出錢維護,它早已被風沙埋沒在土裏。此時沙暴剛過,旭日東升,經天寺也迎來了它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此人頭戴黑色鬥笠,臉上蒙著半麵黑紗,眼神古井無波,正是信玄在莎薩客棧碰到的怪人。


    怪人一路來到經天寺背後的井口,縱身一躍跳入井內。沒過多久,他從井內一躍而出,手中還攥著一個鹿皮水壺。


    他將木塞拔出,倒出裏麵藏著的經書秘笈,那秘笈封皮赫然寫著三個大字——乾坤訣。他翻開秘笈查看,裏麵密密麻麻的寫著諸多口訣心法,運功之術,看起來頗為玄妙。


    怪人將秘笈收進懷中,來到寺廟中心席地而坐,閉上雙眼靜靜冥想,似在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午過正晌,經天寺迎來了他的第二批客人。


    正是從陰角幫逃出來的信玄子、東門武與東門璿。


    信玄攙著東門武走進寺廟,眼見此人在寺廟中心席地而坐,也是心中一愣。


    “怎麽是他。”信玄心下惴惴,輕聲說道。


    “道長認識他?”東門武問道。


    “在莎薩曾有過一麵之緣,不知是何來路。”信玄頗為警惕的望著怪人,直覺告訴他此人極度危險。


    信玄安置東門武和東門璿靠牆坐下,輕聲說道,“我去打些水來。”


    說罷,他便拿著水壺,向寺廟後方的水井走去。


    沒過多久,信玄濕漉漉地皺著眉頭走了迴來,他俯在東門武耳邊耳語道:“東門兄弟,你確定那水壺是被藏在井底嗎?”


    東門武點點頭:“正是,就藏在一片碎石之下,怎麽?莫非道長沒有找到?不妨我親自去找。”


    信玄擺擺手,“你那傷口不易碰水,還是不用去了。那井底不大,水也不深,我每一快碎石都翻遍了,確實沒有。


    信玄突然掃了一眼坐在正廳的奇怪男子,心下暗想:莫不是此人打水時,恰好打到了那水壺,於是將水壺收入囊中了?


    一想到此,信玄便決定開口相問。


    “在下清風觀信玄子,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怪人沒有迴答,隻是平靜地望著信玄。


    這讓信玄有些不知所措,他趕忙又問道,“敢問閣下是否在井水中打撈到一個鹿皮水壺?”


    怪人並未理會信玄的提問,反而目光繞過信玄,出神地盯著靠在牆邊的東門武和東門璿。此時兩人確實有些狼狽,東門武斷臂未愈,身影憔悴萎靡,而東門璿則靠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這幾天的折磨讓他本就惡疾纏身的身體更加虛弱不堪。


    怪人亙古不變的冰冷雙目中,難得湧現出一絲複雜的情感。


    “你要找的,可是這個。”怪人收迴目光,從懷中掏出乾坤訣,扔在了信玄麵前。


    信玄一愣,忙上去拾起乾坤訣,翻開查閱,看著一頁頁的心法口訣,他當下激動的熱淚盈眶,“寶玄師兄,你看到了嗎,我終於找到乾坤訣了,我終於可以完成你的夙願了……”


    信玄將秘籍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抱拳道:“多謝閣下相贈,此秘笈對我清風觀極為重要,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那好!既然如此,清風觀信玄子,拔劍吧。”


    怪人突如其來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拔劍?拔劍所為何事?”信玄不解地問道。


    “我今日來,是為了殺你。”


    怪人的話冰冷刺骨,不帶絲毫情感。


    “殺我?”


    信玄不明所以地迴頭望了望東門武,“我與閣下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


    “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東門武慌忙起身走到信玄身邊說道。


    連東門璿聞聽此言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怪人並未迴答,而是起身拔劍直指信玄子,“此劍名為“犀照”,乃昆侖山黑玄木所鑄。就讓我領教一下閣下的清風劍法!”話音剛落,怪人拔劍直奔信玄麵門。


    眼見怪人真的動手,信玄也不敢怠慢,慌忙拔劍相抵,他也知道此人武功必定不俗,當下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是全力,清風劍法如滾滾浪潮般向怪人湧去。


    隨著兩人纏鬥在一起,東門武在旁邊也是心急如焚,可他身負重傷,此時根本無法參與此等交鋒,隻能拉著東門璿躲在一旁。


    信玄越戰越驚,這怪人用的竟然是和他一模一樣的清風劍法,隻是劍法之嫻熟,遠超他所想象,與他師父都不遑多讓,甚至更為厲害。


    “閣下為何會我清風觀的絕學?”信玄子站定喝道。


    “劍法之道,融會貫通,又何分派別?”怪人依舊平淡如水。


    信玄猛一咬牙,一招“風起潮落”直刺怪人胸膛,可怪人看著湧來的寶劍,卻紋絲未動。就在劍身即將刺到他之時,他右手一揮,那黑色犀照劍竟直奔信玄肘腕。


    那犀照劍似慢實快,竟以後發之勢超過信玄的劍招速度,隻一擊,正中信玄關節之處。


    信玄手肘吃痛,下意識鬆手,寶劍當場落地。


    這一下,東門武驚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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