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了一個月,趙悅希與王艾圓已經旅遊婚姻迴來了。他們小兩口特意趕到醫院去探望水仙。


    梅花正照顧她,替她擦手擦腳,又替她梳頭,按摩肌肉。


    梅花遺憾地告訴他,水仙沒有起色。她雖然會眨眼,翻身,打嗬欠,甚至還會咀嚼食物,但她的靈魂好像囚禁在另外一個世界裏,醒不過來。


    這一天,湊巧張愛蓮領著豆豆來看水仙。一看到趙悅希兩口子。愛蓮就忍不住地訴苦:“我真的照顧不了這孩子。”


    梅花說:”媽,你有什麽照顧不了的。豆豆那麽乖,年年考試都拿第一,還住在學校。“


    ”怎麽?我年紀大了,腰腿不好,又沒幾個錢,怎麽照顧得了豆豆。我倒是希望有一戶好人家能夠給她好的生活環境。跟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麽長進的。“


    梅花一聽此言,就不吭聲了。


    ”別的孩子能學英語,上補習班,學這個學那個。我什麽都不能為外孫女做。我不是不想管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她是個讀書的好苗子,跟著我隻會毀了她。我有說錯嗎?拿上次暑假來說吧。學校的老師說她成績優異,想送她去國外參加交流學生會。但是要拿出兩萬塊。我哪有錢送她去啊。我倒是想啊。可兜裏空空,我能說什麽。“


    梅花睜大雙眼:\\\"媽,你怎麽沒告訴我.\\\"


    \\\"我怎麽告訴你啊.你每個月負擔水仙的醫藥費,還要拿出一筆撫養費給自己的兩個女兒.我開得了這個口嗎?我的退休金隻有兩千多塊.\\\"


    張愛蓮說著說著,又開始抹淚了.


    豆豆在這時尖叫起來:\\\"媽媽,哭了,媽媽她流淚了.\\\"


    眾人一看,果然水仙的眼角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


    這時張愛蓮把趙悅希喊到病房外.


    \\\"我想把豆豆交給你.\\\"


    \\\"你說什麽?\\\"


    他頗為震驚.


    \\\"我不能給孩子一個好的環境,但是你可以啊.你能不能替我照顧豆豆.\\\"


    \\\"那怎麽行.\\\"


    \\\"我知道你不樂意,畢竟豆豆對你來說是一種侮辱.可水仙有錯,關孩子什麽事啊.這麽出色的一個孩子,哪項成績不好?年年被評為班長,年年拿三好學生。跟著我,隻會毀了她。水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梅花連賣房的錢都拿出來,為她的姐姐治病了。可這沒個頭啊。我看不到希望。你看看梅花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我跟她說,讓她不要管水仙了。醫生說醒來的機率是一成。即使醒來,康複費用也是一筆龐大的支出。我想想還是算了。還是管好豆豆吧。畢竟豆豆還有希望。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那我跟艾圓商量一下吧。我做不了這個主。“他沉吟了一會兒說。


    想不到話音剛落,王艾圓就從虛掩的大門走了出來。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已經聽見了。我同意這個決定。“


    ”可是豆豆跟我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那有什麽關係。我一看到這孩子就喜歡她了。阿希,收留她吧。好好栽培她。我們就把她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的對待。“


    ”你真的同意?“


    王艾圓重重地點下頭。


    這時張愛蓮輕聲說:“我替水仙謝謝你們了。希望你們將來擁有自己孩子的同時,也對豆豆一視同仁。豆豆什麽都好,就是命不好。”


    王艾圓笑吟吟地說:“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豆豆當做是自己的女兒。”


    張愛蓮激動地淚水都湧了出來:“千錯萬錯是我們何家的錯。我替豆豆高興。”


    這時門再次被打開了。


    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瞄向門內的那個人。


    豆豆眼含淚水望著他們。那小小的稚嫩的臉上流露出異於同齡人沉重的表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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