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走到巨坑前。


    “白苗的徒弟,你出來。”靖王喊。


    一連喊了十幾次,都沒見動靜。


    靖王啟動天目,往坑裏掃視,果然見一束妖氣,但並不強,應該說修煉還沒到家。


    “你們離開。”靖王對越王等人說。


    大家離得遠遠的。


    靖王拉著一根粗藤,溜下了深坑。


    他再次啟動天目。


    現在,靖王天目的精光越來越強了。


    天目主要的驅動力是靠丹田的金丹。


    靖王的金丹已經結成了一大個,驅動力非同一般。


    天目射出來的精光,可以瞬間亮瞎普通人的眼。


    靖王見貓妖不聽話出來,加強了精光的驅動。


    妖氣走到哪,精光跟到哪。


    花貓妖見無處可逃,終於現身了。


    貓妖跪拜在靖王麵前:“師伯。”


    “哼,你還認識我是你師伯呀?”


    “師伯。”花貓妖說,“弟子不敢。”


    “你和你師傅一樣,修煉修煉,你也不能害人啊。”


    “師伯,吸人的三魂七魄,修煉就事半功倍。師伯,我們貓妖,因為沒有正宗的師門,就采用偏門修煉。”花貓妖說。


    “跟我迴去,把三魂七魄還給王妃。”


    花貓妖遲疑了,好不容易吸到的魂魄,怎麽舍得還迴去呢。


    靖王見它遲疑,就說:“你還遲疑,你不要老命了啊?”


    “好吧。”花貓妖說,它化成一縷青煙,輕飄飄走了。


    靖王攀援住著青藤,爬上了深坑。


    走到大家身邊,說:“可以了,都迴去吧。”


    “這樣就可以了?”越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就這樣可以了。”靖王補充說。


    大家將信將疑迴王府。


    趙公明拄著拐杖迎了出來。


    “父王,王妃起來了,她在吃東西。”


    越王驚訝地看著靖王,那個表情,簡直不可思議。


    無數郎中、神婆、道長都沒辦法的事,在靖王手裏,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晚宴又非常豐盛。


    越王親自把靖王送到賓館。


    但靖王又睡不著了啊,那些嚎叫又響起來了。


    靖王急死了,這越國,雖然不是自己的封地,似乎與自己無關。


    但天下百姓不都是一樣嗎?


    他出來陽台,向著天柱山方向跪下:


    “師父啊,景怡求您了,指點弟子迷津,怎麽樣才能救越國千萬災民?”


    靖王連續說了幾十次。


    又磕頭幾十次,都沒反應。


    “師父,你派一個神醫來幫助弟子吧。求您了。”


    靖王再次磕頭,磕頭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


    流血了。


    靖王對自己封地上的子民都沒有這麽虔誠過。


    靖王對越王說:


    “越王爺。你總得想個法子,醫治染上瘟疫的百姓啊。”


    越王臉露難色,說:


    “靖王爺,不是本王不醫治,而是他們自找的。”


    “什麽,自找的?”靖王不敢相信自己:天下人還有自己找瘟疫給自己嗎?


    “靖王爺,說來你不相信。”越王說,“本王曾三令五申洪災剛剛過,不要急著下地耕種,不要急著下河撈魚,不要隨便喝水,就是不聽!”


    靖王差點爆粗口了,但他忍住了,輕輕說:


    “普通百姓,日日為生計奔走,不耕種,不撈魚,不喝水,怎麽行呀?”


    “本王隻是叫他們等等,等等。”越王說。


    靖王覺得太悲哀了。


    越王的王位並不是靠自己的功勞獲得的,而是世襲得來的,不知道百姓的苦,總是站在自己的位置看問題,往往都是脫離實際。


    哎——靖王大大哀歎一聲。


    雖然他可以一走了之,又不是自己轄地的子民。


    但走了,就不是靖王了。


    有負皇上封他為“靖”。


    這個“靖”,不是人人都可以封的。


    越在番禺待,越是受不了,到處都是犯病的,奄奄一息。


    按越王的說法,是水源的問題。


    洪災過後,水源被汙染了,下地耕種,踩了汙染的水,下河撈魚,浸了汙染的水,喝的水,好多地方沒有水井,喝的是河水,不犯病才怪呢。


    靖王仔細觀察,很有道理。


    那些富貴人家,幾乎很少人患這怪病。


    越王府就幾乎沒有。有的也是出到外麵感染的。


    靖王確實已受不了了。


    他又在陽台磕頭,求師父幫他,幫幫這可憐的越地百姓啊。


    但是都沒有任何反應。


    “師父,你再不出聲,弟子就直接上天柱山纏您了。”


    靖王拿出狻猊,就要騎上去天柱山找師父。


    想一想,還是慢點,他還是有點擔心惹惱了師父。


    師父肯定有他的考慮。


    但靖王每天出去,都看到如此慘狀,簡直刀割心頭。


    他受不了了。他磕頭,咚咚響。


    “師父,弟子再次請求您,派熟悉醫藥的同門來幫助弟子。”他咬咬牙,“否則,否則弟子就直接上山找您了。”


    他拿出狻猊,跳上去。


    “到天柱山去。”


    天柱山離越地幾萬裏,應該一天一夜可以到。


    狻猊騰空而起,飛上了幾千丈高,白雲都還在腳下。


    飛了幾千裏遠了。


    但靖王覺得狻猊速度還不夠快。


    “不能再快了。主人。”狻猊說。


    “哎,師父也不知道在不在天柱山。”


    “主人,盡力就好,問心無愧。”狻猊說。


    “雖然這樣說,但我心裏總是不舒服。”靖王說。


    “主人心係天下人。狻猊跟您跟對了。”狻猊說。


    “說起這事,我要問你,你是不是在我的兒女中,認定了安德烈悅為你的主人?”


    “是的,主人。主人的下一代,狻猊隻認安德烈悅。”狻猊說。


    “為什麽呢?”靖王問。


    “因為他的血最多主人的影響。”


    “什麽意思啊?”靖王問。


    “一般主人的下一代,隻有一半是主人的血。”


    “那當然。一半母親,一半父親。”


    “但安德烈悅不是。他大半來自主人。”狻猊說。


    “為何這樣講?”


    “主人,你傳金丹給阿碧雅公主時,實際上傳給了安德烈。”狻猊說,“金丹比血還珍貴。這才是主人的精魂。”


    “哦,我明白了。你意思說這孩子遺傳了更多我的東西。”


    “正是,主人。”狻猊說,“他這孩子不簡單啊。主人,你聽了不要生氣,他的將來的成就,可能要超過主人。”


    “哈哈,這不是每個父母希望看到的嗎?”靖王不但沒生氣,反而非常高興。


    “哎,狻猊,前麵什麽東西飛過來了?”


    靖王啟動天目。


    他的天目能夜視百裏,日視千裏。


    現在是晚上,但月光明亮,也能看到幾百裏遠的地方。


    前麵那人駕著一朵白雲飛來。


    越來越近了。


    此人一襲道袍,手握拂塵,拂塵上係著一個黑亮的葫蘆,背插寶劍,滿臉紅光,小胡須黑色的,高個子,一臉慈祥。


    靖王看到此人,差點笑出聲來。


    “狻猊,在來人麵前停下。”


    兩人相隔不到一尺停下來。


    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師兄啊,好久不見啊。想死我了。”靖王說。


    “師弟啊,好久不見,想死師兄了。”來人哈哈大笑。


    兩人緊緊擁抱。


    這個就是經常代師父上課的大師兄淩雲道長。


    靖王那時還小,經常被大師兄打屁股呢。


    隻是淩雲師兄這幾年代師父辦大事,離開了天柱山。


    其實這個淩雲道長的修為也達到了“真人”的境界,隻是師父是“真人”,弟子不敢號“真人”了。


    其實,虛無真人的徒弟並不多。


    能入虛無真人法眼的人,沒幾個。


    他不像師兄無憂真人那樣,收徒弟那麽多。


    “師兄,你是來幫我的吧?”靖王說。


    “你說呢?”大師兄調皮問。


    “那肯定是了。”靖王說。


    “為什麽?”大師兄說。


    “如果不是,你一定會否認。而不是反問我。”靖王說。


    “哈哈。”淩雲道長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師弟。走吧,迴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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