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姚燈眨了眨眼睛,看著窗簾縫隙裏鑽進來的一點點月光出神。


    她怎麽就睡著了呢?


    她努力迴想著餐桌上的種種,和他人唯一不同的好像隻有那杯氣泡水。


    氣泡水是服務生打開的,難道,裏麵加了東西?


    蔣坪洲早已知曉她是蔣平潮的女朋友,卻給她下藥,是警告。


    還是想徹底毀了她?


    他的所作所為,僅僅是自己的想法,還是……


    正思索著,腰間搭著的手突然撫上胸口,嬌軀輕顫,唿吸亂了。


    蔣平潮把她往懷裏攏了攏,低啞深沉的嗓音懶散的響起:“醒了?”


    “嗯。”


    姚燈說:“你怎麽也醒了呀?”


    “我睡的淺,很容易醒。”


    姚燈想用胳膊把他的手隔開,無奈蔣平潮不肯,還在她的肩頭輕輕咬了一口。


    “疼……”


    糯糯的一聲在黑暗的環境中帶著莫名勾引的意味,蔣平潮喉頭滾動,卻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他的手終於移開,將懷裏的小身子扳過來。


    “身體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姚燈平躺著,昏暗中隻能隱約看到一點他的輪廓,但能感受到他的唿吸。


    “沒有,”她問道:“是不是,我喝了什麽東西?”


    蔣平潮沒有迴答她。


    “叔叔沒有保護好你。”


    姚燈明白了,她說:“還好啦,畢竟沒把握真的怎麽樣,不過……”


    她頓了頓,“你把你弟弟打成那樣,伯父和伯母會不會生氣?”


    都打吐血了,可見下手多狠。


    蔣平潮卻不以為然,“放心,隻要人沒死,他們不會介入。”


    姚燈滿臉疑惑,“為什麽呢?他可是伯母唯一的兒子。”


    她看不清他表情,隻聽到他一聲輕笑。


    “小傻瓜,你以為豪門世家裏的女人,都像影視劇裏那麽蠢嗎?”


    姚燈大概思考了一下,“秦伯母給我的印象很好相處,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很親切。”


    蔣平潮點點她的鼻尖,“當你站在高處時,身邊都是笑臉。”


    姚燈撅了撅嘴巴,軟軟的說:“大半夜的,潮叔叔要跟我科普人生道理嗎?”


    他低笑一聲,“乖乖說的對,大半夜就該做半夜做的事。”


    說著,便俯身吻下來,繼而覆在了她的身上。


    溫熱的吻順著嘴唇滑到下巴、脖頸,他的頭發粗硬,蹭的她臉頰有點痛,姚燈不得不歪過頭。


    姚燈聲音有些喘,“我今天把公費交換生的申請遞上去了。”


    男人動作停頓,沉沉的嗯了聲,低啞的開口:“y國的房子已經準備好,會有人負責照顧你。”


    “我不用人照顧……”


    “不許拒絕我,否則就乖乖留在我身邊。”男人毋庸置疑的說。


    姚燈除了一句“好霸道”,再不能說什麽。


    她明白,他在擔心她。


    夜還很長,臥室裏陷入一片曖昧湧動之中……


    -


    第二天姚燈差點遲到。


    “我都說了不吃早飯了,非要我吃!”女孩有點惱。


    蔣平潮好脾氣的開著車,“馬上到。”


    快下車的時候姚燈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周六跟我哥吃飯,晚上迴去。”


    蔣平潮說:“去好點兒的地方,不許吃路邊攤,更不能吃垃圾食品。”


    小人兒上次帶著沒吃完的炸雞翅迴來,被他說了一頓。


    姚燈抿唇,嘟噥道:“知道了,嗯?開車門呀。”打不開。


    蔣平潮指著自己的臉,“乖乖忘了一件事。”


    姚燈無語極了,“我都要遲到了,你還……”


    算了,她立刻上前親了下他的臉頰。


    蔣平潮順手扣住她的後腦,在她唇上吮了吮,才滿意的放開她:“去吧,好好學習。”


    小姑娘瞪他一眼,打開車門往校門跑去。


    跑出一段路還不忘迴頭看他,招招手。


    蔣平潮淡淡的笑了。


    他家小丫頭真乖。


    今天上的是一百多人的大課,姚燈跑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坐了很多人。


    見她進來,許多目光落在她身上。


    作為學校裏有點知名度的學生,姚燈早已習慣了,看到餘終南朝她招手,立刻快步走上台階。


    餘終南觀察著她的氣色,嘖嘖兩聲,“春風一度,臉頰紅潤,眼冒春光啊~”


    姚燈低垂著眉眼,翻開書本,小聲說:“上課啦。”


    “嘿嘿,還害羞上了,”她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昨天蔣坪洲是被救護車拉走的,是不是你家大佬動的手?不然這京市誰敢動他。”


    姚燈眨眨眼,“下課跟你說。”


    餘終南眼裏冒著光,“好!我可太好奇了!”


    一節課過後,姚燈按照平時的習慣把隨堂筆記整理好才離開教室,這可把餘終南給悶壞了。


    少人的走廊裏,姚燈把昨晚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餘終南聽得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蔣坪洲居然狠到給你下藥?還去女洗手間堵你?”她越想越害怕,“如果他有意對你做什麽,那昨晚……”


    姚燈說:“不會,他還是要顧忌他哥的,不會真的對我怎麽樣。”


    餘終南歎道:“怪不得蔣平潮會下那麽重的手,那蔣夫人不會記恨你吧?”


    她又忍不住擔心。


    姚燈想到昨晚蔣平潮的話,搖了搖頭,灑脫的笑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她要記恨就記恨吧。”


    “未來的蔣家大少奶奶有氣魄!”餘終南給她豎大拇指。


    關於蔣坪洲的後續,姚燈還是在顧晚星口中得知的。


    晚上夜跑的時候他找到了她,說:“蔣平潮下手太重,他肋骨斷了三根,右手被打折了,輕微腦震蕩,估計沒一個月下不了床。”


    姚燈麵無表情的說:“哦,那好可憐啊。”


    她繼續往前跑,顧晚星追上來,在她身邊小跑著。


    “小燈你不會怪我吧?我沒想到他會對你動手,否則不會帶你去的!”


    姚燈沒看他,“不怪你。”


    顧晚星的眼神卻不敢離開她的臉,“我們以後能做朋友嗎?”


    姚燈停下來,漆黑如墨的大眼睛直視著他,“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已經放下了,做朋友當然沒問題,如果沒放下,做朋友對你我都不好。”


    說完便繼續往前跑去,這次顧晚星沒跟上來。


    讓他怎麽迴答呢?


    麵對她那雙眼睛,他實在無法違心的說“放下”兩個字。


    少年人最是執著。


    與此同時,蔣平潮收到了一張照片。


    他放下啞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深眸漸漸幽暗陰沉。


    “離我家寶寶有點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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