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貓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他很清楚,人事部的村重部長已明確幫忙,鬆子的入職絕對沒問題。隻要她能順利出現在麵試現場,結果就基本上定下來了。


    可夜貓並不打算讓鬆子知道這些,她的自信需要建立在自己的努力之上,而不是靠別人的安排。


    “等麵試結果出來,你就能開始新的工作了。”


    夜貓一邊小心地開著車,一邊望著車窗外的街道隨口說著,仿佛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鬆子心情忐忑,心裏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不安,她喃喃自語:


    “真的希望能順利通過,我也很想幫父母減輕負擔。”


    說到這,鬆子的音量漸漸低了下去,眼神黯淡地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過了高樓和街道,落在了某個遙遠的地方。


    這段日子她一直拚命努力,希望能擺脫困境,盡管生活很苦卻從未抱怨過。


    “鬆子小姐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夜貓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內心微微一動輕聲安慰,


    “我們都會遇到困難,隻要不放棄,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鬆子轉頭看向夜貓,眼神重新光亮起來:


    “謝謝白羽君,你幫了我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夜貓搖搖頭,笑得很輕鬆:


    “鬆子小姐不用想太多,朋友之間幫忙是應該的。”


    他們找了家小餐館就餐,這裏麵積不大,氛圍卻很溫馨。


    鬆子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夜貓坐在她對麵,剛一坐下他就察覺到鬆子的狀態有些恍惚。


    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眼神閃爍,偶爾偷瞄夜貓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頭。用餐時,鬆子更是有些心神不寧。


    “鬆子小姐還在想麵試的事?你肯定沒問題的,不要擔心。”


    夜貓忍不住笑了。


    鬆子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是啊,我真的不確定自己表現怎樣。時不時想著麵試中的每一個細節,擔心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


    “鬆子小姐,你努力過,這就足夠了。以後不要總想著自己做得不夠好,不要覺得自卑,不要覺得不如別人,其實你已經很好了。”


    夜貓語氣溫和,眼神中滿滿的鼓勵,說完順手遞給她一杯飲料。


    鬆子接過飲料,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甜味彌漫在口中,她放鬆神色笑道:


    “謝謝你,白羽君。你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夜貓被她突如其來的評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謝謝。你說得我有些慚愧,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即便是最簡單的關懷,現在在鬆子眼裏也顯得彌足珍貴。她輕輕晃動著杯子,帶著幾分羞澀:


    “我平時不太愛和陌生人說話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見到白羽君……感覺好像也沒那麽拘謹了。”


    夜貓笑了笑:


    “是嗎?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嗯,當然是啦。”


    兩人就這樣閑聊了起來,從生活到學業,從家人到朋友。夜貓發現,鬆子雖然平時話不多,但內心其實有著很多想法。


    她喜歡看電影,特別是那些充滿人情味的小眾影片;她也喜歡到公園散步,喜歡貓,喜歡一個人坐在咖啡館裏發呆,喜歡手工藝品……這些瑣碎的美好是她在日常的辛苦生活中的一點慰藉。


    夜貓聽得認真,時不時插上幾句。漸漸地,兩人仿佛是多年的老友,聊得越來越投機。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窗外的街道車水馬龍,而在這小小的角落裏,兩顆年輕的心因為一場偶然的邂逅,在此處找到了片刻的寧靜。


    鬆子抬起頭,目光直視夜貓,臉上泛起紅暈。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猶豫了一下,又低下頭,輕輕咬著嘴唇。


    夜貓有些奇怪,放下筷子問道:


    “鬆子小姐怎麽了?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白羽君,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鬆子鼓起勇氣開口。


    “哎,什麽問題?”


    “白羽君,你對我真的很好,我們認識以來你就一直在幫我,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鬆子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角,低聲問道,


    “你為什麽會幫我這麽多?我們其實沒什麽交情,甚至剛認識不久,而你……你對我,真的特別好。”


    鬆子抬起頭,目光真誠地看向夜貓,眼中閃著疑惑與感激。


    夜貓沒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隱約感到對方話裏有話,沉默幾秒,才緩緩開口: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大家都是朋友,能幫你我很高興。”


    隨即,夜貓把自己的個人經曆大致說了一遍:父親患病和哥哥遠去歐洲治療,因為疫情他倆被困在異國他鄉,自己則一個人在日本打拚等等……


    “怎麽說呢,我覺得鬆子小姐的經曆和我有那麽點相像。可能是這個原因,我很能理解你的難處。雖然我也沒多大能力,但還是想盡力幫你克服眼下的困難。”


    鬆子微微一愣,夜貓的迴答讓她倍感意外,卻也讓她心頭暖意湧動。她從未想過在人情淡漠的東京,會遇到這樣一個願意毫無保留幫助自己的人。


    正在此時,她的電話響起:


    “是,是的,是嗎?”


    “謝謝,非常感謝。”


    “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準時到,再見。”


    鬆子掛斷電話,淚眼婆娑:


    “白羽君,剛才是公司的電話通知,我已經被錄用了。謝謝,謝謝你……”


    她擦掉激動的淚水,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目光不再閃躲,盯著夜貓的雙眼:


    “白羽君,我……其實,我不隻是把你當普通朋友。”


    話沒說完,鬆子突然從對麵靠坐過來,她的眼睛帶著柔情,帶著一絲勇敢的決心。


    隻見她伸出手,輕輕拉住夜貓的胳膊,紅著臉低聲竊語:


    “白羽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如果你願意,我們……待會可以一起去休息。”


    “休息?”


    夜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鬆子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她小聲地補充道:


    “你知道的……我們可以去……情人旅館。”


    “啊,什麽!”


    夜貓瞬間僵住了,完全沒想到鬆子會如此直接。


    他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手足無措,心跳驟然加速,支支吾吾口齒不清地說道:


    “鬆子小姐,你這是……”


    見夜貓反應如此強烈,鬆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依然沒鬆手:


    “我,我隻是想和白羽君更親近一點。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會傷害我的……如果白羽君願意,我們可以……我都聽你的。”


    夜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和日本妹子單獨吃飯的確很容易讓對方誤會,他不能讓這種曖昧繼續下去。


    夜貓定了定神,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解釋:


    “鬆子小姐,你是個很好的姑娘,真的。你很善良,也很堅強,但是……”


    他換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們不可以……不可以那樣。”


    聞言,鬆子愣住了,手輕輕垂下,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失落。她低下頭,沉默了片刻,輕聲迴應: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夜貓不想傷害對方,他輕歎一聲:


    “鬆子小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適應工作,度過難關後你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鬆子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我明白的,謝謝白羽君你告訴我實話。”


    二人都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麽,隨即陷入了沉默,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


    事情發展到這步出乎了夜貓的預料,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做得不夠好,才讓對方產生了那樣的誤會。


    片刻後,鬆子開口打破尷尬:


    “白羽君,明天我就要去參加入職前培訓,你能送送我嗎?”


    “好,我一定去。”


    結了賬,兩人默默走出餐館。在門口,鬆子停下腳步,轉身將他緊緊抱住,把頭深深埋進他懷裏,輕聲說道:


    “白羽君,我…… 要迴家了。”


    夜貓明白這是鬆子最後的試探,並沒伸手抱她,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心情複雜地迴應:


    “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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