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風雨飄搖,皇宮裏一股沉重的氣息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皇上,你去休息吧,明日還有早朝,公主這裏有我照顧就好。”小雅看著任皓衣不解帶的照顧杜汐,於心不忍。


    “今夜,朕要陪著自己的女兒,她在跟夢魘鬥爭,朕怎能睡得安穩。”任皓看著杜汐麵上痛苦的表情,著急也沒有,“取消明日的早朝,朕的女兒正在水深火熱之中,少一天也出不了事。”


    小雅歎了口氣,慢吞吞的開口,“皇上,有件事,小雅鬥膽想問你。”


    “說!”任皓此刻也不能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聲音裏夾雜著不耐煩。


    “如今公主身中劇毒又懷有身孕,這件事要不要通知將軍姑爺?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公主的夫君~”


    小雅說完,皇上眉頭一皺,突然氣不打一處來。


    “這麽久了,我以為他是汐兒的良配,所以也是猶豫了很久讓他們成婚,本來的和離,我也隻是覺得小夫妻鬧別扭過一陣就好。”任皓深吸一口氣,平息自己心中的不滿,冷靜的說,“誰知,暉兒這孩子天生就是個冷性子,不願服軟,汐兒從小就是個打碎了牙往肚裏咽的主兒,兩個人都不願開誠布公,終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歎了口氣,任皓站起來,“反正這個孩子留不得,告訴他也隻是徒增傷悲,散了就散了,以後若是汐兒想通了再說,所以現在誰都不許告訴!”


    小雅點點頭,估計依著杜汐的性子,以後是死都不會告訴將軍姑爺的。


    “下雨了~”許陽躺在床上,本已入睡,卻聽到外麵震耳欲聾的打雷聲,突然耳邊迴蕩著,“姐姐可膽小了,打雷的時候,抱著禮兒躲在被窩裏哭。”


    想著想著,便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多時過去,與其這樣猶豫,還不如過去,披上外衣,便走出了家門。


    有些著急竟忘了帶傘,意識到的時候,身已然濕透,便也不顧,沒有從正門進,直接敲了杜月的閨房的門。


    “誰?!”屋內一片黑暗,隻聽到一聲驚懼,嗓音中有些許嘶啞,明顯哭過了。


    “我,許陽!”


    屋內的人一怔,好些時候沒有聲響,許陽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走,屋內的燈亮了。


    房門打開,許陽看到一個麵色蒼白,兩頰還有未擦幹的淚漬,梨花帶雨,隻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衣,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許陽沒說話,直接越過杜月進去將門關上,隻留杜月一個人怔怔的不知發生什麽事。


    “禮兒說,你怕打雷,所以我就過來了,要不然禮兒該擔心了。”許陽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椅子上。


    杜月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麵,笑道,“許統領不必在意,禮兒隻是有些誇大,而且雨下不多久,許統領不必當真。”


    “既然答應禮兒要照顧你,那我便會做到。”許陽本就是一個注重承諾的人,所以說的也是擲地有聲。


    杜月漠然了,禮兒嗎?沒有禮兒,你便不會來,對嗎?


    兩人就這樣久久無話,坐著。


    杜月抬頭看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便進內室去了。


    許陽以為她應該去睡覺了,畢竟一個女子半夜跟男子共處一室也是尷尬的,於是自己喝著熱茶,默默坐著。


    不一會兒,杜月過來了。


    “許統領,我看你身濕透了,這是父親留下的幾件衣服,你若是不嫌棄換一下吧。”杜月將衣服往許陽麵前一遞。


    許陽想了想,隻有一間房,自己怎可在女子麵前換衣服,“不用,打仗的時候,有時兩三天身都是濕的,我沒事。”


    “許統領再是鐵打的身子,但這一夜,萬一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大將軍該怪罪的。”杜月又說,“你去內室換,我在這裏不動~”


    好像是看穿了許陽的猶豫,人家女子都不介意,堂堂七尺男兒再忸怩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那好吧。”許陽接過衣服就進去了。


    外麵雷聲陣陣,杜月竟沒有落下淚來,或許真的是有個人在沒了懼意。


    一夜風雨,雷聲陣陣,杜汐在夢中不停地看見親人,自己在乎的人背叛自己,離開自己,最終萬千百姓唾罵自己,在夢中,千瘡百孔。


    太陽出來,一切又迴歸了祥和。


    近中午,杜汐從睡夢中驚醒,看到身邊的任皓,突地落下淚來,撲在任皓的身上泣不成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還好,還好,父皇還在~”


    “汐兒,你怎麽了,父皇在,父皇一直都在!”任皓不停地輕撫杜汐的後背,絲絲汗珠浸透了衣服,“不怕,不怕,都是夢~”


    夢中,任皓發現杜汐是他的親生女兒覺得是個恥辱,將她的母親鞭屍,將杜汐處以千刀萬剮之刑,後來不知為何,都死了,大家都死了。


    杜汐現在已經被夢魘折磨的神誌不清,隻能喃喃囈語,偶爾清醒時,也是誰都不搭理,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生的渴望。


    “兒臣拜見父皇!”任星真正見到任皓,還是心中充滿了畏意的,“不知父皇召兒臣前來有何事?”


    “你個逆子,還知道迴來啊?!”任皓一生氣,上去一巴掌,一聲脆響,這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看來皇上是氣的不輕。


    上官低下頭,沒敢說話。


    任星斂了表情,隻是看了看任皓,“那不知父皇召我這個逆子幹什麽?”


    任皓氣的說不出話來。其實,作為當朝二皇子,可以說是未來的國主,任星的一言一行,皇上怎麽能不有所了解,雖知道他平日裏有些驕橫,但是是塊當君主的材料,也就沒說什麽,但是今天,連汐兒的事也不放在心上,還口口聲聲說愛她,愛她!


    上官看著對峙的父子二人,簡單的將杜汐現在麵臨的情況跟任星說了一下。


    任星聽完,猩紅的雙眼直盯著上官,若是可以,眼神便能將上官千刀萬剮!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女人怎麽會中毒?!”揪住上官的衣領,質問著。


    “放肆!”任皓大吼一聲,“星兒,放開上官!”


    任星一時怔住了,“是我,我給她診脈的時候就應該診出來的,都怪我,沒仔細看,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她隻是傷寒,養幾天就沒事,我以為她喜歡做噩夢,可能是家裏變故太大,打擊太大!”


    不停地喃喃自語,責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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