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姚婉婉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睜開眼睛,一臉都是委屈的顧四海,理會都沒有,走到廚房裏麵,將木盆裏麵的碎米糠倒在大鍋裏麵,舀了幾瓢的水進去,蓋上了鍋蓋。


    姚婉婉坐在鍋灶下麵,抓了一把稻草,拿著火柴點燃開始燒了起來。


    “娘。”顧小丫喊了一聲撲了過來。


    “幹什麽呢?出去玩去,娘在燒鍋,熱死了。”


    顧四海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委屈地喊了一聲。


    姚婉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老四,用不著裝,別說你沒有病,你就是今兒死了,老娘也不會心疼你一下,立馬讓你大哥二哥用草席子一滾丟到山上去。幹多少活吃多少飯,你想要吃飯,就得幹活。要不然的話,你自己想辦法隆迴的。滾吧!別讓老娘看到你,看到你老娘嫌惡心。”


    顧四海眼淚不斷地流淌了下來,轉過身走了出去。


    弄了一陶盆的涼拌菜瓜和一小鍋的紅燒青椒茄子。


    中午的飯也就這樣了。


    該做的事情,姚婉婉還是不會推脫的,畢竟現如今算是一家人,這家裏麵的人全部都出去幹活了。


    拿著鎖,將廚房的門鎖了起來。


    姚婉婉看了看,喊了一聲,就聽到老二房間裏麵傳來顧小丫的聲音。


    “待在屋子裏麵,別出去跑知道了嗎?外邊熱死了。”


    “知道了娘,不出去。”


    姚婉婉微微吐了一口氣,這天還真不是一般的熱。


    推開房間的門,姚婉婉伸手扇了扇,看著房門後的糞桶,微微鎖著頭,擰著糞桶上麵的竹把手,向後麵的廁所走了過去,直接丟在茅房的跟前。


    上午十點鍾,去搶雙搶的一家人也都迴來。


    南方這邊現如今都是種植兩季水稻,開春過後一般是在三月中旬插秧,然後等到七月中旬進行收割。


    七月份也就是夏季最熱的時候,雙搶的話一般也都要忙活一個月的時間。


    基本上到了八月中旬就能夠結束。


    搶雙搶的話,是最為累人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對於農民來說,都能夠將皮都給曬脫了一層。


    一個多的時間頂著烈日,幹著體力活,真不輕鬆。


    畢竟到了八九月份的時候,是一年當中雨季最多的時候。


    這個時候你要是不將秧苗插下去,秧苗的根莖,不抓住泥土的話,一場大雨下來,秧苗全部都要被雨水給衝走。


    早上的話一般也都是天還沒有怎麽亮,就下田幹活,忙活到十點鍾左右的時間就迴來。


    下午的一半也都是二點半過後,再下田幹活。大中午幹活,誰也頂不住。


    “奶,奶,奶!”


    “怎麽了?”姚婉婉摸了摸四喜的小腦袋問道。


    “啊啊啊!”四喜張著小嘴,一臉都是委屈的“啊”個不停。


    “要吃菜嗎?”姚婉婉夾了一塊菜瓜遞到她的嘴邊。


    四喜委屈的搖了搖頭,大顆的眼淚不斷地掉落了下來。


    謝桃紅笑著道,“是粥裏麵的稻殼劃到嗓子了吧!來四喜,來娘這裏。”


    四喜飛快的跑到謝桃紅的跟前。


    “娘給你吹一吹就好了,張嘴。”謝桃紅對著四喜的小嘴裏麵吹了兩下,“行了,好了。”


    姚婉婉低聲“唉”了一聲,看著麵前渾濁的稀飯,別人的條件呢,是越活越好,她倒好,越活越差。


    活到吃米糠這一地步,她也真是服了。


    不過這玩意大人吃吃也就算了,小孩子嗓子嫩,吃起來確實嗓子難受。


    “今兒這田地裏麵怎麽割的?”姚婉婉喝了一口米糠粥,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顧二河將毛巾搭在肩膀上麵,走了進來,看了看,“娘,老五呢?老五不是迴來了嗎?人呢?”


    “哦!忘記跟你們說了,老五過繼給你們小叔了,從今往後不是我們家的人了。”


    顧大江和顧三湖滿臉都是震驚的“哈”了一聲。


    “娘,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把老五過繼給小叔了?”顧大江連忙問道,“你是不是傻呢?老五那可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人,我們家辛辛苦苦勒緊褲腰帶供他讀書。這再等等,他就能夠掙大錢了,你竟然把他過繼出去了?”說完一臉都是無語地看著顧大江。


    “你們承擔他讀書的費用和吃穿住?”姚婉婉沒好氣的說道,“老娘說了,等到農忙過後就開始分家,到時候各家過各家的,你以為老娘跟你開玩笑不成?”


    “那也用不著將老五過繼給小叔吧?現如今日子越過越好了,爹不是進城上班了,這每個月都有工資,供老五讀書又不是不行?都供了這麽多年,現在將他過繼出去,依照那小白眼狼的性格,他將來上班了,會給錢給你嗎?到時候我們家豈不是虧死了。”顧三湖也不滿的說道,“你就是心疼這個小兒子,你也不能這樣做吧!”


    “你也知道他的性格跟你們一樣呢?就算是將他供出來,你以為你能夠站到他的便宜?”姚婉婉諷刺的說道。


    “我是白眼狼?”顧三湖看著姚婉婉問道。


    “你是不是,你心裏沒有數嗎?”姚婉婉說道。


    “行行行,我是白眼狼,行了吧!反正你也說了,等農忙結束過後,房子蓋起來就分家。依照你老人家的性格,我也占不到便宜,我也就是這麽說。您老人家隨意,您隨意!您想要怎麽做就怎麽做,隻要您老開心就好了。”顧三湖點著頭說道。


    看著顧四海拿著勺子準備舀稀飯,姚婉婉拿著筷子對著他的手背上麵敲了下去,“真將老娘的話當成是屁話呢是不是?”


    顧四海頓時委屈搓著手背,眼淚不斷地掉落下來,發出“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姚婉婉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將顧四海給板凳上麵給抽倒在地上,“滾!你他娘的也就是投錯了胎,男不男,女不女,看到你老娘就惡心得很,有多遠給老娘滾多遠。”


    顧四海大哭著站了起來,握著臉跑了出去。


    家裏麵的眾人看了一個姚婉婉,一個個都低著頭開始快速吃了起來。


    朱小草看了一眼姚婉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低聲說道,“娘,吃過午飯我向和三湖,迴娘家一趟,我嫁過來好幾天了,都沒有迴去。您放心好了,下午幹活之前,肯定能夠趕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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