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冰箱裏東西的變化卻讓顏永寧有些疑惑。


    他記得昨天打開的時候裏麵還有十多瓶酸奶,但是今天怎麽隻剩下兩瓶了?許自為一天喝這麽多瓶不難受嗎?


    其他少的東西顏永寧便沒有再在意,他拿出三個雞蛋,決定給許自為敲兩個,給自己敲一個。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顏永寧把過好冷水的麵條放進鍋裏。鍋裏的湯隨著溫度升高而冒出咕嘟嘟的泡泡,熱氣蒸騰,食物的香味飄在空氣中,顏永寧莫名很有滿足感。


    他突發奇想:「0521,在不在?你們係統是不是什麽都懂,有沒有菜譜能讓我學會做菜什麽的?」


    顏永寧對過去的自己沒有記憶,但他發現自己處理起食材卻非常熟練,現在站在料理台前更讓他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他猜自己以前應該沒少下過廚。


    沒準他以前很會做飯呢?


    0521剛從休眠狀態甦醒,對自家宿主的問題感到懵逼:【親親宿主怎麽突然想學做菜了?我沒有下載菜譜,但是我有保存一些其他宿主煮飯的錄像,親親宿主需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播放。】


    係統聲音剛落,顏永寧眼前憑空浮現出一塊屏幕,像是視頻播放器。


    視頻定格畫麵裏的人臉上被打了一層厚厚的馬賽克,這段視頻的標題是:人類早期馴服廚房珍貴教程。


    顏永寧:「......」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麽值得期待的內容。


    果不其然,顏永寧被係統浪費了三分鍾的時間,看視頻裏的人把廚房弄得一團糟。


    顏永寧:「......」他突然想起來,他的麵還在煮著。


    待他迴過神,鍋裏的青菜已經完全熟透,麵條也逐漸變軟,再不盛出來麵就該斷了。


    他第一時間想要去碗櫃拿碗,但沒等他行動,一隻手向他伸到他麵前,那隻手骨節分明,端著碗的手往下一放,細微的碰撞聲打破了靜謐的清晨。


    「你什麽時候起來的?」顏永寧被嚇了個激靈,他好奇地看著身穿圍裙的許自為,想不通為什麽對方是怎麽悄無聲息出現的。


    「我過來比你來的要早一點,剛才起來弄了兩份水果撈,」許自為對他微微一笑,笑容陽光爽朗:「弄完我去上了趟廁所,沒想到你這麽早就起來了。」


    顏永寧:「......」


    很好,今天的早起冠軍依然不是他。


    兩碗熱騰騰的麵新鮮出鍋,灼熱的水蒸氣熏得人眼疼。顏永寧把碗擺在桌上,一迴頭發現許自為還停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那口鍋看。


    「我煮了麵條給你下了兩個雞蛋,快過來吃,吃完不夠再加點。」顏永寧怕麵放太久坨了,連忙催促對方過來。


    許自為聞言將圍裙脫下放好,在顏永寧正前方落座。顏永寧以為他是被剛才的熱煙給熏著了,見他眼眶有些濕潤,眼尾處也微微發紅。


    他對顏永寧說了一句謝謝。語調不如以往熱情,聲音更是艱澀得仿佛是從嗓子眼裏頭擠出來的,聽著含混不清。


    這個反應不大符合許自為的作風。


    顏永寧為對方的異常而感到驚訝,他擰著眉思索,略感苦惱:「是不是我煮的麵太難吃了?」


    前者搖頭,忽然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往嘴裏扒著麵條。或許是吃起來有點噎,他的英俊的臉旁漲得通紅,進食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緩。


    顏永寧起身去拿杯子,他覺得對方可能需要一杯白開水。


    「咳,咳,咳咳......」許自為大口吞完麵,又將顏永寧給他遞過去的水一飲而盡。他吃得太急,冷不丁被嗆住,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急速喘.息著的模樣顯得有幾分狼狽。


    在先前的相處中,許自為一直表現得大方得體,從未有過如此失態的樣子。


    顏永寧目光充滿關切,身後的陽光將他的髮絲染上燦爛的金色,勾勒出他精緻秀絕的輪廓。恍惚間仿佛如誤入凡世,從璀璨流光中走出的神使。


    許自為神色不由怔鬆,他全神貫注、沉默地望著對方,如同注視著深愛的戀人。


    兩相沉默,許自為率先開口。


    「謝謝你做的早餐,麵條真的特別好吃。我剛才之所以那麽激動,是因為它對我來說有點兒特殊的意義。」


    他垂下眼瞼,試圖遮掩住過多流露出的,不合時宜的情緒。


    顏永寧見慣許自為無懈可擊的笑容,現在他麵無表情,顏永寧才覺得對方身上的違和感減淡許多。


    吃完早餐後,兩人整裝出發。


    顏永寧坐在副駕駛位,看著窗外略過的景色,頗有一種光陰飛逝的感慨。他上一次坐這車的時候還得追溯到兩個多月前,那會他一條腿瘸著,身上沒幾個值錢的東西,活脫脫一個貧困戶。


    現在經過許自為精準扶貧,他終於能攢下屬於自己的積蓄,能夠去做更多自己喜歡的事情。顏永寧盯著虛擬屏幕的任務進度條,主線任務進度目前進展到百分之二十。


    沒有參照,顏永寧說不出這進展是快是慢,但他內心有愧,覺得這百分之二十全都是係統錯亂白給他的,與其說他是在拯救任務對象,倒不如說他一直在接受任務對象的幫助。


    任務對象體貼又溫柔,還能自覺替他完善進度,從平時相處的模式來看,他倆更像是在處對象。


    顏永寧是真心實意想為對方做些什麽,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但他有一種直覺,今天或許可以有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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