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幹的好事!是你對不對?”


    高勝天情緒激動地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旁邊的警衛製止。


    容緲無辜攤手,“我幹什麽了?”


    人魚冷冷抬起眼眸,清透的眸中顯出些許冰冷淡漠。


    沒有上岸的時候,族人告誡他,要對人類禮貌。


    可如今看來,這並不是通用的準則。


    不是所有人類,都值得敬重的。


    他在引動海水之時,會注意隔開魚蝦蟹群;而她也會想要保護在海邊生存的其餘居民。


    但,像高勝天這種人,無論是他,還是她,對其都是相同的態度。


    “你蓄意報複,一定是你讓人魚做了什麽,我才會變成這個鬼樣的!”


    高勝天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了起來。


    容緲的眉梢微抬了下,“法庭有監控,在場的人和直播的觀眾也都能看見我的一舉一動,我迄今為止,有做什麽讓人懷疑的事情嗎?”


    她連過都沒過去。


    “那就是你趁我暈過去的時候幹的!”


    高勝天不敢用手去擠自己的腫包,他甚至碰都沒勇氣碰。


    這件事情,肯定跟她脫不了幹係。


    不然她怎麽會那麽氣定神閑地坐在那?支持率沒有到達她想要的數字,她應該焦慮、不安、氣憤才對!


    她留了個後手,才會表現得遊刃有餘。


    容緲想了想,“那時候,我確實沒有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隻有她和人魚在場,人魚又是偏向她的,無法為她作證。


    “不過,可以從你的臉入手,反推一下。”


    容緲慢悠悠地轉著筆,“我覺得,你是自食惡果了。”


    “你什麽意思?”


    高勝天瞪大眼睛。


    “尼茲海域的汙染隻是被我暫時壓製了,卻並沒有真正消除。”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抑製藥劑是有時效的,我和人魚在時間結束前,上了岸。但你,我記得是嗆了水,對嗎?”


    高勝天當即愣住。


    他的潛水裝備被破壞後,每想唿吸一口氣,都是喝一口海水,他當時隻覺胃部和口腔裏全是水。


    之後,他倒是吐了一些出來,可水這種物質,是很容易殘留的。


    也就是說,被汙染的水源,在藥劑失效後,仍存在於他的體內,他由此發生了基因變異,和最早一批被發現、需要救援的海洋生物一樣。


    高勝天徹底傻了。


    “如果你認為,我的判斷有誤的話,大可以讓所長將相關的檢測器械搬來,當場檢驗一下。”


    容緲十分樂於助人地提供了一個方法。


    可高勝天也不需要了,他自己也研究過尼茲海域和相關的海洋生物一段時間,剛剛是因為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他一時間慌了。


    而現在,他確信,那是他喝了汙水後的結果。


    他自己是沒有辦法了,但他很快想起,容緲有過將受汙染、無藥可救的生物養迴原樣的經曆,“你能解決的,是吧?你不是救好了那些研究對象嗎?”


    “這倒是。”


    容緲兀自點了點頭,“我想,你為自己辯護了那麽久,執著到這種地步,也有不想放走人魚的原因在,對嗎?人魚對你來說,有很高的科研價值。我放走他,在你看來,是浪費資源。”


    “可是,你現在對所有的研究員而言,也相當有研究價值,畢竟你是人類中被海洋汙染的第一個例子,假如那麽輕易地治好了,是不是也是一種浪費呢?”


    容緲的話語,像是丟進湖泊裏的小石子,卻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直播間的彈幕又爆滿了。


    [她怎麽能這樣說?高勝天是人,人怎麽能和動物相提並論?]


    [別搞笑了,她說的不在理嗎?首個案例本來就應該好好研究。你破防什麽?是因為你支持高某嗎?]


    [總算明白了為什麽不公開人魚,就是怕神經病太多,管不過來。]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一切都是自己種下的因果罷了。]


    高勝天不說話了,因為要是換作他,他還真會那麽做。


    同一時刻,大屏上的投票率,久違地開始上漲了。


    原本站在高勝天一邊的人,都不發言了,覺得為了科技進步可以不顧一切的人,也反思了起來。


    那些暗戳戳想著去尼茲海域偷偷捕撈人魚的,同樣被高勝天的基因變異模樣嚇了迴去。


    人魚的家園被破壞,海洋生物遭到侵害時,有一部分人是無動於衷的,對此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然而,當危險真的有可能降臨人間,威脅自身時,那些人才開始擔心起來。


    對神秘生物的探索欲,都被自身的求生欲望給壓了下去。


    支持率破了九十五,還在不斷地往上漲。


    最終的數字是多少已經不重要了,他的罪已然定下,數字隻能說明,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了事情的本質。


    因為再不做些什麽,下一個“高勝天”,就會是他們自己。


    而隻有高勝天受到了相應的懲罰,才能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


    高勝天不再反抗、掙紮,他麵如土色,心如死灰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容緲跟法官申請了提前離開,見也沒她和人魚的事了,法官同意了。


    本來是要走個程序,所有涉事人一起見證最後的結果的,但整體的局勢已經明了,何況,也熬了一天夜了,人魚還是應該特殊照顧一下的。


    出法庭的時候,剛好過去了一天,熹微的晨光灑下,像是在迎接光明的到來。


    審判結束,裏頭傳來沉重的鍾聲,法官的宣判聲也響起。


    外頭有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可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法庭內的情況,攝影師自覺地規避了人魚。


    鏡頭對家園受汙染的人魚來說,是一種傷害,采訪的那些問題,更是直接往人身上捅刀子。


    大概是此次審判,也讓人心生畏懼、後怕了,所以外界對人魚的態度放得更尊重了些。


    人魚被放迴到車上後,他拉了拉她的衣角,“一定要,迴去嗎?”


    他說的,是他。


    淨化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他明白的。


    可她似乎不希望他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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