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秦淵並沒有處在什麽聊商業、談生意的氛圍裏。


    相反,他正在被批評教育。


    秦家的親戚們大多持著老古板的論調,認為秦父的後人必須隻能是秦淵,無論如何都要將那些產業、公司繼承下來。


    然而,他們各懷鬼胎的內心,其實彼此都清楚。


    秦淵是出了名的不愛做生意,他從前一心往藝術的方向走,也沒學過什麽經營管理,假如無法做好,或者始終沒有往商業發展的意向,在秦父又後繼無人的情況下,名下公司肯定得讓他們分一杯羹。


    秦家的中心產業主要集中在秦父那,可以說,隻要世界一日不崩塌,他的企業就會平穩運行下去。


    幾隻餓狼,發綠的眼睛都盯著有可能即將走下坡路的秦家,等著它血液流盡後,把肉一塊塊大小不一地切割下來,連骨頭都要啃幹淨。


    如此明顯的心思,秦淵都看得出來,秦父那種老練的商人,更是對局麵了如指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秦父再怎麽說,也是商人,如果他在別人的位置上,也會和他們做出一樣的選擇,那無疑是讓整個家族延續輝煌的最佳路徑。


    隻可惜,秦父先是自己,他隻會優先考慮對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其次是一位父親,秦淵有病在身,且他不願不想做的事,不應強求著來;最後,才會站在親戚的立場上抉擇。


    在秦母離開後的那幾年,秦家一度陷入了困境,幾個親戚都來問候安慰,可卻未能給予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甚至有意無意地遠離。


    而秦家一恢複榮耀後,他們又一個個迴來了。


    都太過利己。


    秦父無法保證他們得到秦家版圖的一部分後,會不會反過來打壓、吞並他的企業,更不能確保他們不會對秦淵出手。


    秦父拿起茶杯,吹了吹騰騰的熱氣,抿了口茶,他看了眼管家,“飯菜都備好了嗎?”


    鄭管家點了點頭,“隨時可以開始。”


    秦父笑了笑,露出眼角的皺紋,“家宴還是要早點吃,這樣才能吃得久一些。”


    對於幾個親戚提出的意見,秦父既沒有駁迴,也沒有讚同,而是巧妙地用家宴轉移話題,並暗示了想要秦家維係得久一點,不散架,需要所有人努力。


    他分明是心中已有了決定,且十分堅定,才會誰的話都不聽。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都不好,還會影響秦父的判斷,到時候,莫名其妙比別人少分了什麽都不知道。


    不如點到為止,之後有異議再處理。


    秦父讓鄭管家和鄭呈也上桌。


    “老爺,這不合規矩。”


    鄭管家推脫道。


    “有什麽規不規矩的?一個簡簡單單的家宴而已。”


    秦父先行坐在了主位,“大家也隨意些。”


    他的心思實在難以揣測,其他人隻能跟著坐下。


    秦淵挑了個沒人坐的地方,一副遠離紛爭的模樣。


    反倒是鄭呈,他隔著一個空位,坐在秦淵的左邊。


    他一坐下,桌上的人齊齊看來。


    一個管家的兒子,坐得比秦家少爺還高。


    成何體統?


    秦父沒什麽反應,秦淵更是比誰都雲淡風輕。


    鄭管家忙走到鄭呈身邊,想要拉人起來,他看了眼老爺後,隻能另作打算。


    比起在家宴上起沒必要的爭執,不如順勢而為。


    鄭管家無奈,可為了表麵上的和諧,也隻能坐下,夾在秦淵和鄭呈中間,在心裏氣自己的兒子不懂事。


    平日裏上桌吃飯時,坐的位置高也就算了。


    畢竟桌子太大,離得遠不便夾菜。


    可今天這種日子,明顯不能胡鬧,隨便一個小小的行為,都會引發無數的猜想。


    鄭管家搞不懂了,鄭呈平時一個挺聰明的孩子,怎麽偏偏今日犯糊塗?


    鄭呈的意思,大概也隻有鄭管家一個人不懂,他哪是什麽不懂禮數或者突然犯傻。


    他就是故意的。


    在場那麽多人,一個比一個精明、想得多,他這一坐,相當於引導其他人去腦補,他會不會也能從秦家得到什麽東西。


    再大膽一點,他是否有可能取代秦淵的位置?


    顯然秦淵已經失去了繼承家業的能力。


    鄭呈想要慢慢擺脫目前的身份,往上爬,就必須明目張膽地刷存在感,展現他的野心,說不定能讓幾個人拉攏他。


    隻是如此一來,秦淵便成了桌上離主位最靠邊緣、最偏離的那個。


    連管家的位置都更中心一些。


    鄭呈不由看了下秦淵。


    那種天之驕子,隔了多少年才迴來一趟,結果被鳩占鵲巢,再怎麽麵癱的人,也會不爽吧?


    恰巧,秦淵抬了眼,神情淡漠。


    無意間對上了視線,鄭呈心裏發毛得不行。


    秦淵的眼睛深邃,又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他麵無表情,卻像是看穿了一切。


    被那幾個大人物打量的時候,鄭呈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安。


    秦淵一句話未說,恍若置身事外,可卻讓人感覺他什麽都知道,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


    原本一場好端端的家宴,桌上的人都各有各的想法,食不知味,靜默中透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秦淵最先放下了筷子,他向秦父點了下頭,示意自己吃好了後,離開客廳,上了樓。


    他憑著小時候的記憶,找到了他的房間。


    房門被打開後,裏麵的陳設和記憶裏幾乎保存得一模一樣。


    但要一比一複刻下來,是不可能的。


    時間的流逝,使得一些陳舊、毀壞的物品不得不被換成新的。


    被時代淘汰的舊物用一個箱子裝了起來。


    秦淵沒去管它,而是坐在了電腦桌前。


    電腦是最新出的一款,配置很好,適合打遊戲。


    幾年未迴的房間也幹幹淨淨。


    如果不是有父親的同意,估計沒人敢進。


    秦淵並沒有帶遊戲頭盔來,登錄不了《玄黎》。


    現在想來,的確是失策了。


    她會上線嗎……


    秦淵揉了揉眉心,開始處理工作事宜。


    要是被樓下的幾位知道了他有工作,天花板都要被掀翻。


    [舉報:玩家“巧克力征服世界”掉率不合理,疑似開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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