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哥,我那邊已經部署好了。”


    畢鳳華來到書房,一臉凝重。


    這幾天,她馬不停蹄地各方聯係,為的,就是三天之後的大動作。


    “嗯,你辛苦了。”


    梁城新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抽著煙鬥,眸色顯得深沉。


    ‘阿新,以後我要成為這個集體的新東家!所以……新官上任,我很需要你的幫助……’


    ‘嘿!建國!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啊!你和我是過命的交情,哪裏有什麽幫不幫助的!’


    ‘阿新,你放心!等這個位置坐穩以後,我不會辜負你的!’


    ‘行啦行啦!再說這些我可要生氣啦!’


    ‘好!話我不多說,總之這份情,我記下了!’


    ‘你小子怎麽還囉哩吧嗦的!今晚喝酒!你的!’


    ‘好!’


    ‘哈哈哈哈!’


    ……


    “新哥,你是不是……”


    畢鳳華在隔壁看到梁城新的神情似乎在迴憶什麽,時不時地搖頭發笑。


    她知道,自家丈夫和於建國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年輕時兩人出生入死,於建國救過他的命,所以在於建國剛接手幫派的時候,為了報那一命之恩,他對於建國真的是盡心盡力。


    之後,創立建盟,讓建盟成為全國最大黑幫,自家丈夫既出錢又出力,鞍前馬後,已經仁至義盡了。


    恩情歸恩情,這麽多年,他幫於建國做了那麽多,早該還清了。


    “迴憶是美好,隻是再美好又如何,不管是人還是情,終歸會變味。”梁城新深深吸吸了口煙鬥,濃烈的煙草氣息讓他清醒許多,“三天之後,建盟,將會易主梁家。”


    應該一早就要從那些什麽兄弟情深的夢醒過來的。


    任何感情,都抵不過權勢的考驗。


    不想永遠屈居第二,就隻能奮起反擊。


    於建國,這可是你逼我的。


    什麽辜負不辜負,這些在你當上盟主之後,早就忘記了吧!


    既然你先不仁,我就不義!


    “好!他們隨時待命,就等你一聲吩咐。”


    看著一臉狠色的丈夫,畢鳳華讚同地點點頭。


    “不說這些了……對了,寶兒呢?”


    梁城新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很多天沒有見到寶貝女兒。


    “寶兒在靜宜那兒住著呢……這丫頭從小就特別好強,估計是道歉了覺得自己沒麵子,我想著就讓她在靜宜那邊待幾天,等她心情平複了再把她接迴來。”


    想起自己的寶貝女兒,畢鳳華眼中的寵愛明顯可見。


    自己身體不好,無法再生育第二個孩子。


    寶兒,是丈夫和自己唯一的愛情結晶,所以夫妻倆都格外疼愛。


    “也好,等這一場風波過去了,塵埃落定之後,再把她接迴來吧!”


    梁城新不想寶貝女兒卷入這場戰爭,這本來就是他和於建國之間的最後一場較量。


    “好,迴頭我給她打個電話。”畢鳳華應了聲,伸手握住梁城新的手,“新哥,不管這一次成功還是失敗,你要記住,還有我和寶兒在你身邊。”


    畢鳳華的話,讓梁城新心裏一暖。


    “放心,敗者雖為寇,但沒什麽比得上你們母女倆。”梁城新摟住畢鳳華的肩膀,兩人一起看窗外的景色,“失敗了,大不了就去瑞士養老,你不是喜歡那裏的雪景嗎?”


    “嗯,喜歡,寶兒也很喜歡呢!”畢鳳華看著梁城新眼角逐漸加深的細紋,輕輕一笑,“雖然我期待成功,但我也做好失敗的準備……”


    “新哥,我已經打算好了,失敗的話,我們就在瑞士那邊開一家中餐廳,你做主廚我幫你打下手,怎麽樣?”


    “好!聽你的!”


    梁城新摟著一路陪著自己走來的妻子,心裏那種得失感總算消淡了些。


    隻要家人都在,成功失敗,也並不是那麽重要。


    但還是要有放手一搏這種膽量。


    必須要了決的。


    所謂的兄弟情。


    ——


    從梁寶兒事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


    經過多天商榷,對梁寶兒一事終於得出處理決定。


    今天,就是宣布對梁寶兒事件的處理結果。


    建盟頂層,高層會議室。


    偌大的橢圓辦公桌,兩邊坐著建盟的全部長老,為首的一端是於澔,於澔左手邊是梁氏一派,右手邊是於家的親信。


    驍鋒在於澔身後,看著這些長老們各坐其位,一時竟覺得派別如此明顯。


    除了於澔剛接任的時候,平常長老們都不會這麽齊聚一堂,比起那時候,現在的派別倒是清楚得很,一目了然。


    這張大大的辦公桌,倒是成了劃清界限的楚河漢界了。


    “梁叔,寶兒呢?”


    於澔看著坐在對麵的梁城新,但梁城新卻一臉不在乎地笑了笑。


    “小澔,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寶兒身體不舒服,我沒讓她來。”


    梁城新舒服地靠著椅背,那神情,根本就不把這次會議放在眼裏。


    “老梁,你這就有些過份了吧!”


    於家親信,其中一位長老嘲諷地瞥了眼梁城新。


    “老周,過份不過份,也輪不到你說話吧!”


    梁城新冷哼一聲,不屑地迴以一記眼神。


    “你!”


    周長老火大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就站起來,惱怒地指著梁城新。


    潘長老拍拍他的手背,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周老!”


    於澔眉頭一皺,定定地看著梁城新。


    他知道梁城新是故意激怒脾氣火爆的周長老。


    因為今天是他的策反之日,沒必要躲躲藏藏。


    很好理解的套路。


    隻是太沒新意了。


    周長老看了一眼於澔,見於澔神色不悅,也不好發作,憤憤不平地坐下了。


    “驍鋒,宣布結果吧。”


    於澔坐在大班椅裏垂著眸,悠閑地抬手托腮。


    沒人能看到,他垂著的眸中暗湧著些許危險,很是隱秘。


    幾乎整個建盟都認為,他隻是一個空有一身武力的掛名盟主,以為他現在的所有工作都是靠驍鋒和小傑幫著處理,自己則是一個坐在辦公室的空殼傀儡。


    甚至連於家親信的長老中,也有好幾個都是這麽認為的。


    “是,少爺。”驍鋒打開一直拿在手裏的文件夾,讀了起來,“雲禮堂堂主梁寶兒,因私人原因調動盟內勢力襲擊平民致二人受傷,此舉嚴重違反盟內規定,按盟規處罰,撤除雲禮堂堂主職位並在盟內公告警示!”


    驍鋒一宣讀完結果,梁城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以啊於澔!竟做得這麽絕!


    還公告警示?這分明就是一點顏麵都不給寶兒留!一點顏麵都不給我梁城新!


    梁氏一派的幾位長老,聽到結果後立刻炸開毛。


    “於澔!你這欺人太甚了吧!”


    “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有必要撤職嗎!”


    “還公告警示!?寶兒好歹是一堂之主!你這麽做等於告訴全建盟的人,說她這個堂主知法犯法,以後雲禮堂的位置該怎麽放!”


    “沒錯!而且一旦傳出去,外界和其他幫派會認為我們管理不當,對建盟的聲譽不利!”


    梁氏一派的長老,全都站在梁城新和梁寶兒的角度考慮,紛紛提出各種理由和異議,認為於澔的處罰太過。


    “哦?這麽說,你們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隨便對平民出手咯?那還有什麽規矩可言!”


    周長老粗聲粗氣地反問梁氏一派,看得出來他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


    媽的!這些個老東西態度這麽明顯,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他們想幹嘛嗎!


    “哼!老周,算了吧!人家現在眼睛長在頭頂上,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你省點兒力!”


    王長老拍拍周長老的手,示意他坐下來。


    激動是沒用的,逞口舌之利更是沒用,倒不如冷靜點看看,他們那一邊到底想玩什麽把戲吧!


    梁氏一派那幾名長老聽到這話,直瞪著王長老,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誰知,王長老一臉不在意地聳聳肩,壓根兒就沒為了那幾個臨時編出來的幹巴巴理由大動肝火。


    而且,他總感覺,在今天這場宣判結果的會議中,肯定會發生些什麽。


    “老胡,老陳……”梁城新一個眼神過去,兩個老家夥立刻噤聲,“稍安勿躁。”


    看到這兩個老東西如此唯梁城新馬首是瞻,於家親信那邊不由得直眯眼。


    隻有坐在最靠近於澔的高長老一臉淡然,心裏則思緒繁多。


    看來那人帶迴來的消息不假。


    梁城新要發難了。


    好在這幾天都有部署應對,不然還真的是措手不及。


    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梁城新忽然拍拍手。


    畢鳳華應聲而入,拿著幾份文件夾,遞到梁城新麵前。


    梁城新接過翻了翻,確認過以後,往於澔的方向隨手一丟,看著於澔不屑冷笑。


    “這是建盟旗下三大勢力簽署的同意書,他們都同意讓你下台,原因是你管理不善。”


    梁城新的話和舉動,讓一眾於家親信傻了眼。


    建盟旗下除了有四分堂,還有三大勢力,其中之一便是刀鋒會,另外兩大勢力是朝湘門和洪司會。


    “這裏還有一份,你自己過目吧!是我的任命書,上麵有三大勢力老大的簽名,他們都支持我成為新任盟主……”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於澔,你上任的這兩三年毫無建樹,整日遊手好閑當甩手掌櫃,誰不知道你隻是個空殼子?”


    “如果不是靠著你父親的聲望和驍鋒的能力,估計你連個空殼子都當不好,你說是嗎?”


    “小子!你父親的年代早已過去,在你還沒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之前,早早下台還不至於太難看!”


    看著梁城新一臉勝券在握的得意,於家這邊的長老,那一雙雙老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紛紛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城新。


    這種忘恩負義之事!


    梁城新這老狐狸竟然敢!?


    高長老微眯著雙眸,鏡片之下,那一閃而過的危險光芒十分犀利。


    盡管早已知道他要謀反,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沉重。


    因為他已經預料得到梁城新和梁氏一派的下場。


    還記得那名接受刑懲部傳訊,之後做了一個星期惡夢,一個月才恢複過來的可憐人嗎?


    ------題外話------


    久等了各位筒子們~看文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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