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冉筱羽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小炳和大頭來報信了。


    “差不多了阿呆,撤退吧!”聞言,慶哥有點依依不舍地收迴匕首,阿呆也停止攻擊,“這次先放過你,要你長長記性,得罪寶兒小姐,隨時隨地都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寶兒?


    是她!


    “我們撤!”


    慶哥帶著三人迅速往計劃好的路線逃走,沒一會兒就不見蹤影。


    看到慶哥幾人撤退,冉筱羽顧不得身上的傷和止血,焦急地跑向夏芷蕾。


    “小蕾!小蕾!”


    冉筱羽喚了兩聲,夏芷蕾一點反應都沒有,立刻查看夏芷蕾的傷勢。


    撞到的地方破皮流血,還腫起一個包,一邊臉也被打腫了,人已經陷入昏迷。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冉筱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內心燃起強烈的自責,“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越發暈眩的腦袋讓冉筱羽的視線有些模糊,她甩甩頭,輕輕背起夏芷蕾,拿上兩人的包後,盡自己最大的速度往最近的醫院趕去。


    手臂上的傷因為用力,血不停地流,染紅了夏芷蕾的褲子。


    快到大鐵門的時候,遇到衛子夕。


    衛子夕剛走到索蘭道門口,便看到冉筱羽背著昏迷的夏芷蕾,兩人狼狽不堪,瞬間憤怒湧上心頭,卻又擔心不已。


    “天啊!到底發生什麽事!?”


    “子夕,先送小蕾去醫院要緊!”


    冉筱羽蒼白著臉色,聲音有氣無力,身體不住地一晃,暈眩和眼花因為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而更加強烈了。


    但因為她穿著深色衣服,血跡在昏暗的夜色中並不明顯,加上手臂上的傷又被夏芷蕾的腿擋住,衛子夕又隻顧著打電話通知其他小夥伴,詐眼一看,並發現冉筱羽的異樣。


    “對!走!”衛子夕邊走邊打電話,急促的聲音足以證明他有多緊張,“曜,筱羽和小蕾出事了,你現在立刻打電話給小輝和阿飛,我送她們去紅錦醫院,你們趕緊過來!”


    “先別問了,趕快來,小蕾昏迷了!”


    衛子夕幫冉筱羽打開車門,安置好夏芷蕾後,衛子夕立刻上駕駛座發動車子,等冉筱羽上車後,一路狂飆。


    車上,冉筱羽努力保持清醒,悄悄用紙巾擦幹淨一些血跡。


    十幾分鍾後,一行三人來到紅錦醫院。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衛子夕抱著夏芷蕾一路從門口吼進醫院,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都跑出來了。


    小心地把夏芷蕾放在病床上,醫生護士們立刻推進去檢查。


    看到夏芷蕾安頓好,冉筱羽緊繃的神經又放鬆了些,暈眩和眼花的感覺更甚了。


    不行!


    還不能倒下!


    “希望這丫頭沒什麽事才好,對了筱羽,你們發……”


    剛剛稍微鬆口氣的衛子夕轉頭問冉筱羽,卻被她現時的模樣給嚇壞了!


    醫院燈光充足,衛子夕清楚地看到冉筱羽的臉色和嘴唇慘白異常,衣服上布滿汙漬,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她的兩隻手臂!


    長短深淺不一的傷口有六七處,血正滲滲地往外流!


    “筱羽!”衛子夕震驚不已,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手臂,“到底發生什麽事!”


    “夕?”


    公皙曜和關焯輝人剛趕到,可視線一觸及冉筱羽,都倒吸一口涼氣。


    “筱羽!”


    “羽姐姐!”


    “醫生!醫生!這裏有個傷者!”


    反應最快的是公皙曜,立刻跑去找醫生。


    “帶我去找他。”


    冉筱羽語氣平靜,滿是鮮血的手一把抓住衛子夕的手臂。


    “你先止血好不好!”


    衛子夕想帶她去止血,但一靠近,她就往後退。


    “海天別墅,你應該知道在哪吧?”


    冉筱羽看著他,搖搖頭,眸中神色如一汪平靜的湖水,嘴邊仍是他們熟悉的淺笑。


    隻是這樣平靜的眸色中,折射出讓人顫栗的光芒,笑容裏更是透著明顯的寒意,周身散發出懾人心魄的氣勢。


    老天!


    他敢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冉筱羽!


    一時間,寂靜蔓延,氣氛壓抑。


    “來了來了!醫生來了!”


    公皙曜帶著醫生迴來,適時打破僵局。


    “傷者在哪裏……”


    醫生一看到冉筱羽的臉色和手臂上的傷,瞬間開罵!


    “你們是白癡嗎!還愣著幹嘛!送傷者進來止血啊!沒看到血都滴了一地嗎!”


    醫生一聲怒吼,快步走向急診室。


    聽到醫生的話,衛子夕和關焯輝往地上一看,白色地板上的血紅色特別刺眼,兩人心裏一驚。


    一直準備著的衛子夕不再耽擱,抱起冉筱羽往急診室衝去。


    “先止血,不然別指望我帶你去!”


    “……”


    ……


    一番檢查後,醫生診斷,夏芷蕾有些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公皙曜去辦理住院手續,順便通知夏芷蕾的父母,關焯輝留在病房裏照顧著。


    冉筱羽這邊,經過一番折騰,傷口總算包紮好了。


    從處理傷口開始,冉筱羽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有兩三道比較深的傷口,在醫生倒藥水消毒的時候,連衛子夕看著都覺得非常痛,但冉筱羽就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一處,臉上的表情木然得仿佛受傷的不是她。


    急診室內氣壓超低,明明是夏季,卻似有一陣陣寒氣。


    衛子夕當然知道低氣壓的源頭來自哪裏,那個雙臂纏著厚厚紗布的女人,盡管麵無表情,外人看上去會覺得她很安靜,但熟悉她的衛子夕知道,此時此刻,她正處於盛怒之中!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冉筱羽的一舉一動,怕她做出什麽讓人心驚的事。


    該死的白癡飛,怎麽還沒到!


    正當他想著怎麽打破這種壓抑的氣氛時,冉筱羽霍然起身。


    “筱、筱羽?”


    衛子夕試探性地喊了聲。


    “現在,可以帶我去找他了吧。”


    冉筱羽看向衛子夕,輕柔的聲音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懾人的目光讓衛子夕心裏一顫,下意識地點點頭。


    “好,那就立刻,馬上。”


    冉筱羽雷厲風行,大步離開。


    衛子夕一愣,緊隨其後。


    ==


    海天別墅,一樓,於澔專用書房。


    看著素描本上親手畫的人物素描,於澔的眼神裏透出明顯可見的寵溺。


    合上素描本,捶捶酸累的肩膀,看著手機上驍鋒傳來的短信,於澔陷入沉思。


    自從解決了彪哥和鵬少的事情,冉筱羽開始打工後,於澔便專心調查資料泄密的事。


    這陣子太忙了,他和驍鋒,還有小傑,幾乎都睡在辦公室裏,就為了搜集證據和布局。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今天晚上沒什麽事,所以他迴來海天別墅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


    這幢別墅已經過戶給梁寶兒,前段時間,他一直都想迴來收拾行李,隻是他不想見到梁寶兒,加上和冉筱羽進展到熱戀期,就一直拖著沒迴。


    但該解決的事情始終要解決,和梁家的恩怨,不管是梁城新還是梁寶兒,都必須有個結果。


    於公,盟裏是時候要肅清一些害蟲,於私,他不能再次辜負冉筱羽。


    人生有多少個七年可以錯過?


    他不敢想象再次失去她的那種感覺。


    一想到她,就壓抑不住心中的那股濃濃的思念。


    多久沒有見麵了?


    應該有大半個月了吧!


    忽然想到什麽,於澔一愣,立刻拿出手機。


    2:30a


    都已經這個點了嗎?她還沒到家?


    冉筱羽從打暑期工開始,每天下班之後都會飛給於澔一條短信,說明她安到家。


    今晚沒收到短信。


    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按照她的身手,應該不會啊!


    於澔越想越不放心,給冉筱羽打了電話,但那頭沒人接,又打了好幾次之後,機械的女聲提示手機已關機。


    看著手機,於澔一陣皺眉。


    沒電了?


    想了想,他找出夏芷蕾的號碼,在準備撥打的時候又猶豫了。


    這麽晚了,打擾人家女孩子,好像不太方便吧?


    還是算了。


    子夕……


    也不行,他最近在公司上班,這個點應該也睡了。


    今晚她一個人看店……


    可能太忙了吧!


    等一下直接去她家就好了,反正有她家鑰匙。


    況且,她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沒問題的。


    ……


    二樓主臥。


    看著那邊發過來的“任務完成”的短信,梁寶兒嘴邊揚起陰險的笑容。


    冉筱羽,別怪我。


    誰讓你糾纏著我的男人不放,這是你自找的。


    於澔和盟主夫人這個位置,隻能是我的!


    我已經警告過你,既然你不識趣,那就受點小傷,權當給你長長記性!


    要是你還不識趣,別怪我心狠手辣!


    從小,梁寶兒就被捧在手心上寵愛,要什麽給什麽,所以造就了她這樣的性格。


    隻要是她想得到的,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她壓根就忘記了,她才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而且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於澔本人的感情。


    她自信地以為,這麽多年盡心盡力的陪伴,她在於澔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不僅讓她搬進來同居,隻要出席宴會,女伴也必定是她。


    而且於澔身邊除了她,並沒有其他女伴,也不會主動去找女伴,以至於盟裏上上下下都猜測,她成為盟主夫人是八九不離十的事。


    當然,她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於澔會留她在身邊,除了可以擋掉那些狂蜂浪蝶的煩擾,更是能給梁城新那個老家夥製造假象,放鬆警惕。


    刪掉短信,梁寶兒換上一套性感優雅的居家服,到書房找於澔。


    “澔哥……”


    梁寶兒很有禮貌地敲敲門,她深知於澔最討厭別人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開門進來。


    沒有迴應,她猶豫了下,輕輕開門。


    “澔哥?”


    一進書房,不見人影,電腦屏幕還亮著。


    看不到人的梁寶兒打算退出書房,但轉身的時候,餘光瞥到桌上的素描本,不禁拿起來看。


    一頁頁地翻過去,裏頭畫的是同一個人。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表情,每一幅畫像都栩栩如生,而且每頁的頁尾,都配上幾句深情的話語,看得梁寶兒很不是滋味。


    越看臉色就越陰狠,梁寶兒拿著素描本的手,也不自覺地愈發用力。


    但想到畫中之人此時正處於狼狽中,臉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嗬!


    你不過是澔哥的過去式,我的手下敗將罷了!


    他的現在與將來,都隻屬於我!


    看著素描本上那張絕色的容顏,梁寶兒不屑地冷笑。


    把素描本隨手丟迴桌上,在不經意看到書架旁的地上放著兩個收拾好的行李袋時,梁寶兒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


    看來,今晚必須得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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