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聽艾司娜提過,說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兩人在一起好幾年了……


    看到於澔眼中的疑惑,張郗榆朝他儒雅一笑,走出臥室。


    “我們聊聊吧!”


    於澔點點頭,把門帶上。


    兩人到沙發坐下,又一次相互打量。


    沉默在客廳裏蔓延。


    安靜之下,似有暗流洶湧。


    “看來,張先生似乎和羽很熟……”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於澔。


    聞言,張郗榆笑了笑:“再熟,也比不上你和她之間的關係。”


    “哦?看來張先生很是清楚我和羽的事……”於澔也朝張郗榆笑了笑,喝了口水,“不妨告訴張先生,我決定重新追求她……”


    “是嗎,那於先生可要加把勁了……”


    張郗榆朝於澔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口熱水。


    隻是身體再暖,心裏有個角落始終冷著。


    為什麽呢?


    是因為於澔和她的關係嗎?


    還是因為最近時常出現的那股莫名情緒?


    他不知道。


    於澔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張郗榆,他不想放過任何張郗榆的表情變化。


    究竟,眼前這個高大儒雅的男人,是不是冉筱羽心中愛了五年多的那個男人呢?


    “以前,因為我的不珍惜,讓她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七年,這七年,我沒有一刻是不想她的,盼望著能找到她,如今重遇,我向她承諾過,一定會好好珍惜她,愛護她……”


    “可是她卻告訴我,在我錯過她的這些年,她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


    “張先生可能不了解羽,她對待感情是兩個極端,要麽不愛,從來沒走進她的心;要麽她愛,在她心裏的位置不可撼動……”


    “說她無情,她是,說她專情,她也是,隻是……”


    “如果她決定不愛了,她會將曾經愛過的那個人的一切抹殺,甚至消除,直到她放下為止;而一旦她放下了,那麽和那個人再見麵,會生疏得連陌生人都不如……”


    “這種感覺,我就體會過,所以……”


    “張先生,你懂嗎?”


    聽到這裏,張郗榆不禁抬眸看向於澔。


    他不得不認同,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於澔就是第二個了解冉筱羽的人。


    無情和專情嗎?


    沒錯,她確實是這樣的人。


    而他,張郗榆,正是親手把她推向無情深淵的人。


    長舒一口氣,張郗榆從口袋拿出香煙,抽出一根點燃。


    於澔注意到,張郗榆香煙的牌子,和冉筱羽抽的香煙牌子,是一樣的。


    這讓於澔心裏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於先生,你知道她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嗎?”


    沉默了許久,張郗榆終於說話了,但並沒有接於澔的話。


    “你知道?”


    於澔臉上一片平靜,像是對打人者毫不關心。


    張郗榆竟瞧不清他的情緒。


    在張郗榆對於澔的認知當中,於澔不該是這樣平靜的,應該是激動地為冉筱羽不平。


    “其實是司……”


    就在張郗榆想要說出是誰的時候,門鈴響了。


    “應該是黃醫師到了。”


    於澔對張郗榆交代一聲,去開門。


    “人呢?在哪裏?”


    一開門,黃醫師劈頭就問起冉筱羽,毫不怠慢。


    “黃叔叔,她在臥室。”


    黃醫師聽到後點點頭,帶著醫藥箱進屋了,在經過客廳的時候,黃醫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張郗榆,停住了。


    那五官,那輪廓,那種氣質……


    讓黃醫師想起了一位許久不見的老友。


    “少爺。”


    黃醫師進屋後,驍鋒對於澔行了個禮。


    對於建國和於澔,驍鋒可是非常尊重和尊敬的。


    當然,還有黃醫師,整個建盟,他就對這三個人恭敬和聽命。


    於澔點點頭,和驍鋒交代一聲,驍鋒便老規矩地到樓下去等。


    看到黃醫師,張郗榆下意識地滅了煙,起身。


    他覺得眼前這個麵容俊朗,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竟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是說外貌上相似,而是氣質。


    張郗榆覺得,這個中年男人身上的氣質,很像父親。


    父親在商場上打滾多年,那股子氣質,狠辣,果斷,而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身上透出著淡淡的蕭殺之氣,還有那眼神犀利又睿智,著實讓他這個後輩如芒在刺。


    像小時候他犯錯了,父親嚴厲地對他問責。


    “黃叔叔,這是羽的朋友,張郗榆……”


    於澔瞧見黃醫師老毛病犯了,趕緊作介紹打圓場。


    “黃叔叔您好,我是張郗榆。”


    張郗榆禮貌地向黃醫師問好。


    張?


    黃醫師微眯雙眸,銳利的眼神不停地在張郗榆的五官上遊走,記憶中有一張很相似的臉。


    “你認識張祈山嗎?”


    張郗榆聞言暗暗心驚。


    這中年男人的眼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黃叔叔,張祈山正是家父。”


    張郗榆不敢怠慢,如實說出,在商場上打滾了好幾年,再遲鈍也知曉黃醫師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物。


    聽到張郗榆的迴答,黃醫師意味深長一笑,轉身進了臥室。


    果然是老張的兒子……


    我就說怎麽這麽像!


    ……


    趁著黃醫師在幫冉筱羽診斷,於澔退出臥室。


    “張先生,不好意思,黃叔叔他有點犯職業病……”


    於澔抱歉地對張郗榆一笑。


    那老頑童,許是看到張郗榆氣質不凡,忍不住分析人家。


    當初黃醫師第一次見到冉筱羽,也是這樣。


    不得不說,黃醫師看人的眼光很準,這是他的愛好也是專長。


    他沒事就喜歡分析人,因為這也是他的職業之一。


    黃醫師在建盟的身份除了是醫生,還是總教官。


    專門負責新人招聘,還有對新人的性格分析和心性訓練。


    張郗榆不禁好奇,那位黃醫師到底是什麽人。


    自己從大學開始,就跟在父親身邊學習,加上這兩年接手公司的工作,不管什麽情況他都能應對自如,不少商場上的大佬對自己的評價是後生可畏,有父親年輕時的風範。


    張郗榆自信在商場上不論遇到什麽情況,都能不落下風,可今天見到這位黃醫師,真是驚覺薑還是老的辣啊!


    那種魄力和氣勢,和父親有得一拚!


    不過現在父親退居幕後,開始對公司的事撒手不管,和母親享清福去了,但依舊是張氏財團最大的股東和董事長,重大的決策還是得經過父親的同意。


    “那位是……?”


    張郗榆心下不免好奇,看情況,那位黃叔叔是認識父親的,聽語氣……好像還很熟的樣子。


    “黃叔叔是醫生。”


    於澔笑笑,即使知道張郗榆有所懷疑,當然不可能對張郗榆托出黃醫師的底細。


    張郗榆也明白,事關身份機密,肯定不可能隨便說出來。


    “對了,剛才我們說到……”


    張郗榆想延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卻瞧見黃醫師一臉怒氣地從冉筱羽的臥室出來。


    於澔看到黃醫師,剛想開口問冉筱羽的病情……


    “前段時間病症發作才好不久,現在又給我燒到40度!40度啊!還好她練武多少有點底子,不然她身子這麽單薄,怎麽能承受得了!心律不齊又加這樣的高燒,她真的能死給你們看我告訴你們!”


    黃醫師怒不可遏地把兩人罵得狗血淋頭,也不怕吵到冉筱羽。


    反正那丫頭燒得迷迷糊糊,也聽不到!


    對這位威嚴的長輩責罵,於澔和張郗榆兩個大男人像做錯事的小孩,低下了頭,心裏不約而同地浮現一個想法。


    該死的!這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


    但張郗榆很快注意到重點,劍眉微蹙。


    心律不齊?


    有好幾次都見到過她臉色蒼白,唿吸急促又難受的樣子,難道是因為這個嗎?


    黃醫師看到張郗榆一臉愧疚的模樣,覺得自己禍及無辜,立馬把矛頭指向於澔一人。


    “還有,她抵抗力變差是因為太勞累,沒有好好休息!於澔!你是怎麽照顧人的?這丫頭最近到底在忙什麽忙成這個樣子!飯也沒有好好吃!她本來就瘦了!現在還搞得營養不良!於澔!你小子不是說會好好照顧她嗎?結果呢?把人照顧成這個樣子嗎?!啊?!還有!她臉上的傷是怎麽迴事!誰出那麽重的手!你看著不心疼嗎!我警告你於澔!如果你是這樣照顧這丫頭,別怪我把她接走!真是氣死我了!”


    “對不起黃叔叔,我會注意的,也會查清楚是誰打的……”


    雖然黃醫師罵得對,但這些話還是讓於澔臉一抽,一臉吃癟的表情。


    我恨不得天天跟她住一起呢!我也想照顧她啊!這不叫驍鋒去找房子了嘛!


    再快也需要時間的好嗎,我比你更著急呢!


    這死老頭,說來說去,不就是想拐跑她嘛!


    長這麽大,於澔最怕的長輩有兩人,一個是自己父親,一個就是黃醫師。


    所以他心裏即使再不爽,也不敢頂嘴。


    張郗榆聽黃醫師提到冉筱羽臉上的傷,心裏不禁一顫。


    是自己不好,讓她受了司娜的巴掌。


    該打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啊……


    “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父親,你自己看著辦……”


    黃醫師一副惱怒的模樣……


    實則內心正暗爽著。


    哼!讓你欺負那丫頭,讓你老子也出馬,才能消我心頭上那口氣!


    於澔聽到黃醫師要把這件事告訴於建國,不禁臉色微變。


    噢~no!


    這兩個老頑童同一個鼻孔出氣的話,自己會死得很難看耶!


    從小到大,他最怕就是父親和黃醫師聯手,每一次都被整得很慘,卻又不敢不服!


    “哼!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都必須要她答應讓你留在身邊照顧她,不然她不懂得照顧自己,早晚會落下病根……”


    落下病根……


    於澔心裏一緊,雙拳不禁悄然握緊。


    看來找房子的事,得叫驍鋒加快速度才行。


    聽到黃醫師要求於澔留在冉筱羽身邊,張郗榆心裏那股莫名的情緒,伴隨著煩躁又出現了。


    隻是他很會掩飾,也很會控製自己的情緒,所以表麵上還是一片平靜。


    “待會我給她打個點滴,先把燒退了,然後我再開點藥給她,你小子知道她的性子,這幾天你給我親眼看著她把藥吞下去!”


    黃醫師交代了下,又迴到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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