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如何,展飛還是間接幫到了青顏的。


    不過,祂心中不爽,瞥了展飛一眼,道:“你的話讓人不敢輕信,縱然立誓也不能相信。之前說好的聯手,本尊需要好好考慮了。”


    “本尊的話如何讓人不敢輕信了?本尊向來重諾。你不要亂汙我名聲。”展飛道。


    那超脫者道:“你之前與青顏所立之誓,說是相助於她,但現在不過到本尊這裏來走一趟過場罷了,讓人如何相信?”


    “你的意思是說,本尊應該與你死磕,才合乎你的心意嗎?”展飛反問。


    “不,你隻與本尊‘切磋’而沒有全力動手,甚於有打算與本尊聯合,本尊是高興的。隻不過,從這件事上,也看得出,你人品不行,言而無信。對青顏所說之話,都藏著陷阱。那是否要與你再聯手,本尊不得不多作考慮。”那超脫者道。


    展飛哈哈一笑,道:“你要聯手就聯手,不聯手便罷,本尊大不了去找其它人。用不著攻擊本尊的人品。本尊之前與青顏所說的事,可都是做到了。雖然有鑽空子的嫌疑,但誓言當中可沒有什麽地方違背了。


    “是青顏沒看到誓言之中的漏洞而已……甚至,本尊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她早已看到誓言當中的這點漏洞,有可能想到本尊是會過來走一走過場。


    “但同時也清楚,本尊隻要肯來,你必定不敢分心它顧,一定得全心全力應付本尊。哪怕不是真的大打出手,也不可能再有太多的精神關注對付青顏渡劫。


    “如此,已合乎她的利益。


    “為了避免誓言當中的條件太苛刻,所以,明知道誓言之中有這個漏洞,她也故意認了。免得誓言要求太過份。


    “萬一本尊打不過你而又受限於誓言不得不繼續動手,嚴重有損本尊的利益。顧及到這種可能性,那本尊有可能違誓,也有可能或幹脆不再立誓即刻前來找你的麻煩。那青顏就危險了。


    “所以,為了避免本尊因為擔憂而不立誓,所以才明知有這點小漏洞也故意放著,與本尊心照不宣。現在,她也是得到助益了。能否渡劫成功,就看她的本事了。


    “如果本尊前來相助,她還無法渡劫,那之前哪怕本尊不橫加插手,她也一樣無法渡劫。現在能得到緩一緩的機會,能讓她動用後手之後成功率增加,她已該高興。


    “你因此而攻擊本尊的信譽?


    “嗬,比起凡人之中故意設置合同陷阱或輕易撕毀契約翻臉不認人的,本尊要好得多。超脫者之中,混沌主之中,有幾個不是利益當先?翻臉不認人的,還少嗎?


    “與祂們相比,本尊不過是小巫罷了。


    “話說起來,你擔憂本尊言而無信,本尊反而還擔憂你言而無信呢。要不要與你聯手?你會不會信守承諾?會不會不再因之前阻擋本尊之事失敗而懷疑在心對本尊敵視?這些,可不敢說。”


    那超脫者為之氣結。


    “本尊才不過說了一兩句,你就一大串……”


    祂好鬱悶。


    並非懷疑展飛什麽。


    事實上,不管是哪位超脫者,哪位混沌主,祂都不會真的信任的。哪怕立下誓言,也還抱著一定的防備,何況是還沒立誓的?


    所以,展飛這邊,不管是否立誓,祂都是起疑。也仍是要合作的。


    之前嘀咕了那麽一句,無非是心中不爽而脫口一句而已。


    “罷了,本尊之前失言,向你道歉一句,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那超脫者居然低頭了。


    展飛微訝。


    點點頭:“本尊也不想與你這樣的強者結怨。起碼,在最終爭奪之前,也不想與你翻臉。


    “但是,你之前所說之話,的確是讓本尊傷心了。所以,為了賠罪,你是否應該迴答本尊一個疑問,好讓本尊之前的鬱結怨念消散?”


    那超脫者冷笑:“嗬,道歉還不夠啊。你還想要本尊迴答什麽問題?”


    展飛道:“前輩……你真的從沒離開過這個龐然大物的體內世界,是這無數世界之中的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那超脫者冷冷盯著展飛,好一會,才點點頭:“不錯。”


    “明白了。”展飛點了點頭。


    隨後,雙方互相立誓,保證暫且化解過往恩怨,並且,如果在將近搶奪什麽什麽重寶的時侯,在擊敗其它競爭者之前,絕不反臉。


    這誓約的約束性有多強,不好說。


    違誓所需的代價,現在也還不清楚。


    所以,暫時來說……還是具備一定的約束性的,有點作用的。


    展飛心念微動,離開這自稱什麽“三號”的超脫者。


    “三號……三號……嗯,不得不讓人浮想連翩啊。”


    提及編號,就讓人不得不想起機器人。


    或想起某些工廠大批量大規模生產的器具。


    又或者,想起某些凡人世界的特殊組織,從小刻意培養的某些成員,那些成員沒有姓名,隻有編號。


    “這超脫者,會不會本身就是這個龐然大物內部的傀儡之一?類似於天罰者。隻是一個擁有意識擁有一定自主智慧的超脫者級別傀儡。


    “但是,隻憑‘三號’這個稱唿,沒辦法作為證據。理由並不充分。也許,祂是故意這麽說,想誤導我的想法呢?可是,如果誤導我,這樣的誤導又有什麽用?”


    展飛念頭轉動,身形已迅速離開。


    讓如月進行推算。


    很快就得知,另一位“故人”所在的地方。


    破開虛空,一路穿梭而行。


    什麽血管混沌河的血管壁,什麽腎髒世界膽囊世界等等,都抵擋不住展飛的穿梭。


    沒多久,趕到一個“尾骶世界”。


    這世界是否有其它名號,展飛不清楚,隻知道,這裏應該是那龐然大物的尾骶骨位置所在。


    內部空間比外部空間還龐大得多。而且充斥著的混沌,蘊含著火屬性性質的力量比較多。相對燥熱。但卻仍顯漆黑色澤。


    展飛的神念是可以穿透這大量的混沌的,特別是動用超脫之念掃描時。


    隻不過,動用超脫之念,對外界種種,會造成比較強烈的幹擾與影響。


    “我對超脫者境界的力量,還不熟啊……對超脫之力……元極之力的控製,還不熟。”


    元極,超脫,按理來說,可以超然萬物之外,大量釋放也可以保證完全不影響外物。想要幹涉影響,壓製扭曲萬物的規則與性質,輕輕鬆鬆。但想要不影響,也能保證完全沒有任何影響。應該是這樣子才對。


    正想著,前方虛空陡然炸開,大片混沌翻滾而出,一個逆轉的混沌漩渦,朝外不斷噴灑混沌。


    展飛感應得到,有某道身影從其中逃竄。飛掠向遠處。


    “嗬嗬,蒙乙道友請留步!”


    一隻大手伸出,迅速一攔。


    蒙乙身邊就迅速綻現一股浩大的超脫之力,環繞護持在祂身旁。


    展飛眼睛微眯。


    “還沒有成就超脫者,也是身上的超脫神器激發出來的力量吧?比之前所遇見過的其它大多數超脫神器要強。之前在宇宙海當中,這超脫神器中的超脫之力,可沒有這樣大量釋放的。”


    關鍵是,這件超脫神器能夠自動恢複超脫之力,大多數超脫神器在沒有超脫者控製的情況下,不具備這樣的功能。


    “這位前輩,攔住本尊,有何事?”蒙乙冷著一張臉。


    “哈哈,蒙乙道友說笑了。你不會認不出本尊來吧?”展飛道。


    “您是……展飛陛下?你成就超脫之境了?”蒙乙很吃驚的樣子。


    假!


    很假!


    演得實在太假了!


    展飛冷笑,卻也沒揭穿蒙乙的偽裝。


    隻道:“蒙乙道友,看來,你還沒有渡劫啊。”


    蒙乙道:“蒙某的修為,距離超脫者,還有不少差距……”


    “但距離渡劫,估計也快了。”


    “……”


    “隻是,晉升超脫者之境,非得一定要渡劫嗎?”


    “這個,時代不同了啊。”


    “以前的混沌主晉升超脫者,不用渡劫?”


    “據說有過一段時期不用,具體的情況,不大清楚。”


    “哦……”展飛點點頭,忽道:“本尊之前曾聽說,蒙乙道友曾追隨於某位超脫者?”


    蒙乙摸不清展飛打的什麽主意,但既然展飛想要閑聊,祂此時自然不敢輕易拒絕。隻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沒錯。”


    “據說,蒙乙道友曾經離開過宇宙海?是從這龐然大物的體內世界之外進入宇宙海的?”


    “沒錯。”


    “哼,你騙人!”展飛冷聲道。


    蒙乙心頭一跳:“本尊哪裏騙人了?”


    展飛道:“你根本沒離開過這龐然大物的體內世界。隻是離開宇宙海世界,前往其它世界而已,仍隻是在這龐然大物的體內,對不對?”


    蒙乙一懵。


    展飛道:“你發個誓來給本尊聽聽,否則,本尊不信你。”


    “發,發什麽誓?”


    “你敢跟本尊裝傻?!!”展飛殺機狂湧,一股股浩大的殺意朝蒙乙籠罩。


    蒙乙想退走,但發現,自己還真沒把握逃。而且,展飛現在隻是綻放殺意,並未真正動手。


    祂心頭狂跳,心念急轉。


    心中明白,展飛找祂,肯定有目的。


    說不定就是想打探某些消息。但是,祂現在還弄不清楚展飛想要知道什麽,展飛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是不是隻為了打探消息,這都不敢肯定的。


    蒙乙趕緊道:“展飛陛下莫急,且聽我說,本尊……我真的是從外界進入的。以前曾從宇宙海離開過,隨同一位超脫者前輩一起離開。後來受令而重新歸來,為奪取晉升超脫的機緣……”


    展飛道:“你之前與何方神聖一起離開?”


    “不能說……真的不能說,本尊立下大誓,不得透露的。一旦違誓,這超脫神器就先斬了本尊。”


    “那外界的情況如何,你給本尊形容一下。”展飛道。


    “這個……進入這裏,外界的信息就被封印了,迴想不起來。除非……重新離開,或者晉升超脫。”


    “那你怎麽還沒走,還不出去?”


    “不成就超脫,未完成之前的使命,不敢出去。”


    “那如果本尊護著你,你可敢出去?”


    “這個……”蒙乙遲疑了。


    展飛臉色冰冷:“這麽說,你可以隨時離開這個龐然大物體內世界?”


    “啊……也有一些限製。”


    “什麽限製?”


    “須完成之前的使命,且己身超脫……”


    “換句話說,不需要其它憑證?”


    “什麽憑證?”蒙乙愣了一下。


    展飛眼睛微眯,心念急速轉動。


    有問題!


    矛盾出現了!


    蒙乙居然不清楚,離開龐然大物的體內世界,還需要憑證?


    而之前的青顏,聽起來似乎也不知道,離開這裏,需要憑證?


    那麽,問題在哪裏呢?


    是祂們隨時可以離開,不需要憑證?


    這就跟超脫者“持劍書生”及那個自稱“三號”的超脫者,大不相同了。


    有可能,隻是三號祂們需要憑證,而蒙乙等人不需要。有可能,隻是超脫者需要,但蒙乙等人不需要。


    可是,蒙乙離開之時,是追隨某位超脫者一起離開的。如果需要憑證,應該知道一些。


    又或者,隻是近期需要憑證,以前不需要?


    但這跟三號所說的話,對不上。三號說的是,憑證極少,甚至可能隻有唯一一個。每隔一段漫長的歲月,才有一兩個名額。而且對所謂的憑證也不是很清楚。離開後是否能歸來也不清楚。


    “所以,隻有幾個可能……蒙乙和三號祂們,有一方在撒謊!第二種可能,蒙乙與青顏及太鴻,是在被騙的情況下迴到這個龐然大物體內世界,所以不清楚離開需要憑證。


    “這兩個可能性,不太高。那就是第三個可能性……蒙乙祂們,與‘三號’及‘持劍書生’,不同!”


    怎麽不同?


    有很多不同。


    比如出生地。


    蒙乙祂們,有可能是在宇宙海之中誕生,但指不定是在龐然大物之外的虛空誕生的,也有可能。被扭曲的記憶送迴來嘛。


    也有可能,蒙乙祂們以前並不是宇宙海內部的生靈,是其它什麽膽囊世界心髒世界之中的混沌主體內世界的生靈,穿越到宇宙海再誕生出來。


    “可能性太多了。所以……應該認真詢問一番。”


    展飛準備繼續逼迫蒙乙,詢問自己想知道的情況。


    但這瞬間,展飛感應到了,冥冥之中,一股非常之危險的力量湧來。


    猛然抬頭一看,滾滾劫雲,朝此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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