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展飛道。


    “但是,這罐子不是出現在唐州的嗎?如果這是這罐子產生了封印力量封印我們的實力,那麽,應該是在唐州受到的壓製最強,而在別處受到的壓製弱。但事實並不是如此。源祖曾經在彌州的虛空深處,解開了某種封禁,所以彌州那邊的虛空壓製變弱了……”女媧道。


    展飛道:“如果類似這罐子的至寶不隻一個呢?而是有好多個呢?”


    兩女同時色變。


    “假如真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過來了……多個至寶,聯鎖封印整個宇宙海。混沌的實力無法超越某個上限。而域外,遠離宇宙海,受到的壓製就弱。古墟距離宇宙海也遠,但曾經有通道相接,受到的壓製比域外更強一些。而之前源祖在彌州打破一處封印,或者說是觸動了一處封印,所以讓混沌主在彌州受到的修為壓製沒那麽強烈。而再到唐州,這個罐子受到了觸動,所以也讓封印變弱,我們的修為受到的壓製也減弱了……


    “為何源祖發現的召喚陣勢,召喚冥冥之中的力量可以削弱封印?是因為召喚的就是那封印之力,實際上不是獲得某種力量加持,而是動搖了封印?”女媧猜測說著。


    如月道:“但這樣有些無法解釋之處。源祖的召喚陣勢,召喚的力量可以抵禦衰減之劫的力量。還有古墟當中的地脈之力可以抵消衰減之劫的力量……”


    女媧道:“如果這至寶不僅止封印我們的力量,還可以封印衰減之劫的力量,召喚陣引導它的力量,也可以擋住衰減之劫。那就能解釋清楚了。比如古墟地脈之力,是因為地脈與類似的至寶相通?古墟那裏也有類似這罐子的寶物在壓製強者的修為,但萬墓大陣之類的手段動搖了罐子那樣的寶物的封印,所以古墟對混沌主的壓製弱了許多。而地脈之中包含有混沌主的殘餘意誌,就像源祖之前所說,可以與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遙相感應,那麽抵消衰減之劫的力量,也是正常的。”


    眾人沉默。


    展飛道:“是有這樣的可能,但一切都還隻是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


    如月道:“如果是真的,就意味著,有許多件與這罐子一樣的寶物,壓製住整個宇宙海和古墟與域外,禁止混沌主的實力過於強大。如果你的猜測不正確,那意味著,有一股比超脫者更為強大許多倍的力量,封印住了宇宙海和古墟及域外,哪怕是這樣的罐子都無法與那力量完全抵擋,所以不能讓我們完全解開封印,現在修為還有上限壓製,沒有完全解開,還無法儲存萬億宇之力……甚至未必擁有億宇之力的修為……”


    展飛深吸一口氣,道:“水很深啊。很兇險,怕是比衰減大劫更可怖的力量……”


    女媧突然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如月問。


    “一直有傳說,超脫於混沌主之上的混沌主,不懼衰減之劫,但如果真的存在,為何一去不歸來?如今有號稱超脫使徒的幾名強者出現,要集聚大量混沌主為信徒,目的可能就是突破到超脫者的層次或更高。那為何……超脫者仍不現身?連化身都不出現而隻是派使徒出來?你們說,會不會是……超脫者也不敢輕易涉足宇宙海?或不敢歸來或無法歸來?”女媧神念傳音問。


    展飛與如月同時色變。


    “假如說……這宇宙海,存在著極可怖的力量,能壓製住混沌主境界所有強者的修為,這力量連超脫都都會受影響,那麽,就說得通了。”如月道。


    展飛道:“真是可怕啊……我越來越覺得之前的猜測,可能就是真相了。否則,難以解釋超脫者帶來的疑惑。”


    “嗯,衰減大劫,能讓極強大的混沌主,實力在短短時間變得極弱小,這力量不比那股壓製混沌主修為的力量弱。但超脫使徒都能無懼,超脫者更應無懼衰減大劫的力量。難道那壓製所有混沌主修為的力量,比衰減大劫更可怕?我有一種猜測……”女媧道:“會不會……兩股力量,同根同源?”


    展飛那怵然一驚,毛骨悚然,如月也是臉色蒼白。


    事實上,三人,並沒有誰比誰聰明太多。女媧所說的,展飛和如月也有所猜測,隻是沒說出來罷了。


    展飛和如月想到的,女媧也想得到,並不是誰的意見跟誰的不同,而是一個個說著猜測,其它人嚐試辯駁,以此推敲真相,或向真相接近。


    “源祖之前在彌州,被困住後,迫不得已,就借助永恆天墓的核心的力量,目的是為了解除宇宙海對混沌主的修為壓製。想拔升實力殺出來。結果,解除了修為壓製的同時,衰減大劫居然也爆發了。這衰減大劫,與壓製諸多混沌主修為的奇異力量,如果說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本尊是絕不相信的。


    “如果說兩者有可能是同根同源,那可能性,真的不小。”如月道。


    眾人又相互看了看。


    展飛道:“本尊提議……弄出永恆天墓,我們就趕緊離開這宇宙海。”


    “不。”女媧道:“永恆天墓也是借助冥冥之中的那種玄妙力量,借助著它的力量而離開,恐怕在離開之後,仍會受到它的影響,因果難斷……”


    “先遠離宇宙海這個漩渦,危險降低一些,再考慮其它。除非我們有望在宇宙海之中於短時間內突破到超脫者的層次。否則,還是先遠離一些更為安全。但沒有永恆天墓的力量,萬一外界也爆發衰減大劫,那就危險了。所以,還要借助永恆天墓的力量,先脫離宇宙海再說。”如月道。


    女媧沉吟不語。事實上,她也在猶豫,不清楚哪種選擇更好。


    這邊談論著,而東皇等人那邊正被苦海餘孽圍殺。


    如果隻是區區幾隻,祂們翻手可滅之。可是,幾隻苦海餘孽圍攻一個,那就麻煩了。一隻苦海餘孽被打傷,就會先倒退迴去,其它先頂上。退迴去的苦海餘孽迅速鑽進那附近剛剛又生成的混沌苦海,很快就傷勢恢複,再衝出來。


    現在,展飛就看到了,那邊的古怪罐子,又有混沌濁液湧出了,迅速形成一片汪洋,綿延數千公裏。對凡人而言已是汪洋,對混沌主來說不算什麽。可偏偏對苦海餘孽有著極強的療傷作用。


    那苦海餘孽傷勢恢複,又會繼續殺過來。


    不,再稱唿為苦海餘孽,已經不適合了,因為那邊的罐子,不斷地創造出一隻隻同樣的生物。根本不算什麽“餘孽”,而是新誕生的生靈。稱之為苦海生靈,或苦海精英,更為適合。


    更多的苦海生靈,等著攻打過來。


    令人頭大的是,遠方被展飛等人使用混沌漩渦傳送陣傳送走的苦海生靈,此刻也在朝著唐州城舊址這邊方向飛過來。一旦匯合,會對這邊造成極大的壓力。


    所以,東皇等人,一退再退。


    源祖暫時沒被圍攻,悄悄靠到展飛附近,但卻隻是化身接近,本體稍稍隔著一段距離,防備著。


    “展飛陛下,本尊覺得,我們應該聯手。”源祖道。


    “嗯?”展飛似笑非笑:“你與祂們立過誓言,應該不能對祂們動手的吧?那本尊就算與你聯手,又有何益處?”


    源祖道:“本尊與祂們立誓,在這唐州之中,不會相互傷害,可沒說一定就要聯手對付展飛陛下。所以,本尊與你聯合,你們放心對東皇等人動手,本尊也不會阻止你,不會相助祂們。這就是合作了。如果本尊不與你合作,那你對祂們出手,本尊必然阻止。”


    展飛無語。


    “無恥!!”如月冷笑。


    源祖道:“一旦合作,等下我們就共分好處。”


    展飛嗬嗬一笑,搖搖頭。


    女媧道:“源祖前輩,如果我們現在能碰觸到拿到那罐子,已經出手了。是否合作,無所謂。可現在,新的苦海形成,新的苦海生物湧現,而且那罐子威力莫明,我們現在拿不到,那就算合作也沒有意義……”


    “本尊的戰鎧可以變成永恆天墓仿品,可帶你們進入那罐子附近,我們一起出手,奪取那罐子,事後再談論共享利益之事。”源祖道。


    展飛又搖了搖頭。


    如果那戰鎧所化的永恆天墓仿品,能帶人闖入裏麵,源祖直接一個過去就行了,就是因為沒有把握,而且想讓別人先試險,所以才引誘展飛等人一起過去的。


    展飛豈會上當?


    “源祖,你的戰鎧這麽厲害,那就去取那個罐子啊,我們拭目以待。”如月道。


    源祖臉色微變:“難道幾位不想要那至寶?”


    展飛嗬嗬笑:“如果那至寶是實體,是本體,本尊就出手了。但本尊不相信,你會看不出,那至寶隻是投影。”


    隻是投影,那當然不值得冒極大的危險而去搶奪。


    如果是實體,是真正的至寶,展飛倒會考慮一下,可現在,冒險去搶奪一個投影?隨時會消失消散的投影?


    這種事,展飛不幹。


    而且,他根本看不出那隻罐子的因果之絲,無法追溯因果,就看不到罐子的本體所在。女媧有那隻神奇的眼瞳煉製成為的神器,也看不見。如月的實力不足以推算罐子本體所在,就連那隻投影的罐子的具體情況都推算不出來,它的因果之絲,當然也看不見,推算不出。


    這種情況下,接近那投影,也幾乎沒機會找尋那罐子的本體。哪怕運氣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很意外地通過那罐子投影尋到它的本體,那估計也是拿不到碰不到的。區區一個投影就這般強大,若是實體,還了得?


    展飛有自知之明。


    所以,心中已是生出退意了的。


    就算不退出唐州,也要坐看東皇等人與苦海生靈大戰,然後坐收漁利。


    現在的展飛,坐收“漁利”所想收的“漁”,已經不是那隻罐子,而是東皇等人。試想想,東皇等人如果落敗於那些苦海生物,展飛趁機偷襲,是否能從祂們那裏獲得一些好處呢?


    這才是暫時沒離開唐州的原因。


    “沒想到,幾位這般膽小。”源祖激將道。


    展飛道:“源祖前輩既不膽小,何不出手?”


    “哼,幾位不出手,等下如果東皇陛下等人輸了,沒有如此強者配合,想再將苦海抽幹,再傳送走苦海餘孽苦海生靈,再想打那罐子的主意,怕是沒機會了。這種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錯過,怕是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與其以後再後悔,何妨現在努力一把,想方設法拿到那罐子?哪怕隻是投影,近前封印,也能留下其一股氣息或一縷力量,有著極大的研究價值。”源祖道。


    女媧忽而道:“本尊聽說,當初在彌州,源祖你也接觸過類似的至寶?當時可有出手封印鎮封,獲得好處?”


    源祖臉色微變。


    “莫非當初你不敢動手?現在卻又來慫恿我們動手。又或者……你當初拿到了好處?那就不要吝嗇,何妨展示一番?如果讓我們看到你當初封印到的力量,如果真有大好處大利益,我們也不怕冒險搶奪那至寶的投影,哪怕隻是投影,也值得出手封印。”如月說道。


    源祖一噎,不吭聲了。


    此刻,那遠方殺迴來的苦海餘孽與苦海生物,已圍攏過來,展飛等人迅速撤開。


    可是,東皇與坤陰等人,一個個朝展飛等人這邊飛來。而且,是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


    剛才一邊戰鬥一邊退,已經分別退向展飛等人周邊。正好圍堵住展飛等人幾個方向的去路,除非倒退撞向展飛的大群手下,那樣也一樣會受阻。此刻一合攏,追殺著祂們的苦海生物也跟著匯集過來。


    “出手!!”


    鴻源與蒙始及東皇與坤陰,一股股浩大的力量朝展飛這邊轟擊過來,力量震蕩虛空,迴蕩不息,嚴重幹擾了破界傳送之類的手段,扭曲法則扭曲虛空,禁止超光速與遠距傳送。


    “哼,居然還想禍水東引對付我們?找死!!”


    展飛一掌拍出,可怖的力量震碎虛空,三千多萬宇之力推動著混沌,浩浩蕩蕩奔湧而出。


    雖然散溢的混沌並不是太多太濃鬱,可在三千多萬宇之力的壓力下,這些許混沌產生了極強極可怖的殺傷力。


    就好比電流,區區零點零一安的電流,似乎不強,但如果給這些微弱的電流施加三千多萬伏特的電壓,就可以輕易將一個人給電死。


    此刻,浩浩混沌奔湧,鴻源與蒙始等人的攻擊,居然在虛空一滯。展飛高速幾掌轟擊,就令鴻源的胡子與蒙始的胡子倒卷,刺向祂們,刺向苦海生靈,而東皇轟出的光團,坤陰掃出來的紗幕,統統被震退迴去。


    “撤!”


    展飛拉著如月和女媧,就要退開更遠一些。周圍的混沌苦海生靈,雖形成合圍,但卻不是密不透風的,闖出去應不難。此刻退入手下布設的陣勢當中,在祂們的護持之下準備強行殺出。


    然而,這一瞬,整個虛空劇烈動蕩起來。


    “哈哈哈哈,終於找到了!!!”很熟悉的聲音傳來。


    展飛心頭一跳,隨後臉色微變:“太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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