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和郭芙迴到總壇,迴到自己房間,等待明教中人執行刑罰之時來通知他們。
沒多時,果然有教徒來敲門,通知他們白虹堂要處罰罪人。
楊過二人假裝不知情,跟著去了地下大殿。
二人還沒進人殿中,便聽到裏麵鬧哄哄的,楊過料想是侯賽因通知了四堂長老還有教中的重要人員前來觀刑。
其間聽到有人持反對意見,那聲音像是巴赫和卡萬的。還有堅持執行刑罰的,想來肯定是侯賽因和哈桑了。
“侯賽因,你為何要綁我兒子?誰給你的權力?”
侯賽因的冷笑聲傳來:“哼,這就要問你這好兒子都幹了什麽好事了!”
巴赫十分不解,又對侯賽因有著仇視,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兒子一向循規蹈矩,一直對我教忠心耿耿,你有什麽理由要對他用刑?”
侯賽因也是麵露怒色,“他拐騙我女兒私奔,你說這理由夠充分嗎?”
巴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兒子從小就很正直,還是教中刑罰的執行者,一向執法嚴明,怎會做出此等出格之事?他不信。
巴赫怒指侯賽因道:“你胡說!你想汙蔑我兒子做出不守教規之事,然後削他的職,讓我赤焰堂失去一名得力幹將,那你們兩堂就更可以如日中天了!”
侯賽因輕蔑的笑了笑,“哼,那你是看扁我白虹堂了。我還不至於拿我女兒,明教下任聖女的名聲做賭注,來汙蔑你兒子。這對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卡萬反駁他,“當然有好處!阿裏犯了重罪,他就沒法再當執刑者了,那你就可以趁機讓你的人上位取代他,你們白青二堂就更加勢大了!”
巴赫非常同意卡萬的說法。
楊過郭芙二人跟著肩頭走了進來,楊過假裝不知情,一臉懵的問道:“幾位長老,在吵什麽呢?我們夫妻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爭吵聲了。”
巴赫侯賽因幾人看楊過夫妻來了,不好再爭下去,免得被他們笑話。
巴赫低垂下頭,尬紅著臉,伸手抵嘴幹咳了幾下,掩飾尷尬的局麵。
“咳咳……”
侯賽因收起激動的情緒,恢複平靜,又和平時一樣冷著個臉說道:“咳咳,少主,我和巴赫隻是在討論該如何處罰我教罪人之事,一時有些激動,驚擾到少主了,請少主見諒!”
楊過平和的笑道:“哦,侯賽因長老不必介懷,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隻是不知道你們為何要爭吵?”
侯賽因皺起眉頭,輕歎一聲,“唉,此等醜事不說也罷!”
楊過繼續裝作迷茫的問道:“是什麽事竟讓我們白虹堂長老如此煩惱?”
此時,殿外傳來人聲,喊道:“罪人阿裏、哈依瑪帶到!”
眾人目光紛紛頭投向出聲之處,隻見一身是傷的阿裏和一臉憔悴的哈依瑪分別被兩名教徒押著進了聖殿。
哈依瑪想去查看阿裏的傷勢,卻無奈被人抓著,不能上前。
她隻能站在原地,滿眼淚光的喊著:“阿裏,你怎麽樣了?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阿裏抬起滿臉是傷的俊容,強顏歡笑安慰道:“哈依瑪,你別擔心,我沒事。”
“你怎麽會沒事?你都傷成這樣了!”
後麵的人沒給他們多說的機會,催促著他們:“別廢話了,快走!”
二人被強押著上了刑台。
郭芙十分同情他們的遭遇,心情焦急的抓緊楊過的手臂。
楊過側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芙兒,別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郭芙聽他似是已有應對之法,便不再擔憂,輕輕點了下頭。
巴赫見到自己兒子被侯賽因的人打得不成人樣,心疼萬分的來到阿裏麵前,抓著他上下打量,眼裏都是心痛不舍。
“阿裏,你怎麽樣?他們怎麽可以將你打成這樣?”
巴赫憤恨的轉頭看向侯賽因,“侯賽因,誰準你動用私刑的?”
侯賽因臉若冰霜,冷聲迴道:“哼,你兒子敢拐騙下任聖女,這個罪名還不夠他死一百次的嗎?”
巴赫驚愕迴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向來執法嚴明的阿裏。
“阿裏,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和哈依瑪打算私奔嗎?”
阿裏虛弱的點了點頭,巴赫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循規蹈矩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來。就算他喜歡上誰,也不能喜歡他們教的下任聖女,這是嚴令禁止的,不然,他會被處以極刑的!
“阿裏,你真和哈依瑪在一起了嗎?”
阿裏立即抬頭,解釋道:“不,爸爸,我和哈依瑪雖是兩情相悅,但我們沒有做出越矩的事,我們之間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
侯賽因氣憤冷哼,“哼,不管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麽,你們都已經觸犯了我教的教規!你還是接受教規的製裁吧?哈依瑪也被你連累了!你真是該死!”
哈依瑪同樣被綁著,她急切的說道:“不,爸爸,求你不要傷害阿裏!你要降罪就降罪到我身上吧?”
阿裏也焦急的護著她道:“不!哈依瑪,你不能替我受罰!”
侯賽因氣得來到哈依瑪麵前,抬起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嘴角瞬間流血。
“逆女!你有好好的聖女不當,偏偏要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你不僅蓋了你自己,也害了我們白虹堂,白虹堂因為你而名譽掃地!我真想一掌打死你!”
哈依瑪卻毫不畏懼的看著他道:“爸爸,難道名譽地位對於你來說,真的比什麽都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犧牲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嗎?你還記得媽媽臨終前是怎麽叮囑你的嗎?”
侯賽因聞言身形一頓,想起自己已故的妻子傑希雅,她是前波斯國王的女兒,也是前波斯公主。可她為了嫁給侯賽因,卻不顧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顧國家的聯姻,毅然抗旨,求得國王的準許,被廢了公主的頭銜嫁給了侯賽因。
侯賽因對發妻有著很深的感情,也對她有著深深的歉意,那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的悲痛往事。
侯賽因又忍不住扇了哈依瑪一耳光,卻又立即感到後悔。
“逆女,不許你提起你媽媽!她為了你難產而死,你沒有資格提她的名字!”
哈依瑪卻發出冷笑,“哼,你不讓我提媽媽,是因為你覺得你自己才是最對不起她的人吧?她為了你拋棄了榮華富貴,抗旨拒婚,而你卻沒帶給她幸福,還在他臨盆之際拋下她,去和那些侵略我們國家的蒙古人談結盟協議,你怎麽對不起她對你的一片真情?你怎麽對不起波斯?”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他們都不知道侯賽因妻子的死居然還有這麽一段內情,侯賽因居然私下和蒙古人結盟了!
眾人在底下議論紛紛,他們對於侵占自己國土的蒙古人恨之入骨,就算已經受他們的統治,但他們一直都想將蒙古人趕出他們國家的地界。可侯賽因卻還背著他們與蒙古結盟,這是想將他們明教和波斯賣給蒙古人嗎?
眾人用鄙視和憤恨的眼神看著台上的侯賽因。
侯賽因心中驚恐萬分,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與蒙古人結盟之事說出來,他既憤怒又羞憤。
為了挽迴自己在教中的聲望,他連忙向眾人大聲解釋,“你們不要聽這個逆女的胡言亂語!她隻是想逃脫罪責,才汙蔑自己父親的!”
眾人不知該相信誰的話,隻覺得無論是他們之間哪個說的是真的,都是一場人間悲劇。
侯賽因陰沉著臉,湊近哈依瑪身前,低聲問她:“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誰告訴你的?”
哈依瑪卻低頭緊閉雙唇,沒有迴答侯賽因的問話,她不想牽連無辜。
侯賽因繼續追問:“說,是誰告訴你的?”
哈依瑪依舊沒有抬頭迴答。
侯賽因粗眉一擰,眼神射出寒光,看了下周圍之人,卻瞧不出是何人將他的秘密告訴哈依瑪的。
當年陪伴傑希雅的侍女和仆人,他都已經處理幹淨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不在了,侯賽因真想不出還有誰會知道這件秘事,還告訴了哈依瑪。
“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待罪之身,教中沒人會信你的話。阿裏那個臭小子,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哈依瑪聽到自己父親似乎是想殺了阿裏,急忙抬頭懇求道:“爸爸,求您不要傷害阿裏!您要怪罪就怪罪到我一個人身上吧?”
侯賽因輕扯嘴角,冷笑道:“哼,還好你和他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你這聖女之位暫時還能保住。不過那小子必須……得……死!”
哈依瑪大聲哀求:“不!爸爸,不要殺他!”
巴赫聽到了,也轉身怒對侯賽因,“侯賽因,你想殺我兒子,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侯賽因道:“嗬嗬,他褻瀆聖女,罪大惡極,理應處以火刑!這是教規,他自己最清楚,你身為長老,應該也是清楚得很吧?”
巴赫被說得無言以對,他的確是很清楚他們教中的規矩,如果有人膽敢褻瀆聖女的話,必須遭受火焚之刑。
侯賽因見他沒話說,又沒人敢上前反對,便出聲命令道:“來人,點火!”
隨後,兩名教徒來到阿裏身旁,準備點燃他腳下早已擺好的木柴。
郭芙急得向前一步,正準備出聲阻止,卻突聽得殿外傳來一聲清亮的男聲。
“住手!”
眾人聞聲看去,皆是吃了一驚,一起誠惶誠恐的跪下,齊聲道:“參見陛下!”
楊過郭芙二人也看到了來人,聽到眾人叫他陛下,猜想一定是波斯國主了。
二人也跟著單膝跪下,免生事端。
來人十八九歲左右,高大英俊,身著一襲寬大的紫色長袍,腰部係有一根黑色腰帶,外著深紅色寬大裘袍,手持一根頂部帶金色圓球的黃金權杖,頭戴一頂鑲有寶石的圓形王冠,上刻有太陽與火焰圖案。目深鼻高,膚色白皙,麵容削瘦,一頭黑發令他更顯神秘,但眉宇間有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度。
此人便是波斯國主瓦西裏!
波斯信奉摩尼教,摩尼教在波斯的地位舉足輕重,連國主都要忌憚三分,應該說是非常忌憚。所以,才剛登基不久的新國主瓦西裏,便需要借助摩尼教的影響力掌控人心,鞏固他的皇權帝位。
瓦西裏輕輕一抬手,淡淡說道:“平身!”
眾人隨即起身,“謝陛下!”
後沙峪起身後,急忙下了刑台,來到瓦西裏麵前,鞠了一躬,“陛下,敢問您今日突然深夜造訪本教,是有何大事嗎?”
瓦西裏輕皺一下濃眉,語氣十分不悅的跺了下手中的黃金權杖。
“侯賽因長老,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寡人的皇表姐和未來姐夫用刑的?”
眾人聞言一陣駭然,侯賽因也是倍感驚愕,睜大了雙眼,抬頭驚道:“陛下,您這話是何意?”
瓦西裏又氣憤的跺了下權杖,“哼!侯賽因,你敢對寡人唯一的皇表姐和未來姐夫用刑,膽子可真不小啊!”
侯賽因慌忙答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小女身為本教下任聖女,本該守身如玉,不能對人動情的。可那可惡的阿裏卻故意來勾引她,害她動了情念,這是重罪!依照本教教規,阿裏必須接受火刑!”
瓦西裏冷哼道:“哼,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既然是下任聖女,那就還不是正式的聖女,她有和人戀愛結婚的權利,你憑什麽對他們用刑?”
侯賽因一時被懟得啞口無言,但沉思片刻後,他又繼續反駁,“陛下,既是下任明教聖女,那就該嚴守教規,待接任大典之日才能有資格接任聖女之職。而阿裏身為我教執法者,明知道哈依瑪是下任聖女候選人的情況下,還故意勾引她,教唆她私奔,這種行為實在是不可饒恕!”
瓦西裏有些無言以對,他雖是波斯國王,但現在實權卻被蒙古和摩尼教操控,而摩尼教中的很多內部事情,他這個做君主的也是不好參與的。
這次他會來阻止他們,完全是摩尼教有人來通知他,自己唯一的皇表姐要被人用刑了,他念及親情才來勸阻的。
現在波斯王室被蒙古人掌控,除了年弱的瓦西裏被留了下來,其他王室成員一律被他們處決了。也隻有被貶出王室的已故前波斯公主的女兒存活在世,是他唯一的王室宗親了,他不想連最後一個親人也失去。
楊過起身來到兩人身旁,對著瓦西裏鞠了一躬,淡淡一笑,然後說道:“陛下,侯賽因長老,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
二人都感詫異,侯賽因不悅的看著楊過問道:“你說什麽好解決?”
瓦西裏則是疑惑的盯著楊過瞧了一會兒,問道:“請問閣下是……”
巴赫連忙來到瓦西裏麵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啟稟陛下,這位是我教前聖女教主的後人,楊過!隻因當年的聖女塞爾瑪愛上了一中土大宋來的男子,舍棄了聖女這一身份,與其逃到了中土大宋,而後便生下了一個女嬰,便是楊過的母親,楊過是塞爾瑪的外孫。”
瓦西裏聞言看向楊過,楊過帶著笑容向他點了下頭,算是肯定了巴赫的話。
瓦西裏則跟著心有所感的點了下頭,“嗯,那楊少俠方才所言是何意?”
楊過答道:“就像陛下方才所言一樣,哈依瑪還不是明教聖女,她現在並不受教規所限,可以擁有愛人的權力。至於侯賽因長老擔心的事,也很好解決,再另選一位新的聖女就行了!”
侯賽因反駁道:“你說令選就令選嗎?要想做我教聖女,必須符合嚴格的條件,才能成為聖女。放眼現在的波斯明教,沒人比哈依瑪更有資格做聖女的人了。況且,你又不是明教教主,你憑什麽對我發號施令?”
楊過輕笑著說道:“哦,侯賽因長老不說,我還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隻要我闖過了十二聖火令陣,我就有資格成為波斯明教的教主。不知您可還記得?”
侯賽因被他說得語塞,“記得又怎麽樣?難道你現在就想闖陣嗎?”
楊過眼神堅定,決然道:“沒錯!我現在就要闖陣!若我當上了波斯明教的教主,那你是不是也要聽我的?”
侯賽因氣得嘴角有些抽搐,咬牙迴道:“那當然了!隻要你可以闖過十二聖火令陣,我們就奉你為教主!”
“好!正好陛下也在這裏,陛下可以給我們做個見證,若是楊某不才,有幸闖過十二聖火令陣,那侯賽因長老可不能反悔!你們就得奉我為教主,這聖女之位由誰來當,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瓦西裏不禁對楊過生起欣賞之情,沒想到這個中土來的宋人不僅有如此魄力,還似乎和自己是站同一陣線的,他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闖陣的。
“好,寡人就給你們做這個見證人!若楊少俠闖過陣法,那你們便奉他為教主,聽他號令!若他闖不過,他也不能不服,侯賽因長老想如何處置罪人,楊少俠與寡人都不會多加幹涉!”
楊過笑道:“楊某可以做到,不知侯賽因長老和哈桑長老能否做到?”
哈桑連忙心慌的答道:“我當然可以信守承諾,侯賽因也可以!侯賽因,你說是不是?”哈桑說完便將眾人的焦點轉移到了侯賽因身上。
侯賽因也是沒法反駁,隻得同意道:“好,我也同意!隻要少主可以闖過陣法,那我們就奉他為明教教主!”
楊過欣喜的舉起左手,“那好,我們擊掌為誓!”
侯賽因迫於無奈伸出手,與楊過擊掌為誓,算是答應了。
(想快點完結這本書,所以後麵會寫的節奏快點,這個篇章應該不長。)
沒多時,果然有教徒來敲門,通知他們白虹堂要處罰罪人。
楊過二人假裝不知情,跟著去了地下大殿。
二人還沒進人殿中,便聽到裏麵鬧哄哄的,楊過料想是侯賽因通知了四堂長老還有教中的重要人員前來觀刑。
其間聽到有人持反對意見,那聲音像是巴赫和卡萬的。還有堅持執行刑罰的,想來肯定是侯賽因和哈桑了。
“侯賽因,你為何要綁我兒子?誰給你的權力?”
侯賽因的冷笑聲傳來:“哼,這就要問你這好兒子都幹了什麽好事了!”
巴赫十分不解,又對侯賽因有著仇視,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兒子一向循規蹈矩,一直對我教忠心耿耿,你有什麽理由要對他用刑?”
侯賽因也是麵露怒色,“他拐騙我女兒私奔,你說這理由夠充分嗎?”
巴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兒子從小就很正直,還是教中刑罰的執行者,一向執法嚴明,怎會做出此等出格之事?他不信。
巴赫怒指侯賽因道:“你胡說!你想汙蔑我兒子做出不守教規之事,然後削他的職,讓我赤焰堂失去一名得力幹將,那你們兩堂就更可以如日中天了!”
侯賽因輕蔑的笑了笑,“哼,那你是看扁我白虹堂了。我還不至於拿我女兒,明教下任聖女的名聲做賭注,來汙蔑你兒子。這對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卡萬反駁他,“當然有好處!阿裏犯了重罪,他就沒法再當執刑者了,那你就可以趁機讓你的人上位取代他,你們白青二堂就更加勢大了!”
巴赫非常同意卡萬的說法。
楊過郭芙二人跟著肩頭走了進來,楊過假裝不知情,一臉懵的問道:“幾位長老,在吵什麽呢?我們夫妻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爭吵聲了。”
巴赫侯賽因幾人看楊過夫妻來了,不好再爭下去,免得被他們笑話。
巴赫低垂下頭,尬紅著臉,伸手抵嘴幹咳了幾下,掩飾尷尬的局麵。
“咳咳……”
侯賽因收起激動的情緒,恢複平靜,又和平時一樣冷著個臉說道:“咳咳,少主,我和巴赫隻是在討論該如何處罰我教罪人之事,一時有些激動,驚擾到少主了,請少主見諒!”
楊過平和的笑道:“哦,侯賽因長老不必介懷,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隻是不知道你們為何要爭吵?”
侯賽因皺起眉頭,輕歎一聲,“唉,此等醜事不說也罷!”
楊過繼續裝作迷茫的問道:“是什麽事竟讓我們白虹堂長老如此煩惱?”
此時,殿外傳來人聲,喊道:“罪人阿裏、哈依瑪帶到!”
眾人目光紛紛頭投向出聲之處,隻見一身是傷的阿裏和一臉憔悴的哈依瑪分別被兩名教徒押著進了聖殿。
哈依瑪想去查看阿裏的傷勢,卻無奈被人抓著,不能上前。
她隻能站在原地,滿眼淚光的喊著:“阿裏,你怎麽樣了?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阿裏抬起滿臉是傷的俊容,強顏歡笑安慰道:“哈依瑪,你別擔心,我沒事。”
“你怎麽會沒事?你都傷成這樣了!”
後麵的人沒給他們多說的機會,催促著他們:“別廢話了,快走!”
二人被強押著上了刑台。
郭芙十分同情他們的遭遇,心情焦急的抓緊楊過的手臂。
楊過側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芙兒,別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郭芙聽他似是已有應對之法,便不再擔憂,輕輕點了下頭。
巴赫見到自己兒子被侯賽因的人打得不成人樣,心疼萬分的來到阿裏麵前,抓著他上下打量,眼裏都是心痛不舍。
“阿裏,你怎麽樣?他們怎麽可以將你打成這樣?”
巴赫憤恨的轉頭看向侯賽因,“侯賽因,誰準你動用私刑的?”
侯賽因臉若冰霜,冷聲迴道:“哼,你兒子敢拐騙下任聖女,這個罪名還不夠他死一百次的嗎?”
巴赫驚愕迴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向來執法嚴明的阿裏。
“阿裏,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和哈依瑪打算私奔嗎?”
阿裏虛弱的點了點頭,巴赫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循規蹈矩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來。就算他喜歡上誰,也不能喜歡他們教的下任聖女,這是嚴令禁止的,不然,他會被處以極刑的!
“阿裏,你真和哈依瑪在一起了嗎?”
阿裏立即抬頭,解釋道:“不,爸爸,我和哈依瑪雖是兩情相悅,但我們沒有做出越矩的事,我們之間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
侯賽因氣憤冷哼,“哼,不管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麽,你們都已經觸犯了我教的教規!你還是接受教規的製裁吧?哈依瑪也被你連累了!你真是該死!”
哈依瑪同樣被綁著,她急切的說道:“不,爸爸,求你不要傷害阿裏!你要降罪就降罪到我身上吧?”
阿裏也焦急的護著她道:“不!哈依瑪,你不能替我受罰!”
侯賽因氣得來到哈依瑪麵前,抬起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嘴角瞬間流血。
“逆女!你有好好的聖女不當,偏偏要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你不僅蓋了你自己,也害了我們白虹堂,白虹堂因為你而名譽掃地!我真想一掌打死你!”
哈依瑪卻毫不畏懼的看著他道:“爸爸,難道名譽地位對於你來說,真的比什麽都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犧牲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嗎?你還記得媽媽臨終前是怎麽叮囑你的嗎?”
侯賽因聞言身形一頓,想起自己已故的妻子傑希雅,她是前波斯國王的女兒,也是前波斯公主。可她為了嫁給侯賽因,卻不顧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顧國家的聯姻,毅然抗旨,求得國王的準許,被廢了公主的頭銜嫁給了侯賽因。
侯賽因對發妻有著很深的感情,也對她有著深深的歉意,那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的悲痛往事。
侯賽因又忍不住扇了哈依瑪一耳光,卻又立即感到後悔。
“逆女,不許你提起你媽媽!她為了你難產而死,你沒有資格提她的名字!”
哈依瑪卻發出冷笑,“哼,你不讓我提媽媽,是因為你覺得你自己才是最對不起她的人吧?她為了你拋棄了榮華富貴,抗旨拒婚,而你卻沒帶給她幸福,還在他臨盆之際拋下她,去和那些侵略我們國家的蒙古人談結盟協議,你怎麽對不起她對你的一片真情?你怎麽對不起波斯?”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他們都不知道侯賽因妻子的死居然還有這麽一段內情,侯賽因居然私下和蒙古人結盟了!
眾人在底下議論紛紛,他們對於侵占自己國土的蒙古人恨之入骨,就算已經受他們的統治,但他們一直都想將蒙古人趕出他們國家的地界。可侯賽因卻還背著他們與蒙古結盟,這是想將他們明教和波斯賣給蒙古人嗎?
眾人用鄙視和憤恨的眼神看著台上的侯賽因。
侯賽因心中驚恐萬分,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與蒙古人結盟之事說出來,他既憤怒又羞憤。
為了挽迴自己在教中的聲望,他連忙向眾人大聲解釋,“你們不要聽這個逆女的胡言亂語!她隻是想逃脫罪責,才汙蔑自己父親的!”
眾人不知該相信誰的話,隻覺得無論是他們之間哪個說的是真的,都是一場人間悲劇。
侯賽因陰沉著臉,湊近哈依瑪身前,低聲問她:“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誰告訴你的?”
哈依瑪卻低頭緊閉雙唇,沒有迴答侯賽因的問話,她不想牽連無辜。
侯賽因繼續追問:“說,是誰告訴你的?”
哈依瑪依舊沒有抬頭迴答。
侯賽因粗眉一擰,眼神射出寒光,看了下周圍之人,卻瞧不出是何人將他的秘密告訴哈依瑪的。
當年陪伴傑希雅的侍女和仆人,他都已經處理幹淨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不在了,侯賽因真想不出還有誰會知道這件秘事,還告訴了哈依瑪。
“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待罪之身,教中沒人會信你的話。阿裏那個臭小子,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哈依瑪聽到自己父親似乎是想殺了阿裏,急忙抬頭懇求道:“爸爸,求您不要傷害阿裏!您要怪罪就怪罪到我一個人身上吧?”
侯賽因輕扯嘴角,冷笑道:“哼,還好你和他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你這聖女之位暫時還能保住。不過那小子必須……得……死!”
哈依瑪大聲哀求:“不!爸爸,不要殺他!”
巴赫聽到了,也轉身怒對侯賽因,“侯賽因,你想殺我兒子,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侯賽因道:“嗬嗬,他褻瀆聖女,罪大惡極,理應處以火刑!這是教規,他自己最清楚,你身為長老,應該也是清楚得很吧?”
巴赫被說得無言以對,他的確是很清楚他們教中的規矩,如果有人膽敢褻瀆聖女的話,必須遭受火焚之刑。
侯賽因見他沒話說,又沒人敢上前反對,便出聲命令道:“來人,點火!”
隨後,兩名教徒來到阿裏身旁,準備點燃他腳下早已擺好的木柴。
郭芙急得向前一步,正準備出聲阻止,卻突聽得殿外傳來一聲清亮的男聲。
“住手!”
眾人聞聲看去,皆是吃了一驚,一起誠惶誠恐的跪下,齊聲道:“參見陛下!”
楊過郭芙二人也看到了來人,聽到眾人叫他陛下,猜想一定是波斯國主了。
二人也跟著單膝跪下,免生事端。
來人十八九歲左右,高大英俊,身著一襲寬大的紫色長袍,腰部係有一根黑色腰帶,外著深紅色寬大裘袍,手持一根頂部帶金色圓球的黃金權杖,頭戴一頂鑲有寶石的圓形王冠,上刻有太陽與火焰圖案。目深鼻高,膚色白皙,麵容削瘦,一頭黑發令他更顯神秘,但眉宇間有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度。
此人便是波斯國主瓦西裏!
波斯信奉摩尼教,摩尼教在波斯的地位舉足輕重,連國主都要忌憚三分,應該說是非常忌憚。所以,才剛登基不久的新國主瓦西裏,便需要借助摩尼教的影響力掌控人心,鞏固他的皇權帝位。
瓦西裏輕輕一抬手,淡淡說道:“平身!”
眾人隨即起身,“謝陛下!”
後沙峪起身後,急忙下了刑台,來到瓦西裏麵前,鞠了一躬,“陛下,敢問您今日突然深夜造訪本教,是有何大事嗎?”
瓦西裏輕皺一下濃眉,語氣十分不悅的跺了下手中的黃金權杖。
“侯賽因長老,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寡人的皇表姐和未來姐夫用刑的?”
眾人聞言一陣駭然,侯賽因也是倍感驚愕,睜大了雙眼,抬頭驚道:“陛下,您這話是何意?”
瓦西裏又氣憤的跺了下權杖,“哼!侯賽因,你敢對寡人唯一的皇表姐和未來姐夫用刑,膽子可真不小啊!”
侯賽因慌忙答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小女身為本教下任聖女,本該守身如玉,不能對人動情的。可那可惡的阿裏卻故意來勾引她,害她動了情念,這是重罪!依照本教教規,阿裏必須接受火刑!”
瓦西裏冷哼道:“哼,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既然是下任聖女,那就還不是正式的聖女,她有和人戀愛結婚的權利,你憑什麽對他們用刑?”
侯賽因一時被懟得啞口無言,但沉思片刻後,他又繼續反駁,“陛下,既是下任明教聖女,那就該嚴守教規,待接任大典之日才能有資格接任聖女之職。而阿裏身為我教執法者,明知道哈依瑪是下任聖女候選人的情況下,還故意勾引她,教唆她私奔,這種行為實在是不可饒恕!”
瓦西裏有些無言以對,他雖是波斯國王,但現在實權卻被蒙古和摩尼教操控,而摩尼教中的很多內部事情,他這個做君主的也是不好參與的。
這次他會來阻止他們,完全是摩尼教有人來通知他,自己唯一的皇表姐要被人用刑了,他念及親情才來勸阻的。
現在波斯王室被蒙古人掌控,除了年弱的瓦西裏被留了下來,其他王室成員一律被他們處決了。也隻有被貶出王室的已故前波斯公主的女兒存活在世,是他唯一的王室宗親了,他不想連最後一個親人也失去。
楊過起身來到兩人身旁,對著瓦西裏鞠了一躬,淡淡一笑,然後說道:“陛下,侯賽因長老,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
二人都感詫異,侯賽因不悅的看著楊過問道:“你說什麽好解決?”
瓦西裏則是疑惑的盯著楊過瞧了一會兒,問道:“請問閣下是……”
巴赫連忙來到瓦西裏麵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啟稟陛下,這位是我教前聖女教主的後人,楊過!隻因當年的聖女塞爾瑪愛上了一中土大宋來的男子,舍棄了聖女這一身份,與其逃到了中土大宋,而後便生下了一個女嬰,便是楊過的母親,楊過是塞爾瑪的外孫。”
瓦西裏聞言看向楊過,楊過帶著笑容向他點了下頭,算是肯定了巴赫的話。
瓦西裏則跟著心有所感的點了下頭,“嗯,那楊少俠方才所言是何意?”
楊過答道:“就像陛下方才所言一樣,哈依瑪還不是明教聖女,她現在並不受教規所限,可以擁有愛人的權力。至於侯賽因長老擔心的事,也很好解決,再另選一位新的聖女就行了!”
侯賽因反駁道:“你說令選就令選嗎?要想做我教聖女,必須符合嚴格的條件,才能成為聖女。放眼現在的波斯明教,沒人比哈依瑪更有資格做聖女的人了。況且,你又不是明教教主,你憑什麽對我發號施令?”
楊過輕笑著說道:“哦,侯賽因長老不說,我還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隻要我闖過了十二聖火令陣,我就有資格成為波斯明教的教主。不知您可還記得?”
侯賽因被他說得語塞,“記得又怎麽樣?難道你現在就想闖陣嗎?”
楊過眼神堅定,決然道:“沒錯!我現在就要闖陣!若我當上了波斯明教的教主,那你是不是也要聽我的?”
侯賽因氣得嘴角有些抽搐,咬牙迴道:“那當然了!隻要你可以闖過十二聖火令陣,我們就奉你為教主!”
“好!正好陛下也在這裏,陛下可以給我們做個見證,若是楊某不才,有幸闖過十二聖火令陣,那侯賽因長老可不能反悔!你們就得奉我為教主,這聖女之位由誰來當,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瓦西裏不禁對楊過生起欣賞之情,沒想到這個中土來的宋人不僅有如此魄力,還似乎和自己是站同一陣線的,他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闖陣的。
“好,寡人就給你們做這個見證人!若楊少俠闖過陣法,那你們便奉他為教主,聽他號令!若他闖不過,他也不能不服,侯賽因長老想如何處置罪人,楊少俠與寡人都不會多加幹涉!”
楊過笑道:“楊某可以做到,不知侯賽因長老和哈桑長老能否做到?”
哈桑連忙心慌的答道:“我當然可以信守承諾,侯賽因也可以!侯賽因,你說是不是?”哈桑說完便將眾人的焦點轉移到了侯賽因身上。
侯賽因也是沒法反駁,隻得同意道:“好,我也同意!隻要少主可以闖過陣法,那我們就奉他為明教教主!”
楊過欣喜的舉起左手,“那好,我們擊掌為誓!”
侯賽因迫於無奈伸出手,與楊過擊掌為誓,算是答應了。
(想快點完結這本書,所以後麵會寫的節奏快點,這個篇章應該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