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勉隻覺韓宇雙眼中射來的寒光極為冰冷。


    其心中一驚,加大靈覺輸出。


    韓宇淡笑著,無畏無懼,將茶杯緩緩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溫兄,莫要把大家的茶水搞涼了!”


    說的是茶水,但指的卻是溫勉的所作所為。


    溫勉加大靈覺碾壓後,不少修士悶哼連連,眉眼緊皺,已經心生不滿。


    雖然大家都知道,大夏國的三名名額,最終多半都是從四名九子的隊伍裏產生。


    大家不過是來陪跑,和開開眼界的,順帶與其他宗門的修士切磋一二,驗證下所學。


    可參賽的人,皆是各宗的青年才俊,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都是宗門花費資源培養的。


    看著自家弟子難受,一些隨行長老也有些坐不住了。


    溫勉身邊的老嫗也看出了端倪,輕聲道:“溫兒,差不多了。”


    溫勉似乎很聽著老嫗的話,大袖一揮,撤去靈覺碾壓,不忿地坐下身來。


    “逍遙宗果然與眾不同啊,竟然培養出了你這樣的弟子,靈覺竟可以和溫勉的水之天靈根對抗一二。不錯,確實不錯。”


    老嫗看都沒看韓宇一眼,看似自顧自地說著,不過話音極冷,透著殺意。


    “哼!百溪穀也不差啊,仗著天授的資質,隨意蹂躪其他修士,不錯,確實不錯!”


    陳堅立馬迴嘴,絲毫不給對方麵子。


    既然韓宇選擇了硬剛對方,陳堅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


    那就是誓要擊敗溫勉。


    既然雙方是敵人,那自然沒什麽好說的了。


    不過,在場的宗門弟子可以較較勁,陳堅和那老嫗卻不敢妄動。


    夏京的律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桌人互相對視了一番後,各喝各的茶。


    不過這卻給其他人帶來了話題,韓宇的舉止,陳堅看得明白,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大廳中雖然安靜,但皆在傳音議論。


    韓宇幾人無所謂,開口言談,絲毫不忌諱。


    “韓兄,陳長老和你你這一出手,我看誰還敢小瞧我們。”


    高茂雲淡風輕地笑著。


    韓宇小聲地迴道:“臨行前,師尊與我說過,不能丟了鏖州和宗門的臉。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兒。”


    “解氣,當真解氣!”秋平大笑起來,笑聲在大廳迴蕩。


    這更讓其他人對韓宇這隊刮目相看。


    突然,韓宇心中生出了一陣異樣感。


    他扭頭看向遠處靠牆的一桌。


    「是她!」


    那桌六人裏,有名麵戴白紗的女子,正向他投來複雜的眼神。


    與韓宇四目相對,碰撞的眼神,迸發的火花,讓他心底的異樣感急速攀升。


    女子身邊的兩名男子感應到了韓宇的目光,扭頭看來,並朝韓宇抱了抱拳。


    他認得那兩人,正是白若蘭的兩位師弟,一起在張家聯手拚殺過。


    而那白紗女子正是「昔離」。


    兩名男子的打岔,打斷了韓宇和昔離的對視,他也朝對方抱了抱拳,轉迴頭來。


    「流雲峰的昔離,這感覺好奇怪?」


    就在韓宇納悶之際,屋外傳來了話語聲。


    董掌櫃率先進了屋,對眾人說道:“諸位,上官秀成大人來了。”


    上官家權傾朝野,眾人皆知,紛紛起身相迎。


    董掌櫃滿意地點了點頭,讓出道來。


    一個方臉男子跨步上前,其身著紫色繡緞長袍,看起來四十來歲,儀態端莊,渾身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上官秀成麵帶笑意,抬手虛按:“諸位,請坐,無虛客氣。登記名冊我已經看過了,相信董掌櫃不會弄錯的。


    我就不一一檢查了。來此,一來是為大家打氣,二來則是告誡大家。


    今日是16,距離大賽開始還有幾日,諸位可以自行安排,也可在夏京隨意行走。但切莫在城中尋釁滋事,更不能主動施展術法,擾亂秩序。


    否則一概視為違反亂紀,取消比賽資格。”


    話語間,上官秀成眼光一一在眾人身上掃過。


    雖然麵帶笑意,但犀利的眼光讓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當上官秀成的目光掃過韓宇時,頓了頓後,很快又移開了。


    隨即,上官秀成轉身離去。


    但韓宇心中卻生出了危機感。


    “怎麽了?”陳堅看出他麵色有異。


    「不知道怎麽迴事兒,我感覺那個上官大人,對我有惡意!」韓宇傳音迴道。


    陳堅知道他對危機的直覺一向很準,麵色一沉:「上官家和君歸閣走得近,看來是想對你下手了。」


    「有可能!不過夏京城不能私鬥,如此的話,對方多半會出陰招。走一步看一步,步步小心吧!」


    陳堅聽後,點了點頭,並出言道:“諸位,迴屋吧!”


    大廳內,眾人開始散去。


    先前董掌櫃就給了陳堅鑰匙,並指出了房間位置。


    韓宇六人拾階而上,來到了三樓的客房。


    六人的房間緊挨著,倒也方便照應。


    就在幾人在房中休息時,離開夏京客棧的上官秀成徑直去了城外的私宅。


    守在宅院門外的侍衛見到後,立馬行禮參拜。


    “他在裏麵吧?”


    “迴大人,不曾見他出去過。”


    “好,你們留在外麵,我進去見他。”


    吩咐好帶來的隨從待在外麵後,上官秀成隨一名看守在此的侍衛進了宅院。


    七拐八拐,來到後院,侍衛停下腳步。


    “大人,他應該在裏麵。”


    對方說的模棱兩可,但上官秀成並沒有怪罪,淡然道:“下去吧!他修為很高,讓你們守在外麵也是防生人誤闖此地而已,並不指望你們能盯住他。”


    屋中,盤坐的中年男子感應到了外麵的動靜,其緩緩睜開眼,手指一動,屋門輕輕地打開了。


    “哈哈!馬兄,別來無恙啊。”


    上官秀成信步邁入,而盤坐屋內的不是旁人,正是君歸閣的宗主,馬君歸。


    “上官大人之前說了讓我靜待,我自然不會出去。秀成兄又何必派人盯著我。”


    馬君歸口中的上官大人,自然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秀成的大伯。


    如果說馬君歸是上官家的狗,那上官秀成就是一把刀,砍掉政敵腦袋的一把利刃。


    自從發現上官秀成修行資質不錯,上官家主從小就大力培養,花費了不少資源,讓他修為進展迅速,並為他鋪就一條順暢的修行大道。


    有多順利?


    雖然比不上仙碑九子,但相較西昆州頂尖宗門的青年才俊還要順利。


    丹藥、修行陣法、功法,隻要想要,都能拿到。


    直到馬君歸拜入了上官家門下,事情有了變化。


    馬君歸不僅懂事,知分寸,每次任務都辦得很漂亮。


    而且修行極為刻苦,在上官家的資源幫助下,修為進展也不慢。


    漸漸地,本屬於上官秀成的資源被分走了一部分。


    對於馬君歸,上官秀成的態度很複雜,有認可,有嫉妒,有佩服,也有恨意,唯獨沒有信任。


    不過都為上官家效力,隻要馬君歸沒有生出異心,他就隻能與之共事。


    何況如今的馬君歸修為還比他高了一境。


    此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上官秀成淡淡地笑了笑。


    “家主的命令最晚明天應該能下達。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馬君歸對於上官秀成的態度也很複雜,對方毫不掩飾的複雜態度,他自然感受得到,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上官秀成很優秀,也很忠心。


    “噢?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的,應該不是小事兒!”


    “馬兄,我得到消息,逍遙宗的韓宇正是當日西陵國趙淵幾人要擊殺的那個人。”


    “什麽,是同一個人,你消息可準確?”


    上官秀成沒有迴答,而是取出一幅畫卷。


    畫卷懸於半空,緩緩展開,露出了韓宇的畫像。


    “我一直在派人暗中調查,這是他們通過蜀水州,找到了山寧村、西桐鎮和青葫鎮見過韓宇的人,根據描述畫出的。”


    上官秀成轉身就要離開,“此人既然已經來了夏京,就不要動手了。


    畢竟你還要幫家主殺另外的人,短時間內鬧出太多人命,就是家主也壓不下去。


    不過你下麵的那個齊長老,似乎騙了你。他要麽沒有去打聽,要麽就是什麽都沒打聽到,又或是......”


    “夠了!”馬君歸低喝後,長舒了口氣,“我宗的事,我知道處理,無需你勞心費力。”


    上官秀成沒有迴話,淡笑著離去。


    而馬君歸站起身來,踱步片刻後,其眉眼微皺:


    “齊三星,你竟敢騙我,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不講情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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